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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地突然格外安靜。我看著司徒雪天,突然覺得頭特別重。所有人看向重火宮的人。四大護法,甚至包括朱砂,都無任何反應。仿佛姬康只是在說大家一起去吃頓飯吧。大輦中坐的人歪歪地靠在椅背上。透過輕紗,似乎可以看見他支撐著下巴。他相當引人注意,他卻不自知。垂簾飄動,他一無所動。“重火宮是一大邪派,我們都不希望它存在。但,我們也不希望另一個邪派宣揚著正義,別有用心地進攻重火宮?!被ㄟz劍原已下去,這會兒又走上擂臺,抱拳道,“如果閣下不退出,在下只有用劍來說話了?!?/br>姬康面帶怒容:“你以為我怕你么?”“請?!?/br>花遺劍舉劍。劍不離手,劍離人亡。花遺劍的規矩一直是這樣。而劍鋒剛指向姬康那一刻,便聽見鏗的一聲,紺阿幾乎從他手中飛出。所幸他反應及時,另一只手也抓住紺阿。不過,已是分外狼狽。那垂簾后傳來沙啞的聲音:“我與你打?!?/br>“尊主!”姬康急道,“請再給屬下一次機會,讓我與他交手!”“你打不過他。退下?!?/br>這人的聲音沙啞卻不難聽,相反倒有些惹人垂憐。只是,在說話完后,他一只手便抬起,似乎在捂口。沒多久,咳嗽聲就從里面傳出,十分劇烈,像個命在旦夕的病人。花遺劍上前兩步:“什么人?”“天山白翎?!?/br>這個名字早已在福壽客棧聽白瓊隱和桓雅文提過。風雀觀的尊主,白翎。花遺劍拱手:“請?!?/br>白翎并未出來。但比武已經開始。兩人在肅殺的寒風中對峙。高手過招,自古便是如此。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先動。不擊則已,一擊即中。火紅的身影飛速挪向垂簾。雪白的帳簾在風中顫抖一下。天上有幾只黑鴉不祥地鳴叫。世界萬物仿佛凝固了瞬間。一個身體從雪白的帳簾中推出。白翎沙啞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姬康,剩下的交給你?!?/br>花遺劍重重摔倒在地,紺阿劍當地落在一邊。我猛然站起來。大輦重新被抬起,轉向場外。姬康有些回不過神。但打敗花遺劍,這是何等的殊榮?面子撐起來,他的神采再度飛揚:“實在對不住花遺劍大俠。不過,各位也見識到了我們風雀觀尊主的本領。如此一來,打敗重蓮根本不在話下?!?/br>雖然依然想要捅死這個姬康,但已沒時間管這個。我飛奔上擂臺,將花遺劍翻過身。花遺劍的眼睛睜得很大,眼神詫異。他手中抓著一快青色的絲巾,絲巾上染滿血。不知道白翎對他做了什么,怎么搖晃他都沒有用。“請大家給我們支持,我們一定會……”姬康像是沒有看到我,自顧自地說著。“女人臉,你有完沒完?”我回頭道。姬康先是一愣,隨即笑道:“你算什么東西?不過是重蓮養的一個男寵,有什么資格來這里大呼小叫?”“誰都知道,重蓮是我媳婦。你這女人臉,好好問問在場各位,我倆,誰像男寵?”底下有人低笑。“我沒心思和你說這些,你也蠻可憐的?!奔Э狄荒樛?。我也沒時間和他說這些。站起來,對著大輦離去的方向喊道:“白翎尊主,請留步!”大輦停下。“各位請繼續聽我說?!奔Э档?,“不管怎么說,我代表天山在這里宣布——我們一定在兩年內,拿下重火宮,以及魔頭重蓮!”這時,人群里傳來清冷的聲音:“既然這樣,重蓮在此,有勞姬門主指教了?!?/br>二一比這句還要有震懾力的話,這世界上恐怕是沒有第二句的。人群有那么一剎那地僵硬,然后所有人整齊回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雖說是他的聲音,可在沒看到之前,還是不敢相信??粗M頭的人慢慢走上來,在我身邊站定,我依然沒有回過神。天山那幫人已經完全驚呆了。姬康直接傻眼,原本一舉一動中流露的風雅也頓時煙消云散:“少,少宮……重蓮?”重蓮淡淡一笑,并不說話。這一刻,臺下的人群如同壓抑已久的洪流,瞬間轟炸開。吵吵嚷嚷之間,我能聽到的詞,只有“重蓮”“重蓮怎么會”“天啊”。重火宮人群那邊,除了朱砂比較興奮猛搖琉璃的胳膊外,其他人都只是嘴角揚起,并不意外。原來他們早已計劃好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看著重蓮,喃喃道。“凰兒,一會我再和你解釋?!敝厣徲謱Э档?,“姬門主,現在可否出手了?”沒有人知道他現在武功究竟如何。少年時期的重蓮是真正的出圣入神,無論走到哪里都是身如云煙足踏月,身法縹緲虛幻得令人無法想象。而他成年后,習慣與以前大相徑庭。如今,他能不出手的時候,絕不會出手;正如他能步行的時候,絕不施展輕功。正如我能坐下的時候,絕不站著;能躺下的時候,絕不坐著。他已經不需要任何動作來證明自己的身手。重蓮從出現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施展半點功夫。就連擂臺,他都是端正從容地,一步步走上來。正是因為如此,才更令人難以想象,他出手會是個什么模樣。飛龍賭場這一盤開不了了。全場的賭徒統統去押重蓮,那速度絕對不是常人能夠想象的。沒有押姬康的。一個都沒有。姬康看著人群,有些不知所措。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