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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上奏朝廷。只是該在什么時機上奏呢? 沈澤沉思片刻:“琴娘之事,我已知曉,孫連成確不是良配?!?/br> 十八娘松了一口氣,總算不辜負沈庭之托。 沈澤在發妻身亡沒多久,便能拋下幼女遠赴長安,不說利欲熏心,卻一定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一個有欲望的人,便是有破綻的。 那戶部尚書的嫡子,本來也算是門當戶對。就算有龍陽之好又怎樣,沈澤未必不知,可是在男子眼中,不過是年少風流,等成家立業了,自然也就收心了。 孫連成或是爛到了根里,那又如何?婚姻本就是締結兩姓之好,沈琴嫁過去,產下嫡子,便是穩固的孫夫人,那菊官再好,不過是個玩意罷了。 至于女子的幸與不幸,又有誰在意?只要沈家與孫家交好,沈琴便是死了,那也只會說死得其所,哀嘆一聲福薄罷了。 這世道,對女子就是如此嚴苛。沈十八娘心中發寒,暗自冷笑,卻又無可奈何。有些事情,并非憑借一己之力,便能扭轉的。 好在,沈琴不用嫁給孫連成那個人渣。至于孫家何時倒,又倒到什么程度,便是沈澤要去cao心的事情了。 “十八與為父一道用食吧?!笔四锫勓?,親自替沈澤端水凈面,她等的便是這句話。 任沈十八娘名耀世家,在這府邸里,還不及沈澤的一句話。 看看武氏,出身微寒,又不甚聰慧,還不是因為沈澤,方才立于不敗之地。 第九章 心思各異 沈澤攜同沈十八來到花廳的時候,沈府的其他人,已然到了。武氏的幾個兒女,聚在一起,竊竊私語,面有怒色。 沈庭扶著沈琴靠著窗子,有些擔憂的望著門口,看到十八進來,神情自若,便知大事已成,長長的舒了一口,而沈琴的眼,又紅了。 “十八娘初到長安,你們這些做兄長的,可要好生照看她,莫讓她被人欺負了去?!鄙驖删椭九诉^來的熱帕子,凈了凈手,在主位落座。 朝華夫人造出了桌椅后,便在新貴之中流傳開來。范陽太原子弟,倒還是分食跪坐,遵循古禮。沈澤府邸,用的是一張雕花大團桌,看來平時沒少享受天倫之樂。 十八娘略有不適,面上卻不顯。自是在沈琴下首落座。 “父親所言甚是,十八是我等親妹,自是會好好照顧?!闭f話的人是沈瑜,他與沈澤果然有幾分相似,一身的書卷氣,仔細看過去,他在穿著打扮上的細枝末節上,都與沈澤有幾分相似。 沈瑯卻是有些好奇的看著十八,眼中滿是興味,好似根本就不在乎十八今晨才得罪了他的親娘。他臉色潮紅,不是剛從煙花之地歸來,便是服了五石散。 倒是沈瑞,怒目而視,那表情與沈玉如出一轍。 白日未見到的庶姐沈珂也歸來了,只見她穿著一身鵝黃色的春衫,腰系綠絳,頭上并無金銀之物,反倒是插著幾支碧釵,清新脫俗。與沈琴,截然不同。 沈十八心頭發冷,原以為武氏出身低,見識淺薄,放把沈琴養成那副模樣,如今看來,她竟是故意的。 “四哥不愧是飽讀圣賢之書,你喚我娘母親,我們自然是血濃于水的親兄妹。小妹初來乍到,今后的安危冷暖,可全仰仗四哥了?!鄙蜩ぴ谧逯信判械谒?,是以十八喚她四哥。 沈瑜抓住筷箸的手一緊,青筋暴起,復又平息了下去。沈十八娘所言,他無從反駁。 這也是沈瑜心中多年之痛,父親明明鐘情于母親,卻為何不想辦法將她扶正。別看如今他們兄妹風光無限,可是一日改家譜,一日便算不得塵埃落定。 魯氏是大婦,這家中所有的子嗣,都應該,也只能喚她做母親。 沈瑞眼見就要暴起反駁,卻被沈瑜生生的拽住了。他若是敢多言一句,沈十八娘明兒就能讓言官奏他一本不孝不悌。 為仕途計,他不敢。 沈十八娘看在眼里,對個人性情,自有決斷。母親暴斃,大兄半死不活,沈庭有家不能歸,沈琴認賊做母,她一腳踏在閻王殿里,而武氏和她的子女,卻活得瀟灑異常。 她不服!也不信,獲利最多的人,會與整個事情無關。 若不是還要顧忌沈澤,也沒有查明白武氏背后站著誰,她恨不得立即出手,將這些搶奪了他人位置的強盜,狠狠地打落塵埃,踩進泥里。 現在,她只能提前收幾分利。 是以見沈瑜不語,她也不糾纏。自是給父親斟酒,又好奇的看了一眼四座,問道:“三哥怎不在?” 沈琴聞言手一抖,筷子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紅了臉,慌慌張張拾起來,羞得抬不起頭來。 沈三郎在這個府里,是不得說的禁忌。自打沈琴記事開始,他便沒有出來吃過飯。她也只是聽說,在西北角,住著一個瘋子,是她的親兄長。 她悄悄地去過幾次,卻沒有見到他,反倒被武氏身邊的么么撞破了。聽她說三哥暴虐,自從身殘之后,就經常折磨下人,性情很是陰晴不定。 沈琴那時候還小,聞言回來便做了一場惡夢,高燒好幾日,大好之后,便再也不敢去那一塊地方了。 “三郎身患頑疾,不適合外出,武夫人每日都叫人送膳食入房中。你若是想見,明日便自己去見吧。且用膳?!鄙驖砷_口,示意十八娘閉嘴。 沈十八暗中觀察各人神色,見提到沈三郎時,武氏面有得色卻無懼意,便知傳言有虛。倒是沈琴…… 世家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是以十八娘也不再多言。 桌上的菜色極其奢靡,竟比范陽主宅有過之無不及。 主食是五彩泡饃,那饃用不同的顏色的菜蔬汁染了,煞是好看,羊rou瘦中帶肥,一點不顯肥膩;更有那肥魚,肚囊鼓鼓,腹塞滿了來自東海的鮑參翅肚。每一道菜,看起來稀松平常,做起來卻是破費功夫。 一家人坐在一張大桌子上,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連沈玉,都沒有出一絲差錯。 沈十八娘滿意用了不少,卻看見除了她和沈庭沈澤,其他人跟前的菜色,卻并沒有動多少,想來是看到她,便食不下咽吧。 一場晚膳下來,眾人各自散去,沈瑜看著沈十八娘遠去的身影,眼神晦暗不明。 沈十八娘毫不在意,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