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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非比尋常,絕無僅有。 次日早上,天邊有些陰沉沉地,似要下雨,將近中午,果然便落下雨來,很快地上就濕了一層。 應懷真本打算今日回家的,平靖夫人見落了雨,就勸她索性再留一日,應懷真因想到昨日皇帝曾派楊九公來請平靖夫人,生怕自己在此又耽擱了事情,便執意要去。 一直到了午后,細雨淅淅瀝瀝之中,應公府里也派了人來接,平靖夫人雖然不舍,卻也無法。 丫鬟們早就包了若干應懷真愛吃的點心果子之類,平靖夫人又百般叮囑她改日再來,才放她出門去了。 如此到了二門上,秀兒撐著傘替她遮雨,正要出門而去,就聽到有人喚道:“懷真meimei!” 應懷真轉頭一看,卻見是唐府的小少爺唐森,撐著一把傘,跟一個人正往這邊走來,略灰暗的天色之中,那人仍是千年不改的一身白衣,格外打眼,害得她每次看到有人穿白,眼皮兒都會跳一跳,幸而如今這癥狀已然減輕了許多。 唐森同凌絕快步走了過來,應懷真不免低頭行禮,唐森笑道:“懷真meimei別多禮,這是要家去了么?” 應懷真道:“正是呢,森哥哥卻是要去哪里?” 唐森笑道:“先前凌兄弟新做了一首詩,二叔父十分贊賞,今兒特意叫我請他來說話呢,這會兒也正要相送他出去……” 應懷真看了凌絕一眼,卻見他依舊的面無表情,應懷真便道:“既然這樣,我便不打擾了?!闭f著又向著凌絕一點頭,轉身欲走。 不料唐森攔住她,笑道:“meimei別急,只因先前我請凌兄弟來之時,他正要去你們府上……因為我才耽擱了,如今天下雨,你又正好家去,何不順便載他過去?” 應懷真一聽,便垂著眼皮兒說道:“這個怕是不妥呢,豈不聞……”想了想,就沒說出那一句來。 不料唐森聞言笑道:“何必又怕什么呢?橫豎大家又不是一間屋子里吃睡,只是同車罷了,何況meimei還有丫鬟跟著,更不用怕了?!?/br> 應懷真抬眼看向凌絕,本以為他會出言拒絕,不料他竟也看著她道:“若實在不便,就也罷了,不敢為難懷真meimei,我自行去就是了?!?/br> 唐森聽了,略覺失望,便道:“不急,下著雨呢,淋濕了豈不害???待我去安排馬車?!?/br> 應懷真見狀,想了一想,便說道:“就不必另外麻煩了,既然凌公子不嫌棄,那就請罷了?!闭f著轉身,便出門,先上了車,秀兒也跟著上去。 唐森笑哈哈在旁邊看著,拉了凌絕一把,出門之后,凌絕便也上了車,揮手離去。 唐森見三人都乘車去了,便才返回府中,邊走邊想:“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哈,趕明兒跟紹兒說一說,不知他可嫉妒的什么樣子呢?” 且說馬車往應公府而去,應懷真始終垂著眼皮兒,一絲也不肯亂看,倒是秀兒,眼睛頻頻去看凌絕,且看且羞,且羞且喜。 原來應公府內的丫鬟們盡都知道小凌公子的才貌雙絕,加上凌絕又常常跟春暉應佩等來往,她們目睹凌絕容色,無不暗暗傾心,但是凌絕這人卻偏如高山冷雪,只可叫人遠觀,尋常連近身一些都似冒犯。 如今秀兒得了這舉世無雙的大好機會,自然是喜的一顆心亂跳不已,起初還有些害羞,然后越看越是喜歡,又見應懷真只顧低頭垂眸地一聲不言語,凌絕也只是靜靜坐著面無表情,她便索性趁機看了個夠:只覺得小凌公子遠看極好,近看卻竟比遠看更好,除了神色略冷了些,其他一絲兒可挑揀的地方都沒有。 車行半路,凌絕才忽地開口,說道:“我近來聽聞……應大人似乎將要回京了?不知是否真有其事?”眼睛一抬,卻是看著應懷真。 應懷真一怔,她本來打定主意不理不睬,不言不語,不看也不聽……不料凌絕開口說的竟是應蘭風…… 這下由不得應懷真裝聽不見的,當下抬眸看向凌絕,問道:“你是從哪里聽聞的?” 凌絕見她果然看向自己,嘴角微微一動,繼而說道:“是聽我哥哥說的,他在林御史身邊兒,故而得到的消息大概是準的,你也知道了?” 應懷真心中一陣喜悅,既然連林沉舟都收到消息了,那么應蘭風今年多半是要真的回來了……一想到一年將過一半兒,那么應蘭風回來之期只怕也是不遠。 應懷真難掩心中歡喜,便微微地笑了,道:“我只是隱約聽人說了一句,只是不敢就信,既然林御史也這樣說,多半是真了?!?/br> 凌絕點頭說道:“這些年來應大人在外奔波,必然是吃盡了苦頭,故而才有‘江南有丹橘,經冬猶綠林,豈伊地氣暖,自有歲寒心’之妙句,且喜這詩又是絕好的意境,實在叫人贊賞不已?!?/br> 應懷真見凌絕更是稱贊起自己的父親來,不免意外,便道:“你也喜歡父親寫得這一首詩呢?”印象中凌絕一直都自負才氣,絕少稱贊別人的詩詞如何,這還是她前生今世第一次聽他贊一個人,那人卻是父親。 凌絕一笑,似冰消雪融,說道:“這是自然了,我對應大人的欽佩無以言表,其實從那一首‘莫道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之時,我便已經十分傾倒,只恨當時大人并不在京,因此竟無法得見?!?/br> 應懷真忽然聽他說起這句來,心中卻是一動:這首詩明明是前世凌絕所做,被她拿來給了應蘭風的……如今…… 應懷真心中滋味難明,便又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凌絕見她本來喜氣洋洋,忽然之間神情轉作暗淡,他心中納悶,自省了一番,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句話又說錯了,才叫應懷真不高興了。 于是車內復又沉默下來,片刻,倒是秀兒開口,含羞說道:“凌、凌公子……你的詩卻也是極好的,我們府里人人贊嘆呢?!?/br> 凌絕本不想理會這丫頭,然而見應懷真不言語,不免也說道:“那算不得什么,寫一百首又如何,只恨比不上‘豈伊地氣暖,自有歲寒心’,這般的根骨凝重,意境深遠?!?/br> 應懷真聽到他又贊這句,心中倒不由有些感慨,便并不抬頭,只輕聲說道:“凌公子雖推崇我爹,何必太妄自菲薄呢,你寫得詩自然也是極好的?!?/br> 秀兒素來雖都聽說大家贊凌絕才氣橫溢,然而她只約略認識幾個字罷了,又怎么懂凌絕方才那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