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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一個男丁呢,怎么能隨著他們去?做什么青天白日夢的!” 徐姥姥面露憂愁之色,李賢淑心念一轉,問道:“哥哥不會是應了吧?” 徐姥姥才微微點頭:“看你哥哥看樣子,心里約略也是想去的?!?/br> 李賢淑又是震驚又是氣惱:“哥哥好端端地竟要跟著他們走了?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徐姥姥見她著急,便勸道:“你先別著急上火的,有些事兒我本不想跟你說:前段日子你爹被人施套賭錢,輸的還把咱們的鋪子也墊了進去,你哥哥找那人去理論,一言不合竟打起來,對方雖然人多,可你知道你哥哥本事好,沒吃什么虧反把人打傷了幾個,可那些人因此竟然告了你哥哥,他們又跟官府有些關系,竟把你哥哥拿了……好不容易又使錢才救了出來,其中多半還是你嫂子家使的力。事后你哥哥很惱你爹,大吵了一架……” 李賢淑聽了愈發氣道:“爹也太過了些,當初我在家的時候,因著他糊涂,每每縱容賒欠,竟弄得鋪子入不敷出,好不容易哥哥在外頭奔波走動,生意才算有些好了,他竟還是不改這毛病,不幫著哥哥也罷了,竟還添亂……” 徐姥姥也不做聲,李賢淑轉念一想,忽地又醒悟道:“所以娘你才把土娃帶來跟我見個面,萬一真的背井離鄉去了,到北邊那遙遠偏僻的地方,也不知道以后再見是什么時候,就連能不能見著也不可知……” 徐姥姥聽到這里,雙眼中已經微微地見了淚光,道:“我是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了,索性先帶了土娃過來給你和姑爺見見?!?/br> 屋內兩人說著,屋外應懷真正跟李霍玩耍,見張珍興沖沖來了,手中拿著一本書似的,一眼看見應懷真的打扮,便驚喜交加道:“真真meimei,你這樣打扮可真好看?!眹锨皝?,目不轉睛地打量,嘖嘖有聲。 應懷真舉手摸摸自己的虎頭帽,道:“姥姥給做的,你家里沒有?” 張珍道:“有倒是有,我覺得難看,我又大了,就不愛戴,如今看你戴的這樣好看,少不得我回去也跟我娘要,好歹翻出來也戴一戴?!?/br> 應懷真見他這樣呆,便抿嘴笑,又問:“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張珍這才記起自己來意為何,便舉起手中的冊子道:“我新得的一本連環畫,畫的又熱鬧又好,給你看看?!?/br> 應懷真拿了過來,見封皮上畫著個戴紅肚兜的胖小子,旁邊寫著“哪吒鬧?!彼膫€字,她便說:“原來是哪吒鬧海打龍王三太子的故事?!?/br> 張珍道:“meimei可真聰明,一下兒就認出是哪吒鬧海來了?!?/br> 原來這會兒張珍已經開始讀書認字,然而應懷真才四歲,尚未認字,可張珍并不知情,只以為她是看圖猜出來的,應懷真知他誤會,卻也不解釋。 兩人探頭在一處看,旁邊李霍也呆呆地看,問說:“這就是哪吒鬧海么?” 張珍道:“你沒看見封皮上寫著么?” 李霍的臉刷地一下紅了,應懷真抬頭看他,若有所思問道:“表哥,你還沒開始認字兒嗎?” 李霍聞言低頭,并不回答,張珍道:“原來你還沒開始讀書?你比真真meimei大兩歲,也該開始認字兒了,千字文也沒讀么?我都背下來了?!?/br> 李霍呆呆地,頭越發低,應懷真對張珍道:“你別炫耀,表哥還沒說什么,你倒是自問自答起來了?!?/br> 張珍見她開口,便笑著捂住嘴不說了。應懷真便小聲問李霍:“哥哥,真個沒讀書?舅舅沒給你找私塾,教書先生呢?” 李霍愣了半晌,終于才悶聲說道:“今年本是要讀的,家里一團亂,就沒顧上……近來因為要搬,所以爹也沒再管?!?/br> 張珍跟應懷真齊聲問:“搬什么?往哪兒搬?” 李霍越發悶悶道:“搬到我娘的老家北邊兒去?!?/br> 應懷真心中一震,一時無聲。張珍卻皺眉問道:“你們在京內,已經算是北邊了,還往北那越發到哪里去了?” 正在這時候,應蘭風從廊上來,一眼看到三個在此,又看應懷真是這幅摸樣,喜不自禁:“真兒,哪來的虎頭帽子?” 應懷真忙跑過去:“姥姥給的?!?/br> 應蘭風把她抱在懷中,道:“這樣倒是越發精神,比個男孩兒不換?!弊罂从铱?,才想起正經事,忙問:“你娘呢?” 應懷真指了指那邊兒的屋,應蘭風道:“爹先去跟你娘說點事兒,待會陪你玩耍?!卑褢獞颜娣畔?,又摸了摸李霍跟張珍的頭,道:“一塊兒好生玩,別吵嘴?!?/br> 應蘭風去后,應懷真看看那兩個,見他們正頭碰頭地在翻那連環畫,看的很是入神,她便躡手躡腳跟著走到那屋門口,剛站定,就聽應蘭風說:“……正好岳母也在,這件事也由您老人家給參詳參詳……我,想要辭官?!?/br> 第19章 先前因林沉舟之事弄得人心惶惶,又加府衙那場驚魂,應蘭風每每想起,便周身寒栗。 尤其是想到事后進寶兒帶著應懷真送的印章急急趕來之舉……后怕之余,就又覺著愧疚難安。 應蘭風思量了數日,只覺得自己做這個官,雖然勉強能安身立命,然而行事處處不便,連給妻女些好日子也甚是難得,反而一個不慎,就有掉頭的危險,甚至帶累家人。 在府衙的時候,聽王克洵點破小唐的來歷……應蘭風每每回想那少年笑如暖玉的模樣,更是黯然:論做官他也做了四年官,但小唐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年罷了,其深沉干練,自己竟是連一半也比不上。何況小唐竟是東海王的后代…… 這“東海王”其實并非是封號,而只是個文武百官連同百姓們心知肚明的尊稱罷了,乃是在本朝開國之初,鎮守東南沿海的一位將軍,因為他用兵如神,終究把個原本匪患難治的東海治理的一片靖平,百姓們感恩戴德,暗中都以“東海王”稱呼,最后這位爺也深得皇帝寵愛,便以公主許之。 唐家在那一代恩寵無雙,然而到如今已經是第四代上,勢力雖然已不如初,卻也仍是舉足輕重的簪纓世族。 應蘭風說罷,徐姥姥跟李賢淑都愣住了,李賢淑忙問究竟,應蘭風道:“我官職雖卑微,然一有不慎就是滅頂之災,把自己搭進去倒也罷了,萬一再連累你們,那真是豬狗不如了,這一次好歹平平安安地過去了,倒不如趁機急流勇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