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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傻樂了一會兒,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東方清泠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青珩?你沒事嗎?”我現在處于極其亢奮的狀態,我跳過去拉開門,獻寶似的把受了浸滿了血的雙臂露給他看,東方皺了一下眉伸手掐了個訣就要念什么,我連忙把手臂縮回來,東方疑惑的揚了揚眉,我捧著臉傻笑道“不要治好!我會受傷了,我會痛了,我現在的身體和正常人一樣,我變成正常人了!”我扯著東方的袖子仰臉對他笑的一臉白癡,我不住的笑著,東方愣了愣,然后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用另一只手摸摸我的腦袋,帶著幾分哄孩子的語氣道“是,是,可是青珩先讓我把你的傷治好,好吧?”我猛的搖腦袋,正欲說些什么,眼角的余光看到巽芳正向這邊跑過來,仿佛有一盆冷水猛的澆了下來,我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躲開了東方靠近我的動作,將他向巽芳的方向推了推。空氣仿佛突然凝滯了一般,我錯覺有陰冷的氣息漸漸滲入骨髓,我和東方之間出現了大段的沉寂的空白,直到巽芳一臉驚慌的撲入了我的懷里,那一刻我仿佛聽到東方輕輕地松了一口氣。==========然后,然后就是我和東方的冷戰。其實最初的狂喜過后,我便明白過來,我可能并不是像我期待的那樣,恢復了正常,或許正好相反,這種情況對我來說是一種異常才是。東方在當晚便進了宮想要和我好好談談這是怎么回事,這種時刻他自然不可能是依照正常的途徑進的宮,東方似乎有種將任何一般人做來非常怪異可笑的動作都帶上隨意優雅味道的才能,哪怕是從窗戶翻進來的,他的從容也沒有減去分毫,我看著他伸手拂去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東方仍舊帶著稚氣的臉上有著我從未見過的凝重,然而我卻固執的不肯聽他說話,固執的認為自己是變成了正常人,固執的不肯面對東方列出的所有疑問,我只記得自己最后失控一般尖叫著喊出“你只是在羨慕我!”,東方的臉色在一剎那冷淡下來,他向激動地渾身顫抖的我走進了一步,用仿佛耳語的聲調漠然道“原來,青珩是這樣認為的嗎?”聲調冷的徹骨,我在僵住的一剎那東方已經和我擦肩而過,他冰冷的發絲似乎拂過了我的臉頰,仿佛有過相似經歷的我本能的轉身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袍角,然而視野里卻已然是一片虛空。我頹然跌坐在地上,將臉深深埋在臂彎里,很久之后才再次找回了自己的呼吸。==========這次的爭執,其實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我明白或許東方才是對的,可是,我還是不愿意去相信。就算是自欺欺人,我也……想要讓這個美夢多做一點時間。或許,其實還有更深的恐懼在里面——蓬萊人的生命無比的長,東方可以和巽芳在一起很長很長,那么,我又算什么呢?因為自己和東方仿若同類,便一直抱著這個借口無法真正接受,東方已經明明確確的拒絕我了的事實,這樣的我,似乎比之前一個人獨自渡過一世又一世的時候,更加的可悲。于是我便告訴自己,你已經恢復成了普通人,失去了最后一個親近東方的理由,然后,我便可以徹底的斷掉那份明明不可能之前卻一直無法徹底放棄的念想。這樣無論對我,還是對東方,大約都是最好的。第二十一夜蓬萊是島國,自然免不了下雨,然而常見的是狂風驟雨或者雷陣雨,纏纏綿綿的細雨倒是很少見的,我望向天空中細細的雨絲,天空中甚至還能模糊看到太陽透過云朵透出來的微光,我呆呆的看了片刻才收回眼神,慢慢收拾了這雨勾起的滿腹情緒換下繡鞋,撐著傘出門向藏經閣的方向走去。雨點打在紙傘上,窸窸窣窣的,我心不在焉的看著煙雨下顯得有些朦朧的景色,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只有我腳下木屐踏出的聲響,更顯出附近的寂靜。好像自從和東方鬧翻之后,我便更常一個人呆著了。我自嘲的踢了踢地面,木屐和石板相碰發出清泠悅耳的聲響,我又跺了一下腳,路面上濺起細碎的水花沾濕了我的裙擺,我模模糊糊想起來那時家附近似乎有一條青石板小路,被苦心設計成每一塊石板踏出的聲音都不一樣,走一路就像踏出了一支歌,我小時候最喜歡穿著小皮鞋在石板上踢踢踏踏,家鄉在江南水鄉,梅雨季節那條小路上滿是積水,我踏著小雨鞋在路上來來回回蹦蹦跳跳,弄了一身濕乎乎被mama揪著耳朵拎回了家。哪怕再怎么刻意讓自己去忘記,總是有些細碎的記憶,在不經意的時候那樣清晰的浮現在眼前,讓人猝不及防。我扔掉紙傘提起裙擺,搖搖晃晃跳了幾下,腳下的聲響清脆而單調,我慢慢站定,將裙角放下去,細雨綿綿的打濕了我的衣裙,我卻只是呆呆的站在雨里,沒有任何動作。或許雨天總會讓人情緒低落,消極的想法一個接一個冒了出來,我抹了抹臉頰,濕漉漉一片,不是淚水,我已經很久不曾哭泣過,哪怕是在雨里,哪怕沒有任何人能發覺我在流淚。==========“……青珩?”前方傳來少年還未過變聲期的嗓音,我胡亂撥開濕漉漉的額發,東方撐著煙黃色的紙傘緩步走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恍惚覺的他的情緒里帶了丁點的無奈,我下意識四下望了望,沒有看到巽芳的身影。東方走到我身邊將傘側了側,遮住了我的頭頂,我抬頭看他,這是一張熟悉中又帶著奇妙陌生感的臉,我的視線漸漸上移,然后對上了他的眼睛。依舊是帶著孤寂的眼神,然而絕望的氣息已經漸漸消失了。我回想起東方在巽芳身邊溫和笑著的模樣,他從不曾在她面前露出半分陰罹,他為她斂去了所有黑暗的氣息,他因為她變得不那么狠厲激烈。我錯后半步離開了那柄傘外,錯開眼神輕輕了彎了彎腰道“……一直以來,對不起,還有謝謝先生……”我轉身向方才丟下紙傘的方向走去,背后傳來一聲嘆息,很清晰,東方輕聲道“青珩,你究竟是在逃避什么?”==========我俯身的動作頓了頓,我拾起方才丟下紙傘撐起來轉過頭去,東方臉上沒有帶著慣常的微笑,難得的眉間微蹙,配上少年時期的娃娃臉讓我忍不住有些想笑的抿了抿嘴角,我很想說我什么也沒有逃避,也很想說先生你想太多了,然而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來,東方看著我的神色變幻微微瞇起了眼睛,這是他審視他人時小小的習慣動作,我突然想起來初次見東方的時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