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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的。 當年他看到了母親慘死的畫面,有一段時間,恨極了武氏,大發脾氣,將沈瑜房中地功課撕了個粉碎。父親大怒,將他捆了,打得死去活來的。 也就是那次,外祖趕了過來,救下了他,將他帶去了邊關。后來雖然回長安必住家中,卻也父子生疏,形同陌路。 沈十八端起酒壺,給沈庭斟了滿滿一碗。 “阿兄且放心,區區庶枝,又有何懼?!?/br> 沈庭的消息和她了解的差不多,沈瑜的確是很有出息,大楚近年來已經恢復了科舉取士,沈瑜雖是世家子,卻也一路憑真本事奪得探花,如今算是世家讀書人中的風流人物。 沈瑯卻是個整日捉雞斗狗的紈绔子弟,頗有詩才,在教坊之中也算是略有名氣;沈瑞年紀尚幼,也在進學。 倒是沈宅里沒有正室,武夫人一人為大,長安城里的人竟然將這些阿貓阿狗充作嫡出子嗣了,這讓她很不高興。 亂了嫡庶,便是亂了根本。 賤妾所出,安能與正室相提并論?她沈十八,就是來長安撥亂反正的。 她當真是為魯氏不值,自己的夫君竟然獨寵妾室,還獲得滿城贊譽。簡直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門開了,門開了,快去排隊?!?/br> 坐在城門口等著京城的平民百姓們嚷嚷著,迅速的站起身來排成長隊。有個老農的手里還拎著兩只母雞,發出咯咯的叫聲。 “阿兄,走罷,咱們進城?!蔽髌撂统鲢y子付了錢,便去牽馬。 沈十八回頭看了一眼,一旁的李子期,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不見了。 她打馬上前,與沈庭一道,飛快的從城門一側飛躍而入。 所謂貴族,有高于民之權力,自有高于民之責。某些人若是不明白,便讓她來告訴她,世家的真面目。 第六章 下馬威 沈宅離長安城城門不遠,兄妹二人很快便到了烏衣巷,那左邊最里的一家便是。朱漆大門鑲著銅釘,略有些斑駁,一看便不是淺顯人家。 常年關閉的大門,今兒卻罕見的打開了。臺階上新撒了水,揚了塵。 一位身披雨后天青色薄紗的女子,在奴仆的攙扶下,焦急的等待著。一水的金玉頭釵,在晨色中閃閃發光,煞是耀眼。 與時下風靡的豐盈美不同,她若柳扶風,瘦弱的下巴,小鹿般的眼睛,讓人一看便心生憐惜。連沈十八都忍不住贊嘆,好一個美人??上?,是她最討厭的那一種。 一見到沈十八,她便急忙迎了上來,淚眼婆娑,“我的兒,我日盼夜盼,可算把你盼來了。一路可安好?!?/br> 她說著,竟然拿起帕子抹起淚來,好一幅慈母態。 “這位大娘,可是認錯了人?十八的阿娘福薄,已經仙去十三年了?!鄙蚴瞬唤浺獾囟氵^武氏,驚訝的問道。 武氏微微一愣,潸然淚下,“每每想起jiejie,我也是心痛難耐。十三年了,每逢年節,夫君都不忘jiejie?!?/br> 十八娘好笑的看著武氏,直看得她哭不出來,方才啟口:“妾自然應當跪拜正房夫人,這是本分?!闭f罷徑直的走過身去,也不看那武氏一眼。 “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也敢這樣對我娘?”說罷從武氏身后沖出一個紅色的姑娘,她的臉蛋圓圓的,因為生氣,整個臉都紅紅的。 沈澤與武歸都容貌大盛,竟然有這么一個容姿平平的女兒。 十八娘橫眉以對,竟生生的將那小娘看退了幾步。 “沒有給玉娘請教養么么嗎?怎地如此無理,不敬嫡姐,還敢動手不成?!彼穆曇魳O其悅耳,像四月的春風一般,語里的話卻又是句句嚴寒。 武氏一個激靈,趕忙上前拉住了女兒。沈玉因是幼女,又顏色不佳,她難免偏疼了幾分,平日里被一大群人恭維著,竟是不顯。如今看來,竟是被寵壞了。 “快給十八娘請安?!蔽涫献Я俗蛴?,可是她哪里受得了這個氣,只犟著頭,怒目而視。 十八娘搖了搖頭,看似有些憂心。又拂了拂袖子,徑直踏進門去。戲已經唱得夠多了,她可沒有心情讓周圍的人看猴戲。 她可以想見,不出一日,今晨發生的事情便會傳遍長安城。 她沈十八可是世家女的典范,錯的怎么會是她? 沈庭看著這么一出,也歇了行禮的心思,快步跟上沈十八,進府去了。 剩下武氏,只覺得整個五臟六腑都火燒得疼。多少年了,在這長安城里,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以為又來了一個沈琴,萬萬沒想到,竟然來了個魯氏,和她當年一樣,鋒銳得像一把利劍??墒窍聢鲇秩绾?,剛過易折,如今也不過是一抷黃土。 “回去罷,讓人通知大人,說十八娘已經歸來了?!?/br> 說罷也跟著回府了,剩下的奴仆們面面相覷,這沈府的天,怕是要變了。不知道今夜的風會往哪邊吹。 沈庭走到十八娘身旁,擔憂的問道:“不是說讓你不要對上武氏嗎?十八娘怎地如此……如此無禮?父親回來怕是要生氣了?!?/br> 十八娘停住腳步,看著沈庭的眼睛,正色說道:“洗腳賤婢,安敢喚我為兒?世家之中,絕無妾室扶正之事,她再貴,也不過是妾室爾。阿兄且把腰板挺直了?!?/br> 她沈十八活了這么多年,還沒見過妾室能翻了天的!沈澤能做到吏部尚書,絕不是昏庸之輩。 她不相信,沈澤為了武氏不續娶,是因為鐘情。若是他真有那么專情,那阿娘又怎會生下他們兄妹四人,甚至最后一個她,幾乎和沈玉,是差不多的年紀。 這其中必然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武歸身上一定有什么,讓沈澤極其看重。 不背信棄義,往往只是利不夠罷了。 沈庭被她的話震驚得無以復加。在這長安城里,沒有誰會質疑武夫人的身份,她就是當家夫人。甚至連他和沈琴,都喚了她十年母親。 現在沈十八告訴他,他錯了,那個他不敢得罪的人,不過是個玩意兒。在他心中,沈十八的形象陡然高大起來。他突然覺得,琴娘的婚事,也不用擔心了,雖然十八沒有開口,但是她一定可以解決的。 “帶我去琴娘的住處?!蔽涫隙家芷滗h芒,引路的女婢自然不敢玩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