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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傳的藥膏涂遍全身,因此那毒蝎從來不能咬我,然而方才,我跟將軍站在一處,那蝎子明明距離將軍近些,卻繞開將軍,似要來咬我,因此小人疑惑?!?/br> 李霍一愣,不明白這意,那參將想了會兒,忽地對李霍道:“這兩天我在將軍身旁,極少見毒蝎攻擊將軍,不知何故?” 李霍卻并未留意這個,仍舊不懂,那參將卻是個縝密機變之人,心中一動,目光所及又看到一只毒蝎出沒,便拉住李霍上前。 果然,那毒蝎本正橫行,被李霍一步逼近,竟驀地倒退出去,最后竟一頭鉆進黃沙,不見了蹤影。 這些詳細,李霍自然不會記載在折子上,只說是艱難行軍數日,才翻過暴沙坎的罷了。 如今見小唐問起,李霍便事無巨細地一一同小唐說了,又滿懷感激,說道:“當時多謝周參軍提醒,我才發現那毒蝎竟是怕我的,當下,我便叫眾人按兵不動,讓向導帶我前去尋找頭蝎,起初還有些忐忑,誰知所到之處,群蝎竟如潮水似的分避,果然給我殺了頭蝎,那些群蝎從此便失去蹤影,大軍才順利翻出暴沙坎?!?/br> 小唐聽他講了一遍,仍是面不改色,只淡淡笑笑,道:“這些,我也聽周力說過了?!?/br> 李霍一愣,忽地心中震動,便問道:“當初我要過暴沙坎,無人敢跟從,只有周參軍主動要隨我而行……當時我還十分詫異,我同周參軍從無交情……本以為他也是同我一般,存報國之心罷了……然而……” 李霍遲疑著,不知要不要往下說:這遭暴沙坎之行,果然危險重重,李霍雖勇猛,卻未免少些計謀,幸而有周參軍在,他又是個心細如發之人,幫李霍處處提點,當眾軍士被毒蝎鎮嚇,人心渙散之時,也是周參軍出面安撫,才不至于發生大亂。最后,更還是周參軍察覺那向導跟李霍身上的異樣,竟成了決勝詹民國的關鍵。 李霍雖勇不可當,但若無周參軍,只怕這場功勞,仍是難以得手的。 而自打凱旋之后,周參軍卻并未返回,他原本就駐守涼州,竟自回涼州去了。 李霍感念他之能,在公文里對他多有褒舉贊美之詞,成帝亦自有封賞前去涼州,只是李霍私下里還有些嘆息:這樣的能人,為何竟不在京內任職,未免可惜…… 然而如今聽小唐輕描淡寫地喚了一聲“周力”,李霍才驀地有些震動,這一次出兵詹民國,雖然許多人得了封賞,但周參軍這人,卻仿佛只在李霍身邊兒才顯得打眼。 當時李霍并不覺得如何,這會子想想……竟好像那人是特意為了自己才出現的,而事罷之后,更絕口不提自己之功,竟有一種“深藏功與名”的氣質,令人欽敬。 小唐見他眼睛盯著自己,露出疑惑之色,仍是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不必費心思量,他也盛贊你年少英勇,敢單身一人獨闖蝎群,若膽氣差些兒的,也無法立這場大功?!?/br> 李霍咽了口唾沫,終于不曾問出聲兒來。 李霍年少從軍,畢竟也算是混跡半個官場多年,——有些事,彼此心知就是了,若說破了,反而不美。 要知道小唐于朝中人脈之廣,無法限量,這許多年來,天底下各處州縣地方,又有多少能人志士,是為他所用或者跟他關系密切的……必然也是星羅棋布,不可勝數。 只是,這些話,當然不能宣之于口了。只怕樹大招風。 何況小唐也并不曾明說,點到為止便罷了。 李霍心中驚疑,一時沒有出聲。小唐卻又問道:“我叫你來,一是想親口聽你說說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二來,是想問你,你可知道你為何能逼退毒蝎?” 李霍聞言,才又振作精神,便道:“我當時因心里著急,并沒多想,后來……才隱隱地有些知覺?!?/br> 李霍說著,就從懷中掏出一個有些舊了的錦囊來,垂眸看著,道:“我臨行之時,懷真曾送了我這個,說是詹民國那邊兒多橫行毒物,叫我隨身帶著這個,以防萬一……我當時并不敢相信這錦囊真的有如斯之效,然而自打回國之后,每每思量此事,竟除了這個,再沒有別的解釋了?!?/br> 小唐聞言,便笑了起來,并不見十分意外。 李霍起身上前,雙手遞上錦囊給他看,小唐接了過去,打開瞧了一眼,果然見是一塊兒黑色的香料,貌不驚人,聞著有些清冽之氣,再細細一嗅,竟又隱隱地帶些辣意。 小唐點頭笑道:“我當是呢……果然又是這丫頭暗中行了事?!?/br> 李霍雙眸圓睜,脫口道:“您的意思……果然是懷真meimei送我的這香囊之功了?” 小唐眼中透出思忖之意,一笑嘆道:“偏她有那種常人沒有的奇巧心思,也是她一片護你之意,……當初送我的那透骨玲瓏,便有這種功效,卻被我相送了清弦公主,你回來后,我查閱了你的折子,又聽了周力之言……便有些疑心,只是一時沒顧上問你,今日才知道,果然被我猜中了?!?/br> 小唐說罷,便把香囊又送還給李霍,李霍雙手接過來,低頭看了會兒,眼圈兒便紅了。因緊緊地握住,卻說不出話來。 原來李霍自打回來,自然諸事繁忙,又因一時沒疑心到香囊上面,加上暴沙坎的事兒太過驚心慘烈,是絕不能同閨閣中人說起的……何況他也不能確認,是香囊之力,所以李霍并未特意對懷真提起此戰此事。 這一會兒,李霍聽了小唐的話,心潮一時涌動,他屢經沙場,見慣生死,不管是何等的悲凄壯烈,都不曾落下一滴淚,此時此刻,卻竟有些忍不住了。 小唐明白他的心意,便起身走到跟前兒,抬手在他肩頭輕輕一拍,道:“不必多心,以你的悍勇無畏,就算沒有這物,也自能建功,這不過是她的一片心意而已,你記在心里就是,無須再提。何況懷真本意是想你好端端地回來,你如今果然回來,又娶親生子,何等之好?” 李霍點點頭,太袖子擦擦眼睛,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您的意思了?!眱扇擞终f了片刻,李霍便自退了。 在此之后,小唐回了府內,便同懷真問起此事來,因道:“你給霍兒做的那個香囊,是如何調制的?有什么方子么?” 懷真見他知道了此事,倒也不覺意外,隨口說:“是竹先生給我的那本書里找到的古方子,說是什么‘能避除蟲虺’,我因怕表哥有事,才做了那個,只不知道有沒有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