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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他竟然生出了此生未有的猶豫,在思考了好一陣子之后,還是走到了晚楓院。那里如今由煜王親衛把守,沒有蔣長史的允許,連兩個侍女都不能隨意進出。侍衛看到殿下親至,齊齊行禮,然后恪盡職守地繼續執崗。看到晚楓院有如此重兵把守,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院子里關著什么窮兇極惡之徒。事實上,在王府的主人眼里,晚楓院里住的大夫,應當是再溫和善良不過的一個人了。那個人總會帶著一抹動人的淺笑望著他,跟他說一些自以為有趣的舊事來“套”他的話,探求他的喜惡。那個人還會用一雙白皙漂亮的手來吸引他的注意力,讓喜潔的他不會因為粘稠的藥油而感到不適。那個人特別寵溺兩個小崽子,也親口承諾即便是它們變成了大家伙,也會照樣喜歡。——也許當時忽然而起的欲_念是假的,但在意那個人的心,卻不作偽……正如曉年跟蔣子謙交代的一樣,小荊芥對貓的作用持續不過須臾,所以化作白虎的時候,劉煜其實已經幾乎恢復了神智。它背對著門口而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不想看到簡曉年眼中的恐懼和厭惡。能夠讓簡大夫說不出秘密的方法有很多,但劉煜卻一個都舍不得對曉年用。哪怕是聽到子謙將其軟禁在晚楓院,他都忍不住想來看看。跨進月門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緊緊鎖在了某人身上,再也挪不開去。……經過了無眠的一夜,簡曉年看著門口佇立的侍衛,心中忐忑不已。——他能感覺到,現在守在院子內外的,并不是普通的侍衛。不知道是不是蔣長史忘記了,他們并沒有將小虎崽從簡曉年身邊帶走,讓孤獨無依的簡大夫多少還有些安慰。小虎崽早就感覺到簡曉年的緊張和彷徨,所以從昨天晚上到白天都表現得十分乖巧。乖乖窩在他懷里,主動把自己的小爪爪和小尾巴塞到他手上,給他玩,充分展現了“彩衣娛親”的潛質和聰明伶俐勁兒。簡曉年捏著小虎崽軟軟的小爪子,擼著它毛茸茸的小尾巴,確實沒有一開始那么惶恐不安了。——又到了聽天由命的時刻,他再不安,再害怕,事情難道就能由著自己的愿望去發展了嗎?不過,此時的簡曉年并沒有意識到,在他的潛意識里沒有真的擔心劉煜會對自己“下狠手”,并不完全是因為相信煜親王的品性。“嗷嗚嗷嗚~”“嗷嗷嗷嗷~”和簡曉年一起待在房里一下午加一晚上,眼看早上也不能出去溜達了,可以不出去玩但不能沒有自由的小家伙們終于有些不高興了。不過它們是絕對不會怪簡曉年的,要怪只會怪站在門口那幾尊氣味熟悉的“石像”。它們先是扒在門檻上對著穿起侍衛輕甲的影衛們叫,發現對方竟然不理會自己,頓時氣惱得直呼呼。乖乖輕車熟路地翻過門檻,一搖一搖地跑到影衛正面,撅著小屁股、昂起小腦袋嗷嗚嗷嗚叫得更“兇悍”了。小虎崽表現得這么兇,但門口的影衛卻一直目視前方,并沒有要配合一下的意思,小虎崽很快出離憤怒了,伸出小爪子就去撓他的靴子。靴子即將報廢而欲哭無淚的影衛:“……”圍觀整個“兇案現場”的簡曉年:“……”實在看不下去了,簡曉年招手呼喚小虎崽:“乖乖,到哥哥這里來?!?/br>小虎崽看到簡曉年蹲在門口,朝它伸手,立刻放棄“攻擊”影衛,屁顛屁顛地跑回去,被簡曉年抱了起來。“嗷嗚嗷嗚~”小家伙回到簡曉年懷里,立刻“告狀”一番,淡藍色的眼睛透著小委屈,簡曉年抱著它哄了哄,把一旁的影衛聽得悲憤交加。——小老虎這變臉的功夫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學的……在小林居的時候,它們可不是這樣的,而是跟殿下一樣,高冷得很吶!簡曉年哄完了小虎崽,看了看影衛的靴子,不好意思地道了歉,但對方沒回應他。原本被小家伙這么一鬧還有些好笑的簡曉年意識到自己如今是前途未卜的“階下之囚”,頓時垂了眼。這時候扒在門檻上看他們的崽崽突然躲到了曉年的身后,他懷里的乖乖也窩起來炸了毛,意識到什么的簡曉年往院子里看去,就看到劉煜從月門那邊踱步而來。看到他嚴肅冷峻的臉,簡曉年并不感到害怕,反而莫名生出了一絲喜悅。但很快的,他腦海里突然浮現了昨天在藥廬里發生的事情……這個人離自己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不知為何感到有些窘迫,曉年不自在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他緊緊抱住懷里的小虎崽,身體往門框后面躲了躲。……一直注意著他的劉煜當然立刻就發現簡曉年對他的眼神閃躲,心中頓時沉了下去。什么翼皇族生而武神,什么得先祖返魂得大昌盛世,都是虛話!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本就身負“兇名”的攝政王竟然還會變成駭人的猛獸,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哪怕對方心地善良溫和,一樣接受不了……——但是他說過會喜歡大老虎的……原來,都是騙人的。劉煜一步一步走到臺階下,但還是比站起來的簡曉年高上不少,他低頭問:“你怕我?!?/br>這明明應當是個問句,偏偏說的人帶著篤定的語氣,好像自己給自己判了命,還不讓對方反駁。曉年把兩只小虎崽都抱在懷里,一開始確實不敢看劉煜,聽到這句,覺得他的語氣怪怪的,才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兩人似乎從來沒有討論過怕不怕的問題,曉年自然也沒提前想過這個問題的答案。——怕肯定是怕過的,但相處之后,似乎就沒那么明顯了……曉年原本想就這樣回答劉煜,但腦海里突然浮現了剛剛小虎崽對影衛發出不滿之音的畫面,他突然有些話想對眼前的這個人說。尤其是當劉煜又是這幅冷淡模樣,說著讓人無力吐槽但無從辯駁的話來時。人之所以會害怕,有時候是因為對方的實力未知,有時候是因為兩者力量懸殊,有時候則單純是自己臆想出來的恐懼。哪怕劉煜從未真地對他做什么,哪怕自己是目前唯一能改善對方失眠癥的醫者,但只要他們的身份如此,就不存在真正的平等。“殿下一言可以決定我的生死,我當然會怕的?!?/br>——除非他內心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抵抗這種因不平等而產生的屈_辱和不甘,那就是真的不害怕了吧。劉煜聽了簡曉年的話,看著他始終不愿和自己交疊視線的眼睛,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