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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柱上雕著精致的花紋。房間的窗簾是拉著的,只亮了昏暗的睡眠燈,看不出是白天還是晚上。裴楚繞著這個房間走了一圈,鐵鏈的長度剛好夠他走到浴室和衛生間,卻遠遠夠不到門。他想用念力去探測外面的情況,一發動腦袋就開始鉆心的疼,像是被人喂了抑制的藥。他有些焦躁地站在房間的正中間,腦中亂七八糟地塞了許許多多的念頭,綁了他的人是誰、什么目的、巫赫怎么樣了……這些念頭讓他的情緒開始失控,忍不住伸手砸了桌上的一個水杯,水杯掉在厚厚的地毯上,沒有碎。裴楚盯著那個水杯看了幾秒,又把它撿起來,走到茶幾上,給自己倒了水喝。喝完水后,裴楚稍微冷靜了一點,在冰箱里面找到了舒緩的藥物和食物,出于謹慎只給自己用了一個小分量的藥,然后去微波爐里熱了一個三明治。三明治看上去很新鮮,放進冰箱里的時間不長,拿出來的時候還沒有帶上多少冷氣。裴楚在等待微波爐加熱的時間里,打開了床邊的電視機,調到了幾個新聞頻道。新聞里鋪天蓋地都是J市的消息,中央臺的新聞加粗加大寫著“重大事故!J市一醫院神秘研究項目外泄致嚴重精神污染”,畫面里的女記者正穿著厚厚的防護服,如同進入輻射區一樣小心翼翼,背后是被大雪覆蓋的J市中心街道,街道里一個人都沒有,安靜得反常。“……昨晚在此地發生了一起讓人匪夷所思的重大事故,涉事群眾有近萬名,卻無一人記得事發時的情景。目前,離案發地近的居民們已有三百余人出現了精神疾病傾向,專家懷疑是受到了某種生物波的攻擊,警方已經成立特案組介入調查……”裴楚一邊看,一邊吃掉了手里的三明治。食物還沒有消化,鋪天蓋地的反胃涌上來,他沖進浴室里面,又把那點可憐的東西吐了個一干二凈。漱口時去拿杯子時,他才發現這里的杯子、毛巾、拖鞋都是雙份的,浴缸的表面是濕的,似乎有人在不久前在這里泡過澡。他繞著這個過分寬大的洗浴室走了一圈,然后從浴缸邊上取了一根掉下來的頭發,裝進了口袋里。再打開門出來的時候,一個人正坐在他剛才看電視的地方。他停下腳步,就靠在浴室的門上。電視已經換了臺,漂亮的女明星正夸張地撩著自己的長發,試圖推銷一款柔順洗發水,那人背對著他,道:“這是藥物的正常反應,再多吃一段時間身體就會適應?!?/br>那人的聲音溫和,說話的語氣和方式太過于熟悉。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裴楚開始感到排斥。“我知道,治療超腦癥的藥嘛,抑制細胞活性,吃了遲鈍無力,惡心頭疼,還用不了多少念力,多吃幾顆還兼具自殺的功效,”裴楚說,然后稍微停頓了一下,說不上來心里到底是什么情緒,“藍野霖,我們終于還是走到這一步了?!?/br>藍野霖笑了幾聲,站了起來,一直走到裴楚面前。一段時間不見,他換了一個比較清爽的短發,沒有戴眼鏡,恒溫25度的室內穿了一件米色的薄毛衣。兩人對視了幾秒,他棕色的瞳孔里清晰的映著裴楚的影子,見后者毫不退讓地直視回來,他的眼睛微微一彎,彎出笑意盈盈的弧度,臉頰邊泛起一點不易察覺的梨渦:“好像很久沒有這么近的瞧過你了。比起剛做手術那會,你胖了一點?!?/br>兩人隔得很近,裴楚甚至聞到了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他沒有退也沒有躲,舉起手中長長的鐵鏈晃了晃,道:“你不怕我用這個勒死你?”“也是個不錯的死法,”他笑著說,“不過勒死了我,你也被困在這里了?!?/br>裴楚冷笑了一聲,繞過他,又一次打開了冰箱的門。沒了三明治,里面基本都是生的菜。他從里面挑了瓶酸奶,慢慢地喝了,藍野霖就在邊上看著他,道:“等下我煮點粥?!?/br>裴楚沒有理他,喝完酸奶開始繞著房間走。電視、床、沙發、地毯,所有的能夠摸到的地方都摸一遍,能夠翻開的地方都翻開看了一遍。這個房間已經被人細心的篩過了一次,他所能觸及的范圍之內任何可能用來逃脫的東西、甚至任何可能對他造成傷害的東西都沒有。除此之外房間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沒有人說話的時候甚至會靜到耳鳴,窗簾也非常的厚重,好幾層拉起來,別說外面的景象,連光都不會透進來半點。他這一遍摸完,就在沙發里面坐下,看著那個從頭到尾都注視著自己的人,道:“你打算就這么把我關著?”藍野霖“嗯”了一聲。“那你到底想要什么?”裴楚有些煩躁地扯了扯鐵鏈,扯得嘩啦啦作響,“巫夫人的數據資料,還是巫赫的?”藍野霖搖頭。“那些東西我一樣也不想要?!彼f,“我只想跟你好好地待一會?!?/br>這話讓裴楚笑了起來,他知道藍野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對方也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樣的人,彼此都不再是能夠為愛死去活來的年輕人,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倒不如說馬上放他走的可信度來得高。他把鎖鏈繞著自己的脖子纏了一圈,道:“那我現在把自己勒死了,你豈不是就落空了?”藍野霖也不急,在裴楚對面的沙發里面坐了下來,手搭在沙發背上,很閑適的模樣:“舍得么?你死了,巫赫也只能等死了?!?/br>“巫赫”兩個字緊緊地握住了裴楚的心臟,讓他短暫的沉默了幾秒,慢慢有點回過味來。他盯著藍野霖看了一會,許許多多的事情開始一根一根地在他腦中連成線。他有一種難以描述的荒謬感,覺得可笑,又無論如何都笑不起來,半響,他松開鐵鏈,道:“殺了我不是更好?”藍野霖握住他的鐵鏈,把他的手一直拉到自己的身邊,然后用力地握住。“你是不一樣的,對于我們這種人來說,你是不應該又不得不存在的存在,宋老師愛你、護你、對你無可奈何,我也是一樣?!彼{野霖神色溫柔,像極了已經死去的那個人,“我不可能殺你?!?/br>藍野霖一提起宋辰逸,裴楚便忍不住焦躁地皺起眉頭,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你們這種人?宋辰逸與你是一種人么?”藍野霖也不惱,反而包容地笑了笑,耐心十足,不緊不慢地道:“你以為巫赫為什么只見過你一眼就魂牽夢繞?因為他跟我們一樣,天生帶著求生的雷達,一輩子都在找那一縷與自己的大腦吻合的念力。你可能不知道,只要你在我身邊500米之內,我都會感覺到心安和鎮定。你二次發育的時候,我在我的房間里感受到了你的波動,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宋老師等了這么多年,最后見證你成長的那個人是我……”“宋辰逸……”裴楚有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