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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便不好了,卻聽應玉道:“老太太,不是這樣兒的?!?/br> 徐姥姥只是勸她保重,道:“你也知道我是最疼土娃兒的,然而……我已是這把年紀,倒也罷了,你還這樣年輕,倘為了他有個三長兩短……好孩子,一切都是他的不是,狠心撇下你受這份兒苦……” 誰知應玉不等徐姥姥說完,便道:“老太太不知道,我、自打認定他時候,就知道他是個離不開行伍的,這戰場上刀兵無眼,誰能就一直平平安安,他又不是那些貪生怕死、會縮脖子躲禍的懦夫,他每次去,我都做足他回不來的打算……” 懷真聞言,又是震驚,又且越發揪心。 應玉已經淚流不止,哽咽哭道:“只想不到這次,是真的了,但卻叫我……” 徐姥姥也沒想到應玉竟會說出這番話來,當即抱緊應玉:“我知道你的心……昨兒我就跟他們說,去的人,是得了自在,尚要為活著的著想呢,何況你還有狗娃兒,你若有個好歹,狗娃豈不是忒可憐了?” 應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懷真聽到這里,便走進門來,因心里難過,竟也哭道:“是我不好,當初,本不該撮合表哥跟jiejie的……” 應玉見她來了,又聽這話,便張手也把她摟住。 三個人抱頭哭了會兒,應玉才忍著淚,點頭道:“可知我本心要嫁的就是你表哥這樣的人物?他果然也并沒叫我失望。就算再重來一千次一萬次,我還是要嫁他的,若下輩子若還認得,也依然是他!” 懷真聞言,心頭一動,含淚思忖半晌,待要掏出帕子來拭淚,手又不方便,便只抬起衣袖輕輕擦去,心底像是塞了什么,又苦,又澀,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動容感觸。 兩個人略坐了會兒,才雙雙出門上了車,應佩跟李準兩個騎馬陪著,一塊兒往鎮撫司而來。 頃刻到了地方,應佩早就遞了消息,里頭卻是那朱統領出來迎著,接了進去,卻只在廳上停留。 應佩見他不帶著前往詔獄,心怕有變,忙問緣故。 朱統領道:“公子有所不知,方才世子爺前來,正向鎮撫使宣旨呢,只怕是跟令尊有關,故而還請暫候?!?/br> 懷真心中震動,應佩也臉色慘白,只有李準氣得忍不住說道:“到底是怎么樣?果然是要害死姑父么?我哥哥如今已經一戰殉國了,姑父又怎會是壞人!” 應佩本正心絞,卻生怕李準年少氣盛,這鎮撫司又不是別的地方……生怕也連累了他,便噙著淚勸道:“準兒……不要說了?!?/br> 李準哪里受得了這種,畢竟又是年輕,竟紅著眼叫道:“這竟是要把我們家趕盡殺絕了么?我不服,我不服!快給我們見姑父!” 朱淮無言,倘若是別人在堂上這般鬧,只怕他早就發作了,然而他在凌景深手下當差,最是八面玲瓏不過,知道因李霍殉國之事,皇上有意嘉獎李家……何況里頭傳旨的趙燁,跟應府關系又甚好,這會子竟是讓他親自前來傳旨,還指不定應蘭風如何呢,因此便更不敢為難這位小爺了,反陪笑著說:“稍安勿躁……未必是壞事?!?/br> 正安撫中,便見凌景深跟趙燁兩人從外飛快進來,朱淮忙上前行禮,趙燁卻不理會,一徑跑到懷真跟前,便握住肩頭道:“懷真meimei……這下好了,你不必擔驚受怕了……” 懷真白著臉兒,問道:“哥哥……說的是什么?” 趙燁察覺她通身發抖,便忙道:“不怕,皇上命我來傳旨,說應大人是被冤枉的,叫即刻放了應大人,官復原職?!?/br> 懷真幾乎以為是聽錯了,只呆呆看著趙燁,這會兒凌景深早吩咐朱淮前去好生提人,自己上前來,道:“世子說的不差,我已經接了旨意了,恭喜應姑娘,應公子?!?/br> 懷真這才信了是真,跟應佩、李準、徐姥姥環顧相視,都看出對方臉上的一絲喜色,然而彼此的眼中,卻仍是含著淚的。 眾人等不及,便欲望詔獄方向來接,凌景深少不得作陪。 趙燁只隨在懷真身邊兒,因見她神情恍惚,眉宇間仍自帶著痛色,不由輕輕問道:“懷真meimei,你怎么了?你可還好么?” 懷真道:“沒事,哥哥別擔心?!?/br> 這些日子來,趙燁因不喜太上皇為人,自然也不愿見他,只是經常便廝纏著趙永慕,每日總要跟他提一兩次釋放應蘭風之事,連什么打滾撒潑的法子都用出來。 趙永慕雖然無奈,卻也知道他素來跟懷真交好,為了她,不免小孩子性情,非是正統,因此只是百般哄勸他而已。 只因從唐毅跟敏麗那邊兒都得了話,再加上太上皇那邊兒……趙永慕思來想去,心想既然要如此,自然也正好讓趙燁領這趟差事,也算是對他有個交代了。 趙燁聽說后,喜出望外,片刻不肯耽誤,果然飛一樣地便來傳旨了。 眾人走了一半兒,便見朱淮帶了一隊人前來,中間抬著個軟轎,上頭一人。 朱淮緊走幾步,上前在凌景深耳畔低語數句,凌景深蹙眉道:“可有大礙?” 朱淮道:“恐怕是受了寒氣,又加上在獄中呆的太久……未免……已經派了去請大夫?!?/br> 趙燁跟應佩湊了過來,便問端詳,誰知懷真早看見前面抬著的人是應蘭風,當下大叫一聲。 李準早也飛跑過去,低頭見轎子里果然是應蘭風,可憐,早已經形銷骨立,頭發胡須似枯草一般,臉色鐵青,雙眼緊閉……同之前那個如蘭芝玉樹的應尚書,哪里還有半分相似。 李準見狀,恨不得放聲大哭,然而畢竟又怕懷真跟徐姥姥不受用,便強忍著,揪住一個侍衛,瞪著眼問道:“把我姑父怎么了?” 此刻朱淮回來,打圓場道:“是病倒了,怕是昨兒下雪太冷的緣故,我詳細問過了獄卒,昨晚其實還好著的?!?/br> 應佩早也跑到跟前兒來,凌景深示意趙燁攔著懷真,便說:“不必著急,已經派人請大夫了,片刻就回?!?/br> 正在這會兒,軟轎上應蘭風緩緩睜開眼睛,驀地看見眼前天光,竟有些不甚適應,眨了眨眼,才又看清應佩跟李準的臉,因輕輕喚了聲。 兩個人一左一右,把應蘭風的手握住,一個叫“父親”,一個叫“姑父”,見是這般可憐情形,都已淚流不止。 應蘭風聲音微弱,便道:“我是、怎么了?你們如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