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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出深深的折痕。南爵不忍地閉了閉眸,再度張開,牙齒重重咬破舌尖,血腥味彌漫口腔的瞬間,低沉沙啞的聲音從他喉腔溢出。“你還要逃避到什么時候?”“你告訴我,你還有逃避到什么時候?”他知道眼前的人一定很痛,但是沒辦法,他除了陪他痛,只能一點一點剝開他看似完好的皮膚,割掉那些腐rou。只有這樣。新rou才能慢慢長回去。他伸出手,按住祁奇的肩膀,含著口中的咸腥味,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你知道郁神為什么救你嗎?”祁奇渾身一顫,茫然無措地抬起頭。“你不知道?!蹦暇衾渲垌?,斂去其中的心痛,低聲斥責:“因為是你?!?/br>因為。你對他而言是那么重要。祁奇的眼中空洞一片,鴿灰色的瞳仁沒有一絲光澤,他有些機械地搖著頭,“你不會懂得,如果可以我寧愿死的那個人是我?!?/br>荒蕪的聲音,透著一股暮氣:“可是mama說,我的命是小叔叔換來的,我不能隨便支配它的生死?!?/br>埋在陰影里的人,張著唇:“你親眼見過死亡嗎?我見過?!?/br>“那天已經很晚了,在下雨,路邊的燈壞了兩盞。我坐在地上,那輛車擦著我的手直接軋在他身上,我親眼看著輪子碾著他的手開過去……”“那雙手,那么珍貴?!鄙裆H坏纳倌?,滿臉淚痕。“醫生說我只有輕微的擦傷,可是,整整兩年,我的手都動不了,它們斷了?!?/br>“祁奇……”南爵眼眶微濕,再也忍不住將眼前的人按進自己懷里,他的力氣很大,祁奇只掙扎了片刻便安靜下來。抱著他走出洗手間,坐倒在床上。祁奇再一次掙扎,南爵緊緊箍住他的身體,抱著他躺下,長臂攬過他的后頸,將他的腦袋緊緊貼在自己胸前。低啞的聲音,安撫道:“睡一會兒?!?/br>他沒辦法像旁觀者那樣輕描淡寫地告訴他,這一切都過去了,有些痛深入骨髓,即便表面完好無損,打開卻是一片荒蕪。旁人如何能明白那種痛。祁奇是真的累了,即便意識沒有絲毫睡意,身體已經達到極限。略有些冰涼的身體,緊緊貼著結實寬厚的胸膛,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帶著血液里流淌的熱度,一點點滲透他的身體。困意就如觸及皮膚的溫暖一般,慢慢將他包圍。聽到胸前逐漸平穩的呼吸聲,南爵輕輕呼出一口氣,他不敢動,只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拉起被丟到腳邊的被子,蓋在他身上。單人床很小。窗外是午后溫暖的光,透過窗簾掀起的細縫,有細微地光鉆進昏暗的房間。小小的一道光束,格外明亮。……祁奇這一覺睡得極沉,一直從下午睡到第二天的黎明。他睜開眼,只是細微地動了動被壓在胸前的手,一整夜沒有放開他的人,忽地輕拍了他的后背幾下,低沉沙啞的喃喃:“我帶你去見他好么?”祁奇沒有說話,身體輕顫了一下,過了許久,他才“嗯”了一聲。走在深園墓地的臺階上,南爵側眸看了一眼身旁穿著黑色風衣的少年,恍惚間想起不久前的那一次相遇。也是這樣一個天色陰沉的白天,他們在這里擦肩而過,身旁人眼中藏著的是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痛。兩人站定在祁郁的墓碑前,俯身放下手里的白玫瑰。南爵伸手捋了捋身旁少年額前凌亂的卷發,拉著他的手坐在墓碑旁,聲音有些沙?。骸拔矣袀€jiejie,小時候生病走了?!?/br>“那時候我10歲,記憶力很好,我記得她所有的樣子。從胖胖的臉變成瘦得只剩下骨頭,那段慢慢走向死亡的過程整整用了兩年?!?/br>祁奇側轉過頭,眸中泛起一絲波瀾。“jiejie她過得很痛苦,每次治療完都會哭著說身體很痛。但是每次哭完,她總是會跟我說,小南,你是jiejie的騎士,你一定要帶著我的那一份快樂一直快樂下去。她說,我不在的時候,麻煩你替我守護好爸爸mama……”“如果有一天,你找到自己想守護的人時,一定要拼勁全力去做……”“可是最后我也沒能守護好她?!?/br>“因為她的死,我變成了她最不喜歡那種人,我一點也不快樂?!?/br>“這樣的我配做她的騎士嗎?”根本不配。“所以你呢?”“我……”祁奇茫然失措。“你更不配?!蹦暇魯宽?,“你欠他的太多了?!?/br>“他希望你成為什么樣的人?你做到了嗎?”南爵看著暗沉天色下林立的墓碑,眼中的神色晦澀不明。祁奇怔怔地搖頭,他沒有,他甚至放棄了那條路。南爵了然地點點頭,“我們還挺像,都成了最不守信用的人?!?/br>“不過,我比你好一些,起碼我身上沒有背太多的債。而你,因為你,差點埋葬了整個奇跡俱樂部,你知道當時有多少人從此斷送了夢想嗎?”“你肯定不知道?!?/br>“我跟雙胞胎他們,曾經最大的目標就是進入奇跡一隊,結果青訓營解散了。這三年里,像他們兄弟倆一樣沒上過一次正式比賽的人太多,如今大部分都已經離開這個圈子了?!?/br>“你欠得人太多了?!?/br>祁奇垂著眸,低低說了一聲:“對不起?!?/br>“對不起有什么用?你該做的不是道歉,而是讓奇跡重新開始?!?/br>該賠償的是他們的夢,還有你自己的夢啊。“我……可以嗎?”祁奇面容忐忑,可是他根本不配。“不要問我,問他吧?!蹦暇籼种噶酥改贡夏腥说恼掌?。祁奇聞聲,怔怔看著祁郁的照片,靜靜跪坐在他面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痛苦,這些記憶不會因為時間變得模糊,即便每一次想起都痛苦萬分,總比讓它腐爛在心里,刻意回避的好。……從墓園回來,南爵沒有帶祁奇去俱樂部,車子一路開往祁家主宅。跟著南爵走進主宅,祁奇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主廳沙發上笑著看電視的爺爺奶奶,小小喊了一聲,卻看到奶奶朝他擺擺手,笑瞇瞇地開口:“你二姑在樓上等你,趕緊上去吧?!备?,朝站在旁邊的南爵點點頭,沒有再說話。祁奇愣了一下,側頭看向南爵,冰冷的手指忽地被一只溫熱的大手握住,南爵神色平靜地拉起他,一步一步走上木質樓梯。一路將祁奇送到祁郁的房間,南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進去吧?!?/br>看著眼前的少年,呆愣愣地點頭,然后轉身走進房間,南爵緊繃的神經頃刻間松弛下來,長長嘆出一口氣。“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