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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了,先回去睡吧,天塌下來,還有祖母給你撐著呢?!?/br> 沈琴點了點頭,“多謝祖母”,然后就領著翡翠回了聽蘭院。 卻不知道她剛一走,老太太就變了臉,唾道:“當真和她娘一樣,是個不要臉倒貼的下賤人。這老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是沒有說錯的??旖o我沐浴更衣,鼻涕眼淚的,差點都糊到我身上了?!?/br> 身邊的婆子一聽,呵呵的笑了,“早準備好了,就等著她走呢?!?/br> 老太太笑道:“你這個老刁奴,還蹬鼻子上臉了。那個翡翠交代好了嗎?” 婆子哈哈的打了個千,“哎喲我的老夫人,奴什么時候把事情辦砸過呀,保管明兒一早,琴娘就要過來說同意了?!?/br>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沈琴就帶著兩個烏青的眼,去了侯府,說是同意了孔美嫻當平妻。 老太太雷厲風行,在沈府里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就與李家還有孔家敲定了這事,速度之快,讓十八娘乍舌。 秦昭也是黑了臉,這叫干的什么事兒,這三朝回門,她都沒臉去了。 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世家還有平妻這個詞的,沈澤當年多寵愛武歸,后宅僅有她一人!都沒有說抬她為平妻,這李謙之竟然也敢接受這等沒臉沒皮的事。 偏偏這等丟人的事,還是沈家提出來的。這外頭的人明面上說沈琴賢惠,內里指不定怎么嘲笑這個大傻子呢!這上吊吊傻的了,不是孔美嫻,是沈琴吧! 沈耀大怒,將沈琴禁了足,只是這退婚是萬萬不能提了,這事兒是祖母敲定的,沈澤是斷不會出爾反爾打自己親娘的臉的。 他去問沈澤,沈澤眼皮子都沒有抬,“一個蠢貨,幸虧是女兒,要去禍害別人家了?!?/br> 沈耀被他氣得不知道說什么好,帶著秦昭回門去了。 十八娘坐在屋子里頭,實在是無言以對,她不明白,沈琴是怎么把自己陷入這么荒唐的境地的。 她搖了搖頭,沈琴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了,可是沈太太使壞的這口惡氣,她怎么著都要出了。 第九十八章 病重(二更) 只是十八娘想的事還沒有做,她就被突如其來的一場重病折騰得欲生欲死。 屋外的桂花已經落了滿地,下一步猩紅的梅花如滴血般就要綻放了。 十八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只覺得喉嚨里十分的麻癢,想要咳出聲來?;卮禾玫拇蠓蛞呀泚磉^好幾次了,王九也從宮里悄悄的請來了御醫,只是十八娘卻還是并無好轉之色。 沈耀坐在十八娘的床邊,兩眼紅紅的,床邊的蠟燭一跳一跳的,讓他的影子也不停的跳躍起來。 “夫君,你先回房休息吧,明兒個還得去兵部。你若是倒下了,誰來看顧十八娘呢?十八若是醒著,定然不愿見你病了的?!?/br> 沈耀搖了搖頭,十分艱難的開口問道:“外頭的流言你都聽說了吧,現在長安城里誰不知道,十八娘身患頑疾,活不了多久了,所以老太太才賜了她曇花。十八娘是在老太太跟前長大的,她怎么就這么狠心?!?/br> 秦昭也紅了眼,“老太太前幾日辦了個花會,從那之后,就滿城風雨了。你且放心,等十八娘好了,謠言就不攻自破了。我也與以前的閨中密友說了,十八只是偶感風寒而已?!?/br> 十八娘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好似被禁錮在這個軀體里了,怎么都發不出聲來,倒像是被鬼壓床了一樣。 老太太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要整死她,想都不用想,定然是發現崔蘭芝的事情里,有她的手筆了。 無知蠢婦怎么可以執掌諾大的范陽沈氏后宅,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瞞過老太太,你裝傻充愣,久而久之,別人就真當你是傻子了。 可是她沒有算到自己這突如其來的病,也沒有想到,老太太會趁她病,要她命。 沈耀伸出手去,摸了摸十八娘的額頭,她的小臉紅紅,還是guntangguntang的,他拽緊了拳頭,輕聲說道:“十八娘她是活不過十八歲的?!?/br> 秦昭大驚,猛的一下打翻了桌旁的杯子,壓低了聲音問道:“難道流言竟是真的?!?/br> “是。所以王家背信棄義,果斷的放棄了十八娘選了十六。我和母親當年被害,全仰仗十八幫忙報了仇,如今日子剛好了些,她就……都是我沒有用,只能眼錚錚的看著meimei去死……” 他的聲音痛苦至極,秦昭一聽,心酸的掉下淚來。 正在這時候,門突然打開了,西屏滿臉風霜的走了進來,身后竟然跟著兩個男子。一個是李子期,而兩一個竟然就是久尋不見的崔閩,崔神醫。 沈耀一看,眼睛都亮了,“崔閩,快快,快來給十八看看,我讓阿庭去尋你,門上卻說你出診去了,不在長安?!?/br> 崔閩點了點頭,他神情看起來十分的嚴肅,“這次用的是李子期的玉牌。我的確是出診了,被他千里迢迢,快馬加鞭的拖回來了?!?/br> 沈耀這才看到了李子期,不想才看一眼,就愣住了。 李子期臉上身上都是血,想來剛辦完事情回來,他的眼睛通紅,頭發亂糟糟的,臉上的塵土混著血跡結成了一塊一塊的,讓他白皙的臉,變得十分的難看起來。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手也在微微的顫抖,鞋底都磨破了,微微的露出一個大腳趾。 盡管如此狼狽,他的眼睛里卻只看得到十八娘。他就那樣直直的看著,好似要將十八娘看進他的眼睛里。 沈耀忍不住微微的側了側身,擔心自己不小心擋住了他的視線。 李子期卻一見這縫隙,快速的穿了過去,走到床前。 “崔閩,你一定要治好她,你答應過我的?!彼穆曇羲粏?,不知道多久沒有喝過水了,說出來的聲音,像破銅鑼一般。 崔閩沒有說話,只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他替十八娘把了把脈,有些沮喪的說道:“發作了?!?/br> 李子期身子往后一仰,跌坐在地上。他艱難的問道:“確定不是人下了藥嗎?比如和我上次一樣?!?/br> 崔閩搖了搖頭。 躺在那兒的十八娘,心中激起千層浪,和他上次一樣,李子期什么時候給她下過藥?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這么些年來,她甚少生病,這第一次是在快要簪花的時候,她突然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