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接九少爺，綠梅跟著，我這的簡媽也跟著，老二家的老四家的分別派個貼身mama跟著一起去，妥妥貼貼的把九少爺給我接回來！”

“陳mama去趟大房，把老大媳婦帶去祠堂，就說我說的，身為宗婦為母不慈，竟用如此下作手段苛待庶子，當跪祠堂三日清火！罰月例半年，大廚房的事也交出來！此后九少爺一應事宜皆轉到我這里，你親自替我照看著！”

老太太目光尖銳聲如寒霜，看來是要重罰李氏！

田氏看了眼高氏，正巧高氏微笑看過來，她唇角抿了抿，眉眼低垂。

方才一番應對，誰都沒占了好，好在二人都在老太太心里留下不蠢甚至聰明的印象，最重要李氏受了重罰……也夠了。

☆、慟哭

“不！我不服！憑什么罰我！我沒錯！”雪香堂里，李氏狠狠攥著陳mama的手，眼里又驚又怒，“我要見母親！”

李氏力道很大，纖長的指尖都掐白了。陳mama神情卻一絲都沒變，似無波古井，“請恕奴婢失禮，大太太，前因后果奴婢已一一與您分說清楚，命令也是老太太親自下的，斷不會有更改?！?/br>
言下之意就算見了也沒用。

李氏臉色青白，目光閃爍，正好看到站在一旁的王mama沖她比了個眼色，銀牙緊咬，“怎么會不能有更改！我冤枉！那些事……我沒做過！明明是惡奴欺主自作主張，我被下人蒙騙了！”

陳mama眼皮微抬，視線掠過墻角的王mama。

王mama心中一凜。陳mama是老太太身邊最得用的人，心思明透到什么地步……下人們的小動作，沒有她看不清的。

她這一眼雖沒有任何情緒表露，王mama卻覺得背心一涼，后悔剛剛提醒李氏的那個眼色。

可事已至此，她只能幫著自家主子。

心一橫，王mama站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太太，是奴婢對不起你啊——”她狠揉了幾下眼睛，抬頭時淚流滿面眼睛紅腫，“是奴婢辦事不利監管不嚴，，讓那群爛了心肝的小人得了志，蒙騙了您，害了九少爺啊——”

李氏神情一頓，唇角不由上揚，瞥到陳mama端直的目光，狠狠將唇角壓下去，抹著眼淚指著王mama痛心疾首，“你——你跟我幾十年，最知我規矩，怎能如此啊……怎能如此！”

王mama大力磕頭，“奴婢惹下如此大禍，甘愿受罰！”她看向陳mama，“老太太雙目如炬，最是明察秋毫，只消查過就會知道大太太是無辜的，求陳mama幫忙通融，讓奴婢與大太太見見老太太吧！”

陳mama一言不發地看著一主一仆賣力表演，直到這二人累了，齊齊靜下來，才又開口重復：“老太太吩咐，大太太身為宗婦為母不慈，竟用下作手段苛待庶子，當跪祠堂三日清火。另罰月例半年，大廚房的差事也悉數交出。此后九少爺一應事宜皆轉到老太太房里，暫由奴婢替老太太照看。外院管事紀達已帶人去接九少爺，想來不多久就能回府，大太太還是抓緊時間，不要與奴婢為難，速速交接差事，隨奴婢去祠堂吧?！?/br>
“你！”陳mama如此油鹽不進，李氏氣的面色鐵青，“你不過一個奴婢，我做什么無需你吩咐！”她轉身命王mama起來，“我自去見老太太！”

“奴婢勸大太太消停消停，”陳mama聲音略揚，“內宅之事如何復雜，不消奴婢提點，大太太比奴婢更懂。事已至此，大太太表現乖順與否，事后發展如何，大太太心內合該有個算計?！?/br>
她的話不緊不慢穩穩當當，仿佛一點也沒被眼下情形嚇到，一字一句如同重錘，狠狠砸到了李氏心里！

是啊……內宅之事，事實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決策權在誰手里，怎么做對決策者有益！

老太太才不會責怪她苛待庶子，她要有本事把庶子悄沒聲息的弄死，沒準老太太還高看她兩眼！老太太氣的是這事丟了紀家的臉！

老太太把持著后宅管家權，本就不愿意分出，若不是自家父兄引起輿論她怕還是不肯給，現在有機會收回她當然樂地順水推舟！

所以……誰來頂罪都沒用。

老太太鐵了心要敲打她。

如果乖一點……好生伏低做小，討得老太太歡心，日后還有翻身可能，如果要鬧……只怕還有更硬的手段等著她。

李氏閉了閉眼睛，“王mama，去給我把帳冊和對牌拿來?！甭曇粲兄f不出的蕭瑟。

“是?！蓖鮩ama回來的很快，帳冊一本一碼好在盒子里，對牌放在最上面。

李氏纖長手指有些戀戀不舍的撫過對牌，狠了狠心，把盒子推給陳mama，“有勞陳mama了?！?/br>
陳mama矮身接過，“大太太放心?！?/br>
李氏摘下頭上發飾，整了整衣服，“咱們這就走吧?！?/br>
“是，”陳mama前方帶路，“大太太請這邊走?！?/br>
“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請陳mama報給老太太知?！崩钍现钢笢I流滿面心疼不舍的王mama，“我身邊這個mama是個好的，方才也是護主心切，一點小事就不用老太太cao心了?！?/br>
這是想讓陳mama瞞下主仆演戲這個事。陳mama神情依舊沒有變化，“大太太說的是?！?/br>
“大廚房日前缺個管事，她的兒媳婦我瞧著很好，是個做事的材料，望陳mama在老太太跟前捎句話?！?/br>
這就是想用今日的乖順換點好處了。

陳mama亦點頭答應，“奴婢會把大太太的話說給老太太聽?！敝劣诶咸趺礄嗪?，就不關下人們的事了。

紀達帶著一眾看起來有些身份的丫鬟婆子到了醉仙閣，和夏飛博林風泉徐文思致謝，表示要接走九少爺。

紀家家人來接，夏飛博等人不得不放。紀達這個外院總管事接人待事很守禮，人很穩重，笑起來一團和氣，夏飛博叮囑了幾句，也就點了頭。

還是林風泉眼珠一轉，搭著兩個好友的肩膀嘀咕幾句，說要派個丫鬟跟去照顧。

紀達老臉有些掛不住，連外人都不放心九少爺回家后的遭遇！可夏飛博三人口口聲聲說這次的事有責任，不看著心內不安，他只好先把人收下，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回紀宅。

人太多，周大并沒有擠在前面，他探過主子的脈，知道不會有大事，就一直觀察四周，離開包廂時落在了最后。

走到旁邊包廂時，正好一個小二開門走出來，有聲音從里面傳出。

“這少年我看不錯，有心機有手段，值得一試?！甭曇羟謇矢蓛?，聽著年紀不大。周大側頭看了一眼，大紅纻絲織金獅子開，圓領，玉束帶，皁皮銅線靴，難道里面有個宗室？

他心里一突，此事，當報與主子。

紀居宣醒來的很快，突然提高的待遇讓他很是驚訝，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