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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歲之時,父親跟人比試重傷,在那時接到袁先生的消息,父親便把我送到大舜,讓我跟隨袁先生行事?!?/br> 懷真咽了口唾沫,問道:“袁先生……就是昔日跟我祖母離開皇宮的那位袁統領?” 阿劍道:“不錯,先生畢生的志愿,便是想看你父親奪走大舜的江山,我在先生之前發誓,一定會助他達成所愿,故而一路看著你父親位極人臣,明明可以再進一步,他卻不愿……寧肯被那老皇帝左右生死……哼!他辜負了袁先生自小的厚愛?!?/br> 懷真一震,回過神來,忙道:“你別瞎說,我父親是不想做禍國殃民的罪人,而你……”她本想說“勾結扶桑人”,然而阿劍體內也有一半兒扶桑的血脈,倒也不能用這個詞,懷真便道:“你跟倭國人沆瀣一氣,覬覦我朝江山,才是罪大惡極!” 阿劍冷笑道:“袁先生曾說過,那狗皇帝最看重的就是這大舜的江山,先生便是想叫這江山翻覆,以報當年德妃娘娘屈死之仇!就算是你們都忘了,我也不會忘記先生的遺愿跟初衷?!?/br> 懷真望著阿劍,他明明有一半兒是舜人,可卻一心想報復大舜,他雖然牢記袁先生的遺愿,然而要用勾結倭國的方法,不惜挑起兩國戰火……這卻實在是太過大逆不道、驚世駭俗了。 然而他自小兒便受如此教誨,只怕此刻再多說,也無法令他轉變心意了。 懷真緊緊握著那包糖漬楊梅,口中的楊梅糖漬已逐漸淡去,只剩下了酸澀之意。 懷真深吸一口氣,便道:“我本來并不關心家門之外諸事,然而……你究竟是想復仇,還是單純的想為倭國效力?我卻分不清了,可是袁先生所說的為德妃娘娘報仇,可他難道不知德妃娘娘的為人?倘若知道他用這等禍害天下的手段報復,只怕縱死也是不安心的?!?/br> 阿劍眼神一厲,喝道:“住口,不許你這樣說!” 懷真道:“我說的有錯么?人人都說我像德妃娘娘,你是不是也覺著我像?既如此,我說的自然便是德妃心中所想,就算袁先生在跟前兒,我也這樣說,且看他到底聽不聽呢!” 阿劍驀地起身,并不言語,只是皺眉盯著她。 懷真道:“你這般看著我做什么?你若是想幫助倭人禍亂我國江山,就不必假意用為德妃報仇的借口!沒得玷辱了德妃……她才不似你們這樣不擇手段……” 阿劍不等她說完,情難自禁,抬手在桌子上輕輕一拍,只聽得“嘩啦”一聲,桌子四分五裂,上頭的杯盤盡數跌落,碎成一團。 暗夜寂靜,這般動靜,顯得格外清晰刺耳。 懷真嚇的抖了一抖,定了定神后,卻又怒從心底起,便氣道:“是惱羞成怒了么?有本事你且對我來!” 阿劍咬了咬唇,抬手指了指懷真,卻一言不發,往外走去,還未走到門口,忽然身后風聲傳來,阿劍回手一抄,手掌心有些濕嗒嗒地,低頭看去,卻原來是那包糖漬楊梅,竟給她扔了過來。 又聽懷真道:“我不稀罕這些!你在鎮撫司殺了那么多人,在京城外又殺了那么多人,這會子帶著我……不知要去哪里,若真的包藏禍心,將來開戰的話……豈不是要死更多人?可知我極為后悔,后悔當時在鎮撫司竟救了你!恨不得讓三爺殺了你!” 阿劍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反身回來,徑直走到床邊兒,抬手便要打懷真。 懷真見他來的兇狠,嚇得本能地捂住臉,卻又很快反應過來,把手放下,咬唇昂首道:“我不怕你!” 阿劍瞪了懷真半晌,那手卻緩緩落下,竟是輕撫在懷真臉上。 懷真一怔,心中浮起一絲異樣之感,忙將他的手擋開:“你做什么?” 阿劍卻順勢握住她的手,仍是死死地盯著她,微微傾身,竟靠近了幾分。 懷真對上他有些發亮的雙眸,莫名想到永福宮那夜,他沉靜晦暗之態,便欲抽手:“你放開!” 此刻室內無人,只有燈火微微搖曳,懷真的心忽地跳亂,——原本當他是“招財叔”的化身,故而雖然知道他作惡多端,其實卻并不是十分畏懼的,可是此刻……兩人相隔如此之近,細看,才終于認定他竟是這般年青,大概比唐毅還要小幾歲……如今又握著她的手不肯放,這種眼神…… 懷真原本并無畏懼,心想最大不過一死罷了,然而此刻…… 大概是看出了她眼底透出的害怕之色,阿劍咬了咬牙,陡然放手。 懷真脫困,忙往床內挪去,屈起膝來,雙手抱緊,埋首膝頭,再也不看他一眼。 阿劍站在床邊兒,呆了一會兒,才見燈火光閃了一閃,繼而是門響,卻終于是他出去了。 懷真豎起耳朵,聽到門扇落鎖的聲音,隱隱仿佛還有阿劍低語了幾句,多半是門口另有守衛。懷真呆了呆,越發抱緊了膝頭,垂首之時,不覺有淚跌落下來,心中默默地便想:“三爺,你在哪兒呢?”從無僅有的,這一會兒,最想的卻竟是唐毅。 作者有話要說: 么么噠兩只~ 三爺表示:現在知道人家的好了?當初還叫人滾來著,現在滾遠了吧~~哼~ 怪真:小氣~~ 第357章 山陰近海,多水,雖是冬日,卻并不覺如何肅殺,仍透出幾分濕潤氤氳氣象,清溪泛波,襯著那般黑瓦白墻,宛若水墨畫軸,雅致幽遠。 是日絕早,一艘烏篷船自橋下蕩出,船槳入水,搖動半塘漣漪。 懷真還未睡醒,就被他驚醒,還未來得及開口,一襲長披風兜頭蓋臉地將她裹住,便被抱了出來,不想竟是來至船上。 原本不知他到底想如何,此刻試著轉頭四看,所見竟是那般清新自在的山水景色,才把那份驚怕之意暫且壓下。 昔日懷真雖跟著蘭風泰州住了多年,然而泰州地僻,不似山陰這里近浙,因富貴做底,透出幾分清雅斯文氣象來,如此新奇,倒是第一次得見。 只可惜身邊兒相陪的是這個人,不然的話,真真兒可以開懷了。 懷真只看了一會兒,因有心事,便又垂首,退回船艙內,默默靜坐。 對面兒阿劍問道:“怎么不看了?” 懷真聽他出聲,不免想到昨夜他所作所為,乃至后來她擔驚受怕,也忘了是怎么睡過去的,只是不免又做了些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