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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一個深呼吸,繼續道:“草叢有一條很長、很深的隧道,你很放松地一個人走了進去,里面什么都看不見,很黑,但是不用害怕,我就在你身邊陪著你,我拉著你的手,帶著你不停地往前走……”催眠狀態下的巫赫突然很用力地握住了裴楚的手,裴楚緊緊地回扣住了他。“你穿過那條漫長的隧道,回到了你的超腦癥第一次發作的時候。你現在就站在我的身邊,看到了那個時候的自己,不要怕,告訴我,你在做什么?”裴楚有些緊張,專注地等待著巫赫的回答。但是這個回答他等了很久很久,巫赫像是一下子失去了與他之間的聯系,陷入了漫長的沉默。“巫赫,告訴我,第一次超腦癥發作的時候,你在做什么?”巫赫依然沒有回答,握著裴楚的手越來越緊,手心甚至開始滲出冷汗,臉上寧靜的表情慢慢被痛苦和恐懼取代,眉頭緊緊地皺著,肩膀也因為僵硬而微微地聳起。裴楚心里有些發沉,想要打斷這場催眠的時候,就聽見巫赫用很空、很迷茫的聲音回答他說:“我……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什么都沒有……我……”什么都沒有?裴楚皺起眉,柔聲道:“好,沒有關系,我們離開這里,重新回到隧道里面。不要怕,巫赫,拉住我的手,我會保護你,放松……我們回到了那片綠色的草叢里,橘色的太陽已經升起來了,這里很溫暖,很安全,來,做一個深呼吸,把剛才的不愉快趕走?!?/br>巫赫小心翼翼地做了一個深呼吸,僵硬的肩膀開始聽話地放松,握著裴楚的手也無力地松開,但是身體依然在微微發抖。裴楚不敢再做深層的催眠,轉向了常規的催眠治療。疏導的效果已經過去了,即使剛才經歷了一點不愉快的回憶,巫赫依然表現得很好,安靜地順應著裴楚的每一個指令,第一次就成功的在潛意識里控制住了自己的大腦,裴楚問他有沒有幻聽的時候,巫赫說:“很安靜,四周一點聲音都沒有,只能聽到老師的聲音?!?/br>催眠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在喚醒他之前,裴楚讓他在潛意識里安靜地呆了一會,有些疲憊地站起身,拉開了窗簾,口干舌燥地拿著喝空了的杯子想要去倒水。經過書桌的時候,他發現書桌的抽屜沒有完全合上,陽光剛好灑在了縫隙處,有什么很眼熟的東西一閃而過。裴楚的動作一頓,有些猶豫,但還是沒忍住拉開了抽屜,往里面看了一眼。一張精致的素描正安靜地躺在抽屜里面,深陰影的地方在陽光的照耀下微微反著光。裴楚愣住了。這張畫太過精致和逼真,每一個小細節都帶著畫作很難有的靈氣。但是他愣住不是因為這張畫畫得好,而是畫上面的人物,正是微微笑著的自己。裴楚忍不住放下了杯子,把畫作拿了起來。在這張畫的下面,還有十幾張畫著同一個人物的畫作。裴楚一張一張地拿起來看,有畫得精致小心的,有線條混亂的,有只有一個棱廓的,甚至有些筆畫太用力劃破了紙張的。每一張每一張都是自己,笑著的、皺眉的、不悅的、沉思的……裴楚看了一眼還在催眠狀態下的巫赫,皺著眉,把這些畫小心地疊好,按照原來的順序重新放回了原來的地方,關上了抽屜。是他疏導做得過頭了,讓巫赫產生了依賴嗎?作者有話要說: 所有催眠描寫參考奧蒙德麥吉爾的催眠感應視頻,非專業人員大家隨便看看w第11章開端巫赫的情況特殊,裴楚每一個治療都小心翼翼的,盡量不給他產生依賴的機會?,F在看來,似乎效果并不是很好?他又想起了巫赫摸著他的淚痣說的那句話:“老師,我們見過的?!?/br>裴楚一下子有點兒心慌,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么,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現地去倒了水,重新回到巫赫對面的椅子里,把巫赫從催眠狀態里喚了起來。巫赫有些迷茫地睜開眼,在椅子里坐了很久。裴楚沒有提畫的事情:“感覺怎么樣?”“很安靜……”巫赫微微瞇起眼睛,視線有些空。裴楚道:“你的資料上寫著,八個經驗豐富的醫生嘗試對你進行催眠,全部以失敗告終。能跟我說說為什么失敗了嗎?”“只有老師,”巫赫有些前言不搭后語地說,“今天的老師讓我覺得很舒服,我也不知道,我對老師沒有任何抵觸?!?/br>但是他和巫赫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巫赫對他表現出了很大的敵意和抵觸。跟那場發燒有關系嗎?裴楚還有更多的話想說,開口之前忍不住看了一眼墻角的攝像頭。他這一眼都還沒收回來,那邊的攝像頭發出了微弱的電流聲,隨后停止了運轉。巫赫安靜地坐在椅子里,等著老師接下來要說的話,仿佛剛才毀掉了自家攝像頭的不是他。這個精準度和力度讓裴楚有點兒心驚。“巫赫,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可能會讓你覺得不可思議,”裴楚道,“你曾經被人深度催眠過,很深很深,比你的潛意識還要深,而且催眠得非常高明。我現在還沒法做到那個深度,也不敢做到那個深度,所以我也不知道那個催眠的人到底對你做了什么。但是我懷疑,你的超腦癥的根源就來自那里?!?/br>巫赫沉默了很久,“我……完全沒有被催眠的記憶?!?/br>“你肯定不會記得,不過沒關系,不會影響我們的治療,”裴楚笑了笑,“你不抵觸我的催眠就行,只要走一個療程就能大幅緩輕你的癥狀。等你穩定下來了,我們可以慢慢地去挖掘那些東西,如果不影響你的正常生活的話,也可以不去管它?!?/br>巫赫似乎還在想催眠的事情,只點頭說了一個“好”字。裴楚看著他的臉,覺得這個人實在有點兒不可思議。一個二十歲的人,受了那么大的精神折磨,卻一直保持著自己的心智,沒有發瘋,還能有邏輯地思考自己的處境,聽到自己被催眠過也很冷靜,甚至……還有心思畫自己老師的素描……“老師,”巫赫嘴角邊帶了一點笑,正在認真地看著他,“你在想什么?!?/br>裴楚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臉上帶上了微笑。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忍不住笑了起來。“誒,我可能燒了一場燒傻了,”裴楚按著自己的額頭,“雖然有些坎坷,但是我們的治療進行的很順利,祝你早日康復?!?/br>巫赫眼中的笑意不易察覺地消退了一點,點了點頭:“謝謝?!?/br>裴楚開始收拾東西:“剛做完催眠會讓你覺得很舒服,但是晚上可能還是會難受,嘗試著自己控制,如果……可以打我的電話。明天我會帶你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