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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敬,他又住在這里,很明顯,會所可能就是他的,他拿不準該不該說實話,便問:“金老要聽實話嗎?”金南山點頭:“當然,不然就不會問了?!?/br>于路想了想,說:“我們也沒吃別的,只吃了一個鹵水飯。鹵rou鹵的時間有點長了,有點老,鹵汁也太咸了,不夠鮮,我認為該換了?!?/br>金南山頓著拐杖,吹胡子瞪眼:“瞧見沒,這幫孫子,越來越不像話了,今天來吃飯的都是同行,這是要把自己的招牌砸得一干二凈啊。我明天非要摘了他的牌子不可,不把我的名字掛出去丟人現眼了?!?/br>海軒說:“金老,有您坐鎮,怎么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金南山說:“我一個被黃土埋到脖子的老頭,誰聽我管啊,我也沒精力去管!”“那你們會館還能經營下去,說明還是有賣點的?!焙\幷f。金南山冷笑:“賣點個屁!那幫孫子們做菜不用心,搞歪門邪道很有一手,早幾年那些個公款吃喝的幾乎都在這里,那時還有點賺頭。這兩年國家反腐倡廉,公款吃喝的都給打沒了,現在會所都快要關門了?!?/br>于路很詫異他居然會當著幾個并不太熟悉的小輩們說這樣的話,海軒說:“我看金老也是寶刀未老,為何不再收個入室弟子?”金南山說:“你以為誰都跟你爺爺一樣幸運,有個天賦超群又喜歡廚藝的孫子可以調教。老頭子我孤家寡人的,沒那個福氣?!?/br>海軒對老人的身世并不十分了解,聽見這話,便知道對方可能家庭生活并不十分圓滿幸福,他也不好深究這個話題,便說:“總覺得金老的手藝這么好,如果沒有好好傳承,那就太遺憾了?!?/br>金南山說:“我現在也收不了什么入室弟子了,沒基礎的我沒精力教,有基礎的我又不一定瞧得上。最主要的是人心浮躁,沒幾個人肯踏踏實實學習了。海小子你多大開始學廚藝的?”海軒說:“大概五六歲,還沒灶臺高就開始學了?!?/br>金南山感嘆搖頭:“海鴻這老家伙,叫人羨慕吶!”海軒看著老人艷羨又落寞的眼神,便說:“金老,您的家人呢?”“我老金家就剩我一個了?!崩先苏f到這里,嘿嘿自嘲地笑了一聲,眼睛往地上看,掩飾著眼中的情緒。海軒心想果然不出所料,目前應該是他的徒弟照顧他,海軒說:“老爺子,您不是說要我給你做菜吃么,我請您上我們那兒住一陣怎么樣?”金南山看著海軒:“什么?”海軒說:“我那兒倒是有兩個有天賦的學徒工,都是跟著我學了點基礎,你要是看著誰順眼,給指點兩招?!?/br>金南山擺手說:“老頭子我今年八十九了,教不了幾天了,所以也沒打算再收了?!?/br>“那就去我們那邊散散心,我給老爺子做菜吃?!焙\帍睦先说难哉Z中聽出了深深的遺憾,本來想著將于路推薦給他做徒弟的,沒想到老爺子并不打算收徒,看來只能與他切磋交流一下廚藝了。“那你現在給我做點吧,老頭子我還沒吃午飯?!苯鹉仙秸f。海軒沒想到這老頭說風就是雨:“有廚房嗎?”金南山指著一扇門,非常自豪地說:“當然有,老頭子我還自己做飯的,吃那幫孫子做的東西,我怕噎得慌?!?/br>海軒說:“那我去看看?!?/br>于路也起身說:“我也去幫忙?!?/br>剩下張易偉一個人面對著老頭,他自然不愿意:“那我也去吧?!?/br>海軒說:“我一個人夠了,你們陪金老說話?!?/br>于路和張易偉只好又坐了回來,看著對面的金南山嘿嘿傻笑。張易偉是個比較能聊的,開始東扯西扯打聽起老人的底細來。金南山有著老年人的通病,喜歡回憶,喜歡說過去的事情。于是于路便從閑聊中慢慢了解金南山這個人。金南山是個脾氣有點古怪的老頭,他在廚藝上天賦很高,雖然一輩子就開了個小餐館,但是不妨礙他在廚藝界的成就,他一門心思都放在做菜上,甚至有點成癡,也讓他琢磨出了好幾道獨一無二的菜式,僅這個創新,就足以讓他在廚藝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了,這是老頭一輩子最值得稱耀的事。有多少人做了一輩子菜都沒自己創新過菜式,比如海鴻。金南山結過婚,與妻子感情極好,然而他們沒有小孩,夫妻同心,經營著一個小餐館。中年之后,收了兩個徒弟,大徒弟極聰明,有天賦,但是在做菜上并不那么用心,他的興趣就是賺錢,小徒弟非常勤奮,但是在天賦上卻非常欠缺,他的目標也是學習廚藝好賺錢。金南山把這兩個徒弟當兒子一樣培養,大徒弟出師之后,便開了個大館子,因為他極瞧不上師父的那種小作坊經營,一切都親力親為,太累!大徒弟是個很會經營的人,他利用師父的名頭,將餐館經營得風生水起。小徒弟笨鳥多飛,在師父身邊待的時間要比師兄長了好幾年,然而天賦始終有限,也沒能學完師父的手藝,更別提創新了。小徒弟一出師,就跟著家人跑到hk的五星大酒店去做廚師去了,那邊的待遇超級好,幾萬塊的月薪,當大廚還不用自己cao心,只管做菜就好了,不過他這輩子恐怕也就只能這樣了。金南山后來就再也沒有收過徒弟,到他干不動的時候,大徒弟將他和老伴兒接來孝敬,說是要給師父師娘養老送終,金南山也感喟老有所依,覺得這徒弟是沒白收。所以當大徒弟提出要以他的名義來開飯店,金南山也沒有拒絕。大徒弟將南山酒樓經營成了南山餐飲會館,規模越來越大,檔次也越來越高,徒弟也收了一大群,自己做了甩手掌柜,到處去應酬結交朋友,極少進廚房。金南山對會館的飯菜質量倒是在意的,初時他常去監督,徒弟本來功底就不扎實,教出來的徒弟自然更不扎實,問題當然很多,金南山看不過去,提過許多次。后來徒弟跟他說,讓他好好退休養老,店里的事就不用他cao心了,都交給徒子徒孫們去做就好了,要相信年輕人能做得好。金南山也不笨,知道這是嫌棄自己多管閑事,便撒手不管了。于是南山會館變成了今天這樣,他有些幸災樂禍,但也恨鐵不成鋼,畢竟是自己的招牌。“他們那些家伙,都不好好做菜,天天就想怎么賺錢。開飯店的這都不懂,菜沒做好,怎么可能立得住腳?對不對,小伙子?”金南山問于路和張易偉。于路猛點頭:“對,做好菜是做廚師的根本,這算是分內之事?!边@點于路深有體會,當初他在路邊擺攤,生意是不咸不淡的,勉強能維持生計,后來阿海一出現,立即就用高超的廚藝征服了食客們的味蕾,生意變得火爆無比。這讓于路意識到,做任何事,只要你將分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