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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她的人生。十一點上床,到了凌晨一點還是沒能入睡,漆墨起床想抽根煙,發現煙盒已經空了。秦迪睡在客廳的沙發,漆墨輕輕推開臥室門時,沒想到秦迪也沒睡,在講電話,語調柔和。“嗯,我睡的沙發,明天也睡沙發?!?/br>“嗯,快睡吧,晚安?!?/br>秦迪沒聽到漆墨的開門聲。他掛掉電話后,又回了一條信息,便合上了眼。漆墨站在臥室門口,看著秦迪的手機屏幕黯了下去。過一會兒沙發上的人徹底沒動靜了,漆墨才輕手輕腳拿起鑰匙換了鞋,出了門,下了樓。天氣轉涼,晚上寒意更甚,陰冷的夜風把人又吹醒了幾分。小區里的零售店已經關門了,漆墨出了小區大門,想去街角那間24小時便利店買包煙。便利店對面有兩個燒烤攤。漆墨從便利店出來,站在門口點了一根煙。他剛抽了一口,便瞧見了對街燒烤攤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漆墨猛地又吸了一口煙,大步走了過去。隋悠剛給自己開了一瓶啤酒,他對面就有人坐了下來。他抬眼一看,有些沒想到是漆墨。隋悠直接拿起啤酒瓶灌了一口,才問:“怎么這個點出來了?”漆墨:“買煙?!?/br>漆墨在桌上掃了一圈,有兩個酒杯,幾個空啤酒瓶,還有三個小郎酒瓶。隋悠看了他一眼:“剛剛勝哥也在。他先回去了,我想再坐一會?!?/br>漆墨吸了一口煙,視線落在了隋悠臉上。隋悠解釋:“我爸?!?/br>漆墨這才點了點頭。他把抽了一半的煙滅掉,抬起手臂,大拇指就落在了隋悠右臉的眼角下。隋悠盯著他,瞇了瞇眼。隋悠的臉被風吹得很冰。漆墨的大拇指在眼角下的小黑點上面壓了壓,然后皺起了眉。“是小血點”,隋悠笑起來的時候,睫毛觸在了漆墨的手指上,有些癢,“過幾天就散了?!?/br>人臉部的毛細血管很脆弱,嘔吐用力的時候,血管破裂,便會在面部留下血點。漆墨收回手,接著拿起桌上還剩了半瓶的小郎酒,仰頭就灌了一口。酒有些辣喉,順著食道流下去,心里像是燒了一團火。隋悠遞給了他一瓶礦泉水:“喝口水吧?!?/br>漆墨搖了搖頭,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漆墨”,隋悠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酒,才慢慢說道,“吃飽飯,才有力氣告別?!?/br>漆墨沉默了一會。“今天我打開冰箱,里面還有她給我做的辣醬和榨菜”,漆墨吸了一口煙,閉著眼穩了穩心緒,“她做的東西還在,我沒辦法接受她就已經不在了?!?/br>漆墨不是一個善于表達自己的人,他說這些話時,一字一句,說的很費勁,像是拿了一把刀,硬生生把裝在心里面的話給掏了出來。隋悠沒回答,他拿過漆墨手邊的煙盒,也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我親眼看見她最后安詳的樣子,親眼看見骨灰盒放進墓地”,漆墨聲音不冷,卻很涼,“可是,我總覺得她還在?!?/br>“沒關系,沒關系的漆墨,”隋悠轉頭看向空蕩蕩的街,“如果你覺得她還在,就當她還在,如果你想接受了,就接受。每個人都有他自己面對悲痛的反應。有的人很短的時間內就能找到出路,有的人很長一段時間都走不出去。有些事,不是忘得一干二凈才是好,有悲喜,有笑淚,記憶才能活著?!?/br>“但有一點,要吃飯,要睡覺?!?/br>漆墨嘴角動了動,像是在笑,也像是在難過。他點了點頭。“知道了?!?/br>這三個字,他說的很輕,落在他心里,卻很重。秦迪依舊買的周一早上回C市的機票。周末晚上,他收拾好東西,和漆墨站在陽臺上抽煙。漆墨不知怎地就問了:“你昨晚打電話那個人?”“聽到了?”秦迪先是有些訝異地看向身側的漆墨,隨即他笑了笑,摸了摸自己心口,“嗯,這里有那么一個人?!?/br>漆墨點了點頭。“漆墨?!?/br>“嗯?”秦迪想了想:“那個人,是個男孩兒?!?/br>漆墨抖了抖煙灰:“嗯?!?/br>秦迪把煙叼嘴上,伸了個懶腰。“淡定得讓我覺得有些冷漠啊?!?/br>漆墨把煙頭杵進煙灰缸:“我去睡了?!?/br>秦迪:“這么早?”“活著”,漆墨吸了一口冷空氣,“總要睡覺?!?/br>漆墨有時想,生活留給自己真正的時間,其實不算多。要想掌控自己的人生,首先得對規則妥協。他對以后的生活,還有其他的追求,所以他需要學習,需要上課。情緒難以自控的時候,身體機能卻很誠實。繁重的學業,需要他吃飯,需要他睡覺,強撐的日子以疲乏的狀態告終。兩點一線的單調日子總是過得很快。U市的冬天悄無聲息地來臨了,街邊梧桐樹的枝椏上零星還有些頑強的葉子,矗立在街道上,抬頭透過那些光禿禿的枝椏,看到的天空,也是孤寂的。期中考結束了三周,期末考試的倒計時就已經貼在了教室前面的公告欄上。最近各科都在趕課時,作業越來越多,小測小考也不少,隋悠和漆墨約好的烤rou也一直沒時間去吃。這段時間,漆墨的胃口雖沒完全恢復,但也算能吃下東西了。食堂的紅燒排骨里依舊有很多胡蘿卜,隋悠已經不會往漆墨盤里夾了,但漆墨自己會自己主動夾過來。隋悠笑著問他:“是不是我以后都可以不吃了?!?/br>漆墨:“這段時間而已?!?/br>秋去冬來,短短幾周時間,季節變了,很多事的沖擊也散了。生活狀態可以恢復,但心里缺失的那塊,始終還是空的。漆墨的睡眠還是不怎么好。中途和方琳和漆川都來過一次U市。因為李外婆去世,她打算把她和秦姓先生的婚禮推遲。她告訴漆墨因為她這個決定,最近和秦姓先生的感情出了些問題。漆墨點頭,這樣啊,你不說我都不知道你打算再婚了。漆墨對漆川的態度也有所轉變,沒有再那么劍拔弩張了,倒不是說他原諒了什么,想明白了什么。只是這些事對他來說,已經不想再放心上了。冰箱里的香腸已經沒剩多少了,但辣醬感覺還可以吃一段時間。漆墨打開冰箱看到這些東西時,還是發呆,他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一步了。是接受了,還是說,潛意識里忘記了有人離開這回事。但是隋悠說的對,不要總想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