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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而過。 浣溪如見救星,大叫一聲,急沖過去,身后追蹤的影子如附骨之疽,暗影中鋒芒閃爍。 浣溪只覺得背上刺疼,心口上一窒,腳下猛然踉蹌。 那幾個差人見狀,不知何故,有人便扶住浣溪:“姑娘……” 王浣溪瞪大雙眸,兀自緊緊地抱著懷中的嬰孩兒,斷斷續續道:“天威不可犯,雖遠必盡誅……我是——鎮撫司王曦!” 那為首的一名統領聽的明白,毛骨悚然,即刻拔刀,大聲叫道:“護衛!” 頓時之間,十幾個士兵齊齊拔刀,把王浣溪圍在中間。 原來自從定下王浣溪反間之計策后,凌景深便命人暗中傳遍浙海諸縣上下一應公門中人,不管何時何地,只要有人說出“天威不可犯,雖遠必盡誅”的暗語之后,務必要傾盡全力救護,不得有失。 鎮撫司的威名誰人不知?因此這數月來,眾衙差士兵等,于街頭巡邏之時,也都是提高警覺,處處提防。 那追著王浣溪的刺客們見士兵們把王浣溪圍的緊緊地,自忖已經無法下手,互相使了個眼色,終于無聲隱沒。 扶著王浣溪的那統領忽然覺得手上一片濡濕,低頭看時,卻見王浣溪后肩上鮮血淋漓,不由驚呼:“姑娘!” 浣溪卻并不理會,只是低頭看著懷中,卻見那初生的小嬰孩兒仍還安穩睡著,此刻仿佛因聽見有人高聲,便又咂了咂嘴,看起來可愛至極。 眼中的淚跟汗融在一起,跌落下來。 話說先前,唐毅接到那神秘的京內來信,打開來看時,寫得卻是“物歸原主”四個大字。 再往下看,卻又有寥寥幾行字,道:毅公尊啟,原物奉還,再送上二百三十萬兩白銀,為君海疆行資,慕某并無他意,只求一個人情,待海疆靖平,海道通暢之日,能得君一句應允。 唐毅不由皺眉,慕寧瑄在浙海一帶,聲名極大,然而商號卻遍布全國,甚至遠通滿剌加,蘇祿,南越,新羅詹民等國……慕商會中上上下下,總有兩萬多人手,由此可見此人勢力何等龐大。 前些日子他一反常態前往京城,又做下那許多手筆,唐毅雖知道多半是商人之性情,有個無利不起早之意,可因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商業所圖,因此眾人都當他是來京城當個富貴閑人,揮霍享樂而已的。 何況論起在商之事,慕寧瑄在國內也已經算是做到極致了,宮內的制造局都是他一家獨大,難道他還有別的企圖不成? 一直到此刻,唐毅才知道慕寧瑄的所圖。 他果然是有更大的企圖,那就是這一片比大舜廣袤國土更加無垠的海疆。 唐毅笑了笑,有些意外,也有些微微地了然。誰知目光往下,又見一行字,寫得是:另,慕某得知,毅公將于永平郡主合和,因在此恭賀毅公雙喜臨門。 落款是:慕寧瑄。 唐毅看完了這整封信,又望著那“合和”兩字,以及“雙喜臨門”一句,不由皺了眉。 他雖有跟懷真復合之意,但此話只曾跟懷真和蘭風提過,他們兩人卻都不會將此事張揚出去。 慕寧瑄又何以知道?另外,又如何是“雙喜”臨門? 然而唐毅又深知慕寧瑄此人,絕不會有貿然多余之語,只怕這來信之上的每一個字,都有其深意。 唐毅握著信,又拿起那支金釵看了會兒,望著宮闕之中那凝眸而望的美人……眼前依稀竟出現懷真的眉目…… 她前去禮部,原本是面上帶笑的,后來那笑就極快隱去,面上微微地紅也消退的一干二凈。 他臨行之時抱著她,只覺得她比先前更瘦弱了許多,卻也并沒有多想。 她望著小瑾兒,眼中才透出溫柔動人的光輝來,他也以為是為了人母的緣故。 此刻,慕寧瑄這“雙喜臨門”一句,卻竟似一把利刃,兜頭向他劈來! 平靖夫人曾說過:他可以做好所有,不管于公于私,不是能不能,而是愿不愿。 然而此刻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已經一清二楚。 參透了那封信中指的是什么,唐毅即刻便命備馬啟程。 如此星夜兼程往京城而去,然而人還未曾抵京,就聽到那個令他無法直面的消息。 彼時騁榮公主等往京城退回,還未進城,鎮撫司的人早接到消息,蜂擁而出救護。 凌景深見凌絕是那個情形,整個人幾乎失去理智,只是死死地抱著凌絕,還是副手命人直追出去。 繼而郭建儀也聽聞消息,懸心之故,打馬奔出城來,騁榮公主同他簡略說了經過,郭建儀聽聞懷真被帶走,想也不想,拉了一匹馬就要追上。 騁榮死死地將他攔住,郭建儀卻又坐不住馬,竟直摔下來,多虧騁榮將他扶住。 過了好一會兒,郭建儀才醒神,見眾人如此,便道:“此事……此事不能讓賢王一家知道?!?/br> 騁榮正也不知如何跟蘭風李賢淑交代,她本答應要照顧好懷真的,如今這般,實在是萬死莫辭。 郭建儀說了一句話,心神漸定,便道:“公主不必回京,只怕賢王遲早知道風聲……公主索性……往前去,在城外找地方安頓下也好,仍回詹民也罷,這一次倭國刺客又惹動鎮撫司,只怕他們不敢再卷土重來,這會公主回國,卻是最好的?!?/br> 騁榮搖頭道:“我一定要知道懷真的安危,才能放心回去?!?/br> 莽古因受了傷,在旁包扎,聽了便道:“說的很對,我不回國?!?/br> 郭建儀點頭,見凌景深抱著凌絕,臉色駭人,郭建儀便道:“凌鎮撫使不必焦心,別忘了竹先生尚在京內,他是個最能妙手回春的,何必先如此絕望?!?/br> 凌景深視凌絕如命,見凌絕灰敗面色,氣息微弱,方才又試著探過他的脈象,早已經知道他是被人狠手震斷了心脈,只怕回天乏術,故而什么也不想了,只如自個兒也死了一般,如今隱約聽郭建儀所說,心中微微升起一線希望,那眼珠子也才會轉動了些。 當下郭建儀安排諸事,眾人分頭而行,凌景深抱著凌絕回京,騁榮跟莽古便先去了慕寧瑄的別院安置。 是日正午沒過,唐毅悄然而歸。 郭建儀勉強撐著而已,見唐毅回來了,心中才略安定,一切便由他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