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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眼角眉梢美麗得讓人不敢直視。她的面紗動了動,三個字放慢說出:“單名蓮?!钡?d我身形微微一震,隨即鎮定。她會告訴我這個名字,看我的反應,必定是因為還有不確定的地方。“哦,重蓮姑娘?!蔽彝嫖兜匦?,裝作不經意瞥她的胸,喃喃道,“真是一個動聽又令人驚訝的名字?!?/br>她的腰很細,不盈一握,胸部卻十分圓潤飽滿。“林公子喜歡這名字么?!?/br>“華而不俗,清而不淡,而且男女皆可,是個好名??上б呀浻腥擞眠^了。不過,姑娘與那個人倒是很像,傾城的容貌,絕世的身手。哈,早知道讓我女兒也叫這個名字?!?/br>半天白月,凄清幾許。血鳳凰在一身白里,除漆黑的發,與翦水雙瞳,只剩白。“若我就是你說的那個人,你會怎么做?”她走近兩步,十指扣上我的肩。我一時回不過神。她湊近了,清香漫溢,睫毛輕震,“你會不會吻我?”我的手不聽使喚,竟連抬起來的力氣都沒。這樣的女子主動接近,哪個男兒會推拒?太困難。晃晃腦子,一鼓作氣想推開她,她的聲音又幽幽響起:“林公子,小女子思慕你已久,有一個不情之請,望公子成全?!?/br>“請說?!?/br>“與我作一夜鴛鴦,可好?”她的胸脯貼上來,綿軟,柔腴,濃香從鼻間一直侵入腦中。困人天氣,連血液都在散發著誘人的味道。我輕吸一口氣,手抬起來,順著她冰涼的發絲摸下去。她在我懷里輕輕嘆息。我徒然收手,差點當場就扇自己一個嘴巴子。禁欲太久,竟這么快便成了宵小之徒。“對不起,姑娘,我已成家?!?/br>“男子三妻四妾司空見慣,你又何必在意這些?!?/br>“不,我忠于我的內人?!?/br>她目如點漆,盈盈地望著我。“林公子,被你愛上的人很幸福?!?/br>她探前了頭,隔著面紗,在我唇上輕輕一碰,轉瞬消失在夜色中。我往后猛退一步,踢翻了地上的酒壇子。酒水流出,涂花了紅紙黑墨。花遺劍對血鳳凰的追殺精神絕對是鍥而不舍。之后幾日,血鳳凰未再出現,花遺劍便失去目標,說要趕英雄大會。剛好司徒雪天也忙完他的閑活,我們仨再加一個一頂倆的丫頭,一路朝著奉天趕。奉天在十萬八千里外,要慢慢走過去,直接趕下一屆大會準沒錯。還好雪芝會武功,速度慢不了多少,但丫頭年紀小,總是要休息,于是我們三個輪流抱。數十天后,我們越過鸚鵡洲,于夜晚抵達武昌。大江橫抱城沿,層樓高峙,萬戶人家重重疊疊。英雄大會前夕,相隔數十個城的武昌漢口也鼓樂喧天。煙花浸入鸕鶿港,月上云收。入城的人太多,守衛三兩下就放了人。剛一進去,立刻就看到一家大排場的店鋪,長風煙館。粉香吹下,夜寒風細。夜間人來人往,彼此看不清容貌,倒別有一番美感。原本一路順利,卻在這里遇到了本不該遇見的人。欲投宿武昌客棧,剛一進門,覺得里面靜謐得有些不正常。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聚在一點。一個少年,一名女子。少年年紀與雪天相仿,亦是一身白衣。不過,雪天是華冠玉佩鑲金線,他是素凈無飾一身輕。而且,他那種慵懶的調調,雪天怕是連邊都沾不上。“我還是那句話,不重復了?!?/br>與他對峙的女子眉目間分明的驚訝,微張了嘴。但更驚訝的是我。那姑娘竟是朱砂。她往那一站,就像燃了的一團火,手握刀,刀爍亮。“你知不知道你在跟什么人說話?”“我早說了,我知道。重火宮的四大護法之一,朱砂大姑娘?!蹦巧倌旰敛晃窇?,還打了個呵欠,“就算站在這里的人是你們蓮宮主,我還是同樣的話?!?/br>朱砂啞然。無論名聲如何,看到重火宮的人不打哆嗦的人,掰掰手指都數得清。但,他竟這么隨便提起重蓮。那名叫白瓊隱的少年朝她拋了個媚眼,掏出銀子遞給掌柜:“最后的房間留給我?!?/br>掌柜在瑟瑟發抖,別說接錢,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朱砂伸手攔下他?!爸鼗饘m其他弟子都還沒到,你以為帶上桓雅文就能打過我?”桓雅文?怎么會有桓雅文?白瓊隱用指尖彈彈她的手,輕嘆一口氣:“似乎你沒弄明白我在說什么。朱砂姑娘,咱們桓公子在重蓮眼中算個什么?我說的是,他會答應把房間讓給,我?!?/br>“我看不出你武功很高?!?/br>“你錯了?!?/br>朱砂冷笑:“內力是隱藏不了的,除非你武功比宮主高?!?/br>“我是說,我不會武功?!?/br>“不會武功你還敢放肆!”朱砂惱怒,提刀指著他的脖子,“立刻滾出客棧,否則我殺了你!”“白公子,不必和他們多說?!?/br>這人的聲音我聽過。不是最好聽的,但一定是最溫柔的。他從旁邊的椅子上站起來,看也不看朱砂一眼,朝白瓊隱使了個眼色。江湖中俊才艷麗代代輩出,憑一張臉、一手好功夫聞名于世的,不計其數。但是,表里不一的也不計其數。外貌極端美麗性格卻極端偏激的,最著名的莫過于重蓮,弄玉。但,桓雅文是真正的翩翩公子。他癡情專一,心志難奪,所向之處,永遠是正義名門。桓雅文是個磊落君子。所以,他必然與自己的兄長,以及重火宮為敵。白瓊隱完全無視他,銀錠子在桌子上敲得邦邦響:“掌柜的,這位姑娘說了,房子讓給我們,還不趕快備房?”“這,這,公子啊,你和這位姑娘商量好再找我們,成嗎?”掌柜哆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