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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飄飄然如如仙一樣……失去理智而暴露本性。 只不過此物十分難調,且倘若弄不好的話,只怕反受其害,因此就算那些最老到的調香師也不敢輕碰。 幸虧懷真素來是個心思通透的,且這些年來的磨練,又頗有精通香道之勢,因此苦思冥想數日,便果然給她調出一樣香來。 只不過等閑不敢給人試而已,懷真因心想:“若是有效用呢,就是老天也看不慣,要整治她。若是沒有效用呢,便是老天覺著不該如此,我便先熄了報復之心罷了?!?/br> 故而那日,懷真隨著唐夫人前往長房,借故離座之后,來至院中,故意等著那胡慶家的來到……眼見她上前行禮,懷真卻只當作沒看見她的,仰頭只管走開。 胡慶家的見她如此傲慢之態,一怔之下,便微微冷笑,暗自啐了口,正也要走開,卻見懷真身上掉下一物來。 這胡慶家的向來最是利重貪財的,又知道懷真身上所配之物必然珍貴非常,當下恨不得她丟了好東西呢,見左右無人,懷真也并沒發覺,她便忙趕上前去,低頭一看,有些失望:原來不過是個香囊罷了。 胡慶家的撿起那香囊,見上頭的花紋精細異樣,她摩挲看了會兒,便認出這是近來城中百香閣新出的一款貴價香包,一個足足值二兩銀子,府中有幾個爺們兒佩戴著,眾人私底下也曾談論,只說什么了不得的東西,也值當二兩銀子?是以她認得。 如今見了這二兩銀子赫然在手,胡慶家的轉憂為喜,忙把香囊揣入懷中,自樂顛顛地去了,誰知片刻的功夫,便發作了…… 懷真只把自己故意丟了香囊給胡慶家撿到的經過說了,也沒仔細說調香艱難的事兒。末了便道:“倘若她是個曉事的,撿到這東西,或者還給我,或者扔掉了……自然平安無事,但她存著私心留下,倒是不怪我了?!?/br> 敏麗從頭聽到尾,爽快異常,拍手大笑,道:“好好好,我的懷真meimei,當真是女諸葛!算無遺策!”笑了會兒,又問道:“只是這香,倒是有何仔細效用?” 懷真道:“卻也沒什么大害處,只會叫人飄飄欲仙忘乎所以罷了……若是落在那好人手里,遇到那心底無私、清風明月之人,自然也是沒什么大礙,只是叫人如做一場美夢而已??墒侨绻湓谀顷幎镜娜耸种?,她在忘形之際,自然會忍不住把昔日那些齷齪手段都夸耀似的說出來……而這藥性最多只一個時辰,過后也就沒用了?!?/br> 敏麗聽聞,越發嘆服,道:“你果然是個難得的,連這點兒都算計到了。我先前還想,雖然你是替我出氣……然而畢竟是害人的行徑,你如何能做的?誰成想……竟是如此的神機妙算,恰到好處?!?/br> 懷真笑道:“我自然也不肯害人……然而卻也容不得別人欺負到頭上?!?/br> 敏麗聞聽此言,嘆了數聲,便把懷真輕輕一抱,心中百感交集……先前因受了那府里的氣,雖壓下了,心中到底郁郁,如今見懷真替自己報了仇,才算去了心結,此刻那心底的暢快,竟無法言喻。 懷真自然明白敏麗的心情,只不過她如此大費周章,冒險懲治胡慶家的,卻不只是為了她一個而已。 只因那日在長房后院的事,總覺得有些蹊蹺,若不是她及時掙脫,唐紹又及時趕到……自己被那醉漢纏住,卻給那些跑來的丫頭看到,竟是百口莫辯,傳了出去,又會如何? 懷真自有些不敢想后果……如今制了那胡慶家的,雖然可惜自己不在那府內,沒親耳聽她說出昔日那些齷齪壞事,然而畢竟“天理昭彰”,這人被懲治,倘若有那些背后使壞的人見了,自然也驚心?!虼诉@也是懷真的“敲山震虎”之意。 只是這話,也不必跟敏麗說起而已。此事就此按下。 又過半月,天氣更涼了幾分,這日,忽聞騁榮公主來見。 懷真迎了,彼此落座,寒暄片刻,騁榮雙眸含笑,望著懷真道:“少奶奶可聽聞近來的異事了?” 懷真道:“何事?”近來她越發足不出戶,竟不知外頭之事。 騁榮笑道:“這般大事你竟都不知……監國太子下令,在京中建立‘女學’,現如今正招募女學生入廩呢?!?/br> 懷真詫異起來:“竟有此事?” 騁榮點頭贊嘆道:“想不到監國太子竟是個極有見識之人……” 懷真蹙眉想了片刻,說道:“此事這般奇異,只怕無人迎合罷了?再者說……這‘女學’,又是教授什么的呢?” 騁榮道:“我聽聞,太子聘了些翰林學士……跟一些飽讀詩書的大儒,教授的是禮樂射御書數,就跟男子考科舉似的規制?!?/br> 懷真目瞪口呆,笑道:“這……真真兒的聞所未聞??捎腥饲巴??” 騁榮道:“我親自去看過一回……目前尚不曾有人?!?/br> 懷真點了點頭,嘆道:“這樣天方夜譚似的奇事,我覺著也不會有閨閣女子喜歡……難得太子是怎么想出來的呢,只怕世人容不得如此?!?/br> 騁榮凝望著她,忽地問道:“你們府上三爺……可曾跟你說過這話不曾?” 懷真愣了愣,道:“三爺怎會跟我說此話呢?”想到小唐是那樣頑固正經的性情,只覺騁榮說的古怪,不由失笑。 騁榮見她笑面如花,也不解釋,只道:“看樣子你是不喜歡太子這主意的?” 懷真復認真想了會子,道:“倒不是不喜歡……然而別說如今沒有人前往,縱然有人去,倘若學會了這許多……又能做什么呢?” 騁榮正色道:“男子能做什么,女子自然也能做什么?!?/br> 懷真越發目瞪口呆,看著騁榮,半晌便掩口笑起來,邊笑邊道:“如何一本正經地……說這樣好笑的話?!?/br> 騁榮挑眉道:“好笑么?那……平靖夫人做過的事,是不是比尋常男子還強?” 懷真聽她說起平靖夫人來,才慢慢地止住了笑,看了騁榮半晌,欲言又止,眼底露出幾分若有所思來。 且不說騁榮在唐府說起“女學”之事,只說因太子行使此事,此刻也是滿城風雨,眾人都是議論紛紛,說什么的都有。 而與此同時,在皇城寢宮之中,只聽得“啪”地一聲,成帝一掌摑去,復指著面前的人道:“你……你是失心瘋了不成?還是仗著如今是監國太子了,故而忘乎所以,可知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