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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握住她的手道:“總而言之,不管人在何處,只擅自珍重,須知轉山轉水的……彼此兩心相系,自會有重逢一日,也未可知?!?/br> 秀兒也緊緊地握著懷真的手,四目相對,便含笑點頭。 如此之間,不覺便又到了啟程之期。 是日,唐府,賢王府,凌府,李侯府……許多人都來送行,別的倒也罷了,只凌霄凌云,小瑾兒土娃等,這三個月來因跟鐵莫朝夕相處,感情甚好,一時舍不得分開,小孩們抱在一起,便哭的驚天動地,如此場景,叫許多大人看著也覺心酸。 畢竟鐵莫揮淚上了車,趴在車窗上跟同伴們揮手作別,幾個小孩子追了幾步,又被各家的大人們攔下抱住,這才罷了。 秀兒回沙羅之后,不覺已經深秋,在此期間,京內無事。 只因先前戶部尚書因病致仕,前一個月,皇帝便擢升了戶部侍郎郭建儀為新任尚書,因此郭府自更有一番熱鬧不提。 且郭白露有了身孕,倘若誕下皇子,郭家自然更是前途不可限量,因此兀自尚未娶妻的郭建儀,便成了京內炙手可熱的人物,因此連月來,幾乎每日都有人上門提親,不管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亂紛紛你未唱罷、我已登場,把郭夫人挑的眼花繚亂,亦累的夠嗆。 這許多女子中,自然不乏好的,郭夫人也中意過許多,奈何說于郭建儀,他卻只是一副巋然不動之態,眾人均都摸不透這位郭大人的意圖,真真兒是想破了腦袋而不得其門入。 只是那些懂郭建儀心意的人,偏偏毫無辦法,李賢淑因先前懷真之事,對郭建儀暗懷感激愧疚之心,又見他如斯大好青年,一直獨身一個,何其凄惶,暗中便搜羅挑揀了幾個不錯的閨女,待郭建儀登門之時,便竭力向他推介。 不料郭建儀只是笑而推辭罷了,倒是弄得李賢淑格外惆悵。 然而這一日,卻于宮中傳出一個了不得的消息,唐府之中聞聽后,把唐夫人跟懷真都嚇了一跳,兩個人略商議了會子,懷真忙收拾入宮。 與此同時,賢王府李賢淑也得知了,也忙不迭地進宮探望。 原來不知如何,郭皇后竟然小產了。 且說懷真進宮之后,正好兒遇見李賢淑自皇后寢殿出來,忙把她攔住,道:“這會兒不必去見皇后娘娘了……且跟我來?!?/br> 懷真便問道:“到底怎么了?如何不小心保養?” 李賢淑見宮女們都在后頭,才道:“哪里是不小心保養的事兒?你不知道……” 懷真見她臉色不對,心中震動,李賢淑低低道:“事出突然,連皇后都有些不好,這會子皇上跟太妃在里頭看顧,先前靜妃娘娘尚在,皇上來后,就打發她先回宮去了,咱們便去她宮中罷了?!?/br> 當下兩人徑直來見敏麗,見敏麗在殿內,一左一右地抱著小皇子跟寶殊,臉色有些泛白,卻仍不失鎮定。 敏麗見懷真跟李賢淑來了,忙起身彼此見過,三人落座,宮女奉了茶點來,敏麗便叫退了。 懷真這才問道:“我只聽說是娘娘不慎小產,難道還另有內情?” 敏麗因在宮內,消息靈通,李賢淑方才又來的早,早有所打探。 兩個人見問,面面相覷,李賢淑道:“可不是么?哪里是無緣無故的,聽聞是被人所害?!?/br> 敏麗也道:“當時我正欲去給娘娘請安,眼睜睜地看著……”敏麗到底是生了兩個孩子,自然知道那種情形,不是個正常的。 懷真不免心跳:“這話只怕不真,什么人這樣大膽敢對皇后動手?” 敏麗垂頭不語,李賢淑道:“怕就怕在這個上頭,當時靜妃在場呢?!?/br> 懷真這才明白過來:若論這宮內,除了皇后外,便只有敏麗最為得寵,倘若皇后倒下了,生了皇子、又有唐家在后的敏麗,自然才是鳳位所歸,而且皇后何等尊貴,又兼哥哥是尚書,又有誰敢對她不利?若說敏麗……倒還…… 敏麗明白她兩個的猜測,便搖頭道:“我是從不做這種虧陰鷙的事,何況有寶殊跟寶言,我縱然不為自己著想,也怕報應到孩子身上呢?!?/br> 懷真跟李賢淑忙安撫,三個人坐著尋思了會兒,毫無頭緒,李賢淑道:“我再去看看皇后,你們先不必去了?!?/br> 這會兒寶殊便走到懷真身旁,懷真將他抱住了,對敏麗道:“jiejie不必憂心,jiejie素來是個怎么樣的人物行事,皇上豈會不知,且皇上又是個最英明的,自然會查個水落石出呢?!?/br> 兩個人才說著,便聽外頭一聲“皇上駕到”,就見趙永慕自外快步走了進來。 當下行禮完畢,永慕叫兩個都坐了,才對敏麗道:“朕擔心你受了驚嚇,故而抽空過來看看,你可還好?” 敏麗眼睛微紅:“臣妾無礙,只是皇后娘娘……” 趙永慕眉頭微蹙,道:“朕已經命人妥帖照料,何況太妃跟賢王妃也都在照看著她,幸而她的人還未有大礙,你就不必憂心太過了?!闭f話間,便走到跟前兒,把小皇子寶言接了過去,逗弄了一會子。 過了片刻,永慕才又對懷真道:“朕先前聽賢王妃說你也來了,倒是有心了,只不過這會子竟也不必去看她,如今昏昏沉沉的,你去了只怕也不知道,有王妃跟太妃在就是了?!?/br> 懷真稱是,因此竟果然不曾去面見郭皇后。 雖說皇帝英明,敏麗素來為人又甚好,但底下的妃嬪起會有不說嘴的?因此這數日來,竟有無數傳言,只說是靜妃嫌疑最大,說出許多的不堪來。 懷真怕敏麗憂心生病,便時常入宮探侯,為她寬心。 而事發之后,郭建儀也親入宮探妹,彼時郭皇后大傷元氣,透出憔悴不支之意。畢竟是親兄妹,郭建儀難掩心酸,只打起精神來勸慰罷了。 郭皇后聽見他的聲音,才緩緩睜開雙眼,定睛看了郭建儀半晌,才道:“哥哥,不必替我傷感?!?/br> 郭建儀道:“你不必說話,只安心保養就是了,只要是人好端端地在,以后要如何都使得?!?/br> 郭皇后凝視著他,眼中忽地滾出淚來,道:“我先前……昏昏沉沉地,做了個夢?!?/br> 郭建儀不知她為何口出此言,以為是她兀自神志不清,正要安慰,郭皇后道:“我夢見一個金甲之人,他竟同我說,原本我是并沒有皇后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