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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煙微微頷首,道:“自然是真?!?/br> 懷真倒吸一口冷氣,此刻才發現含煙雙眉之間,隱隱含著一股冷意。懷真竟無法做聲,頃刻,才問道:“但是……是為什么?” 含煙抬眸看著她,過了會兒,道:“為了你?!?/br> 懷真一震:“什么?” 含煙道:“是為了你?!?/br> 懷真喃喃道:“我、我不明白?!?/br> 含煙緩緩起身,扶著懷真站起來,慢慢地將她抱入懷中,便在耳畔說了一番話…… 懷真聽完,良久不能言語,卻竟有些站不住腳,身子微微搖晃,幸而含煙死死地抱著她,才不至于讓她摔在地上。 此時此刻,在馬車內,懷真一時回想宮中含煙所說……又因被小唐捂著嘴,無法做聲,淚卻涌了出來,打在小唐的手上。 懷真想推開他,偏又沒有力氣。 小唐見她果然都知道了,片刻六神無主,卻又飛快地定下神來,道:“我并不是要故意瞞著你,我只是……不想嚇著你,我又怕若是此事張揚出來,我會……會……” 懷真聽著他說了這幾句,便不再掙扎,只是無聲落淚。 小唐見她不做聲了,才緩緩地撤手,又說道:“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何等重要,此事干系非同尋常,懷真……你別怪我……” 懷真慢慢垂頭,半晌才說道:“你怕的是什么?怕若是傳揚出去,皇上會殺了我么?” 前些日子才因此事跟熙王說起,本想就這樣壓下了,卻想不到,懷真竟偏在這時侯也知道了。 果然是天數所在,非人力能盡數謀劃得到。 小唐想了片刻,說道:“這件事,并沒有你所說的這樣簡單?!?/br> 懷真緩緩搖頭,道:“還是說,你害怕倘若給人知道了,爹……也會像是太子跟肅王一樣……卷入這爭斗之中?” 懷真說到這里,遍體生寒,忽然想到前世……莫非…… 小唐見她竟連這話也說出來了,便點了點頭,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用瞞著你了。是,我也有這方面的顧慮?!?/br> 懷真愣愣地看著他,滿心苦楚,如飲了一杯極苦的酒,在心底翻騰醞釀,無法解釋。 兩個人一時都沒有出聲,只聽得車輪滾滾,不停向前……許久,小唐才慢慢道:“那日,敏麗定給世子之時,她茶飯不思,我請你過府勸她,你同她說了一番話……這件事,你可還記得?” 懷真因心頭恍惚,竟沒有反應過來,問道:“怎么了?” 小唐緩緩道:“我在門口聽了個正著,當時我想,你年紀還這樣小,如何說的像是親臨其境一樣……而據我所知,泰州明明沒有人家被滿門抄斬,可是你難道能編出這樣真切的謊話來瞞敏麗?” 懷真這才記起來……也明白了小唐所指的是什么,瞬間毛骨悚然,竟忘了一切,只死死地望著小唐。 小唐目光一轉,也看向懷真,道:“后來我跟你說……倘若你還想說話本上的故事,你只管跟我說……我都會仔細聽,然而你再也不曾跟我說過?!?/br> 懷真忍不住咬了咬嘴唇,身子無端戰栗,竟又不敢同他對視。 小唐索性又道:“前幾天……那天晚上我跟你說……你看著我的眼睛,我們彼此問對方三個問題的時候,我本來,是想問你這件事的……” 懷真又是一震,情不自禁抬眸看向小唐:原來,當日他是這個意思! 小唐見她面上驚惶交加,便又靠近了些,將她摟在懷中,見懷真不曾抗拒,才又說道:“我因知道了岳父之事,一直難以釋懷,暗中做了何事……你自也是不知道的,可是懷真,你要信我……我絕對不會害岳父,更加不會害你,我會盡我全力,保你跟岳父安然無事,我也一定能做到?!?/br> 懷真本正凄惶,聽了他斬釘截鐵的這幾句話,那淚便如雨似的落下,哽咽了會兒,問道:“當日……我跟敏麗jiejie說的那些……你……都記在心上……難道也都……信了的?” 小唐苦笑嘆道:“這種驚世駭俗的話,我哪里就能立刻相信了……只是后來,越是跟你相處,就越是信了幾分……然而我縱然相信,竟也如你一般的心情,你等閑不敢跟我說,我等閑……竟也不敢問你?!?/br> 小唐說到這里,眼中略也覺得有些濕潤,只是微微揚首忍住。深吸一口氣,才又說道:“你懂我的意思么?” 懷真將頭抵在他的胸口,淚一滴滴沒入他的官袍胸襟里去,將緋紅色的袍子打出一點點的深褐色痕跡來。懷真看了會兒,自他那緋紅色的衣裳顏色里,竟又看到了前世那一片滔天血海。 懷真吸了吸鼻子,緩緩抬手捂著嘴,忍著哽咽說道:“唐叔叔……我真的、不敢跟你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小唐察覺她的身子在微微發顫,便抬手,將她的頭摁向自己懷中,道:“我知道……我知道你這丫頭心里存著事兒,你先前不跟我說,是因為不相信我,所以不敢說。但是你現在不跟我說,卻是因為太信我……你怕說了之后,我會不喜歡你了……是不是?我怎會不知道?” 懷真聽他說的這樣,差點失聲哭出來:誠然,先前沒成親之時,跟小唐雖然交好,懷真卻不敢把前世的種種告訴小唐,是因為怕他疑神疑鬼,不信疏遠。 但是自從嫁了,被他百般愛惜疼顧,這種被人呵護到手心里的感覺,前世……除去她對凌絕的那自以為是,只有應蘭風一個人曾給她這般溫暖寵溺之感……然而越是被他疼惜,她竟越是難以啟齒,難以啟齒的不是前世被抄家滅族之痛,難以啟齒的……是她跟凌絕的那一段。 因領略了他所給的愛護喜歡,竟隱隱覺得……前世她全心全意,對另一個人錯愛錯付的……實在是羞恥之極,失了對小唐的純粹,竟有些對不起他似的。 倘若只有被抄家滅族之事,只怕也好開口,但是涉及男女之事……誰又能說的準……倘若說出口來,對小唐而言,駭然之余或者不能接受……或者從此之后心中有了陰影,又如何是好? 縱然有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懷真也是不敢說的。 可是縱然懷真苦苦壓著不肯啟齒,然而以小唐的機敏,從她未曾嫁過來之前、對成親的百般痛恨,到嫁過來之后,對兩人之間相處的十足抵觸……以及她無意中所說的“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