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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以往睡晚了,醒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正午。越江眼睛還沒睜開,手就熟悉地把身旁的人撈入懷中,用扎里扎煞的胡須摩挲懷中人的臉頰,直接把人扎醒才作罷。顧非文推開他還要湊來的臉,語氣帶著無奈和譏誚,“等下起了必須剃胡子!”這胡子真是刺人,又痛又癢。越江摸摸自己下巴的胡渣子,奇怪道:“不好看?看著不是成熟點嗎?”“成熟什么?”顧非文笑了一聲,越江親了一下還帶著笑意的嘴角,也笑道:“那等下你幫我剃,不然就繼續留?!?/br>脖子處圍了一條毛巾,越江難得乖巧地坐好,微微仰起臉,悠閑閉眼享受顧非文的伺候。鋒利的剃刀斜著一個角度,由鬢角開始,順著臉的輪廓一點一點刮走黑色的胡渣,直至一塊臉皮干凈了,才慢慢往下。顧非文做得很專心,就怕刀子落錯了位置,刮傷了臉,等一切完成,顧非文再替他擦干凈碎屑,涂上藥膏。面容比方才也干凈許多,再換上一套繡著暗色祥獸紋路的墨藍色衣衫,一個豐神俊朗的翩翩貴公子又回來了。越江對著鏡子照了好一會,才用一個熱吻付酬勞,只是非文不太領情,燥紅著臉跑開了。今日陽光明媚了些,氣溫也暖和多了,在街上逛的人也比昨日多,酒樓飯店都滿了座,尤其是鎮上有名的悅荷居,早早就滿了人。不過越江和顧非文到的時候,正好碰上客人剛離開的空桌,便坐下了,叫了美酒好菜。飯菜上得慢,顧非文又叫了幾個甜點,以免越江空腹喝酒傷了胃。“肯定是死了嘛!”大堂中央,一個胡子拉渣的大漢猛地拍腿,對著同桌的人大聲說話,引來了所有人的注目。大漢似乎沒有這樣的自覺,還在大聲和同伴說話,“聽說那些惡人的炸藥差點把半月嶺都炸開了,何況是半月堡,那個越江,還能活著嗎?”不僅活著,他還與你同居一室呢。顧非文笑著看越江,越江只是挑挑眉,端著酒杯沉默不語。臨桌有人反駁大漢的話,大漢恥笑一聲,繼續道:“這都一月了,越江還是無聲無息的,怎么不是死了?若是有人炸了我的家,他娘的我馬上端著家伙殺他全家!怎么會做縮頭烏龜!”“還真是可惜了?!贝鬂h的同伴悲痛地搖搖頭,“我在年少時曾受過前堡主的恩惠,前堡主豐姿卓絕,一生樂善好施,沒想到前堡主一家竟然落得如此下場?!?/br>越江嘭地放下酒杯,手放開時,酒杯碎成了兩半。顧非文小聲問他,“不如我們去劉老頭那里吃吧?”“我無事?!痹浇谥?,這時候飯菜也端上來了,越江給非文夾了一塊魚rou,便自顧自地吃起來,也不說話。顧非文便有些緊張了,這個口不擇言的大漢,一句“縮頭烏龜”正好戳中了越江的傷處,怎么不讓人心煩。那邊的大漢還在高談闊論,這邊的越江臉黑得如同鍋底,無辜的飯菜被弄得支離破碎。“還是走吧?!鳖櫡俏睦囊滦涑冻?,“我想走了,陪我再到街上逛逛?!?/br>越江知道他的好意,放下銀兩,兩人就起身離開。小街小巷也沒有什么好逛的,但顧非文還是裝著興致沖沖的模樣,一路上笑意不斷,越江看了都替他覺得累。“別逛了?!痹浇p輕攬住他肩膀,“我們回去吧?!?/br>“別呀,今日梅花應該開了,我們去看看吧?!鳖櫡俏牡难凵駧е鴳┣髱е谠S,越江心軟了,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吧。鎮外有一處花圃,也不知道是誰的地方,反正游人可以自然進去,冬日最為美艷的自然那一支傲霜花,花圃就又一個梅花園。越江認為梅花這東西,還是在雪中觀賞比較好看,風雪中的梅花如同一位傲雪君子,被搖曳著身姿卻依舊綻著幽香。不過,天晴時觀賞,也別有一番趣味,特別是陪賞的人,也像是梅花那般美麗。今日的顧非文是一身白衣,厚實的外衣衣領綴著珍貴的白狐毛,那如針般蓬松的白狐毛襯著清秀白皙的臉,多了幾分華貴奢侈,如同貴公子一般的非文實在是讓人移不開目光。這日花圃的人不多,也算鎮上的人有公德心,一些沒到時候的花草還保護得很好,連同游玩的孩子都沒有動手采摘或者踐踏。顧非文撿起落在地上的梅花放在手心,這朵梅花已經已經枯萎了,了無生機。他把這朵花兒收入袖筒中,也不知道為何這么做。方才的事情一直縈繞在越江的腦袋,這一個月來,一直和非文到處逍遙,在別人看來,是真的把那些惡徒拋在腦后了。怎么可能呢?世代傳承的半月堡,是越家至高的象征,如今被惡人炸毀,怎么會不心疼,怎么會不想過報仇?只是,他們的面對可能是皇權統治者,若不小心,可能連同幸存的顧長威等人都會遭遇不幸。越江露出一個苦笑,連他不知道這樣的顧及,其實是不是逃避的借口。“越江?”顧非文看到他面容悲痛,關切問道。越江見四下無人,就從他身后摟住了他,把臉埋入衣領處的白狐毛中,輕輕吸取懷中人的氣息。“非文,我是縮頭烏龜?!痹浇袷?,悶悶地說。顧非文笑了一聲,帶著呵斥說道:“你當然是縮頭烏龜!做這幅可憐委屈的模樣給誰看呢?那些混蛋可欣賞不了啊?!?/br>越江有些吃驚,本想讓顧非文安慰幾句,沒料到竟然被罵了,頓時說不出話來。“好了,別這般抑郁不快了?!鳖櫡俏慕o他整理散落的鬢發,柔柔地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有計劃的,想做就去做吧,無論如何,非文必定陪在你身邊?!?/br>“非文...”越江又抱住他,輕聲在他耳邊說:“哥哥現在好想要你啊?!?/br>顧非文燙紅了臉,捶他一下,“又在胡說八道!”越江故意逗他,“你看,旁邊的密林必定無人,不如非文隨哥哥進去廝磨一番,好安慰哥哥受傷的心啊,昨夜劉老頭說的那些姿勢,哥哥現在很想和非文探討探討?!?/br>話剛說完,越江就挨了一個拳頭,一只眼睛黑了。到了晚上,風雪又來了,鵝毛般撒向大地。屋子里點著兩盞油燈,升起火盆,十分暖和。越江折斷了柴枝,隨手扔進火盆里面,火光照亮了他的臉,一個可笑的淤黑掛在左眼,眼皮腫了起來,整個眼睛都耷拉著,用手指輕輕碰觸,忍不住發出一聲哀嚎。非文好狠啊...越江挫敗地放下手,繼續扔柴,把火盆燒旺。嗝吱兩聲,門開了又合,是買藥的顧非文回來了。顧非文有些愧疚,趕緊拿出消腫化淤的藥,坐到越江對面,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