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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疼,骨頭咯吱咯吱作響,沒走幾步這個小空間外圍就裂開了一條長長的縫,屬于仙境的虛無又深邃的能量極快地涌進來,一種極其奇妙的感覺襲擊了他,仿佛自己的靈魂在離rou體遠去,自我意識變成了老舊黑白電視般閃爍不定的東西,整個人都在變輕、變輕……巫赫的能量溫柔地將他包裹住,在空間之中又形成了一個小空間,隔開了那些趁虛而入的黑暗。裴楚汗如雨下,猛然驚醒,在原地站立了好幾秒,想起巫赫教他的那些話,開始集中精神,把自己放得很空很空,用全部的精力去對抗外面沒有邊際的力量。那條正在擴散的裂痕慢慢開始復原,不緊不慢地恢復了原來的模樣,裴楚靜下心,看了看腳下的光亮勉強照出他所在的區域,大雪已經覆蓋住了整個路面,他卻如同身處異世界一般,竟然感覺不到雪夜的半點嚴寒,試著往前走幾步,只有這個臨時的小仙境所接觸的地方才有碰觸的實感,除此之外全是一片虛無的寂靜,他甚至不確定空氣在這個不可思議的世界里是不是存在的。能視的范圍非常小,裴楚只能憑記憶朝著住院樓的方向走,但記憶很快就開始混亂了,無論往哪個方向走都是一片漆黑,只能憑借四周的壓力大小來判斷自己是在靠近還是在遠離。也不知道在里面走了多久,黑暗之中隱約有了點點光亮,有弱有強,像一支支蠟燭,有些甚至還在跳動。裴楚忍不住加快了腳步,來自外部的壓力壓得他連呼吸都越來越困難,那些光亮開始從小變大,朦朦朧朧的像是隔著一層紗,似乎是從什么東西里面透出來的,即使從它正中間穿過,也會像不存在的事物一樣被穿透,沒有實體,讓他想起一種叫魂火的東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后突然之間撞到了什么堅硬又冰涼的東西。而就在裴楚進去的這一段時間里面,巫母的仙境已經以中心街道為直徑,吞噬了所有死的和活的東西。特別行動科幾乎全員出動,加上警方的警力、巫家的雇傭兵,開始爭風奪秒的遣散附近的民眾。晚上九點,正是一家人吹著空調的暖風看著電視的時候,所有住在市中心區域的民眾都聽到了警報聲,電視畫面變成白底紅字的警告,接著是大喇叭喊的避難通知。外面的大雪還沒有停,絕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慌慌忙忙地離開溫暖的客廳跑到室外,發現一沒有地震二沒有轟炸,避難理由說的化學物質泄露也絲毫不見什么跡象,懵懵懂懂地被帶往隔壁區,試圖在互聯網上找到一點真相,然后發現網上已經吵翻了天,卻沒有一個人能說出到底發生了什么。而有一小部分不幸住在醫院附近的人,或者還停留在中心街道商鋪里的工作人員,已經徹徹底底的被恐慌籠罩。如同末世降臨一般的巨大黑暗在吞噬著他們平時再熟悉不過的街道,手機沒有信號,路邊沒有燈光,只有救援人員手里有限的臨時照明工具?,F場已經徹底亂作了一團,指示的喇叭聲被尖叫和大喊聲淹沒,有人跌倒,有人往相反的方向奔跑,有人大聲嚎哭,付清甚至不得不多次鳴槍示警,現場卻愈發的混亂,恐慌甚至開始向目前在安全區域的民眾蔓延。“巫先生!你……”巫赫沒有回頭,把最后一批趕到的雇傭兵安排好,擺了擺手讓付清往后退,在昏暗的雪地里站直了身體,閉上眼睛。一股溫和又強大的念力以巫赫為中心,用極快的速度朝著整個混亂的街區籠罩了過去。大部分還在恐慌中的民眾甚至沒有察覺,一個比巫母的要遠來得成熟的仙境已經他們拉入了其中,熄滅的路燈和家中的照明燈又重新亮了起來,街道剎時又恢復了平日的明亮,連地上的雪也一掃而光,五光十色的商家霓虹燈重新開始閃爍,咖啡館放著歌、大賣場放著減價通知、電視里放著熱門劇,仿佛今天只是一個平和的、別無異樣的夜晚。那個可怖的黑色區域也消失了,像一個荒唐的夢境。絕大部分的普通人都開始變得迷茫起來,似乎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這里,很快他們也不再迷茫了,情緒和思考似乎變得不可控制,很多人都想起來自己還有什么事情沒做,摸摸腦袋、拍拍身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沾上的灰塵、拉住自己身邊的孩子,朝著城市外圍的方向開始移動。路中如果遇到了熟人,還會停下來打聲招呼,啊真巧啊,你也要去那邊?而現場所有有異能的人,看到的又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巫赫的仙境與巫母的仙境遙遙相對,互相虎視眈眈又涇渭分明,巫赫顯然是不想與它發生沖突,永遠和它保持了十幾米的距離,cao控著自己的空間的范圍,甚至毫無原則地為它讓路。付清就站在巫赫不遠處的路燈下,看著那個紋絲不動的身影,從兜里抽出一根煙。“讓他們都停下來,情況已經控制住了?!备肚逭f,“去查清楚醫院里住的誰,事情因果。然后讓梁博士過來,看看那塊黑不溜秋的東西是什么,怎么弄掉?!?/br>手下很快領命走了,付清就這么看著巫赫抽完了半根煙,摸了摸自己落滿了雪的頭頂,一時間千頭萬緒都涌了上來,嘆了一聲。“這次可不得了了?!?/br>作者有話要說: 哼哼唧唧第89章一發裴楚穩住念力之后才發現,他竟然一頭撞到了住院部的門沿上。門內星星點點全是魂火般的光點,空蕩蕩的黑暗里面隱約傳來了呢喃般的聲響,與人聲似像非像,給人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裴楚屏神往里面走,仙境的能量越來越濃,建筑物內部的構造也要復雜很多,勉強摸到了樓梯之后,他單手扶著護欄,開始加快腳步,順著樓梯一層一層地往上。越接近頂層,那樣詭異的聲音便越發的清晰,剛開始只是呢喃,慢慢變成了輕聲的說話聲,沒有通過空氣傳播一般直接注入裴楚的腦子里。他聽到了許許多多的說話聲,都很輕,各自說著各自的內容,混雜在一起,有點像超腦癥嚴重時巫赫的癥狀。在一閃之間他甚至隱約聽到了他自己的聲音,聲音里的他似乎在笑,和什么人聊了一句什么,然后便融進了別的聲音之中,不見了痕跡。過于強大的能量帶來了超過承受能力的壓力,裴楚的心臟在胸腔里激烈的跳動,每一聲悶響都震動了鼓膜,和這些亂七八糟的聲音混在一起,讓他感覺越來越難以忍受。踏進頂樓的時候,他已經無法再往前移動哪怕半步,一股可怕的力量在拉扯著他往后,就像碰到了同極的巨型磁鐵,即使是站在原地就已經耗盡了他現在全部的精力。他沖著黑暗里叫了幾聲“巫夫人!”,聲音很快就融進那些嘈雜里,沒有人應,甚至連個回聲都沒有。裴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