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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詩看完之后,林沉舟的臉上已露出一種無法置信的表情,他急忙反反復復而又仔仔細細地將整首詩多看了幾遍,竟然失語。 手已有些顫抖,林沉舟舉手敲窗,喚道:“小唐!你來!”車馬外頭小唐聞聲而來,棄馬上車,正欲問何事,林沉舟把那展開的卷軸給他:“你看看應蘭風寫得詩!” 小唐見他神情十分異樣,仿佛是激動又像是狂喜,便忙低頭看去,只見上面行云流水寫道: 千里黃云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 莫道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ㄗ?:看作者有話說) 小唐看了,心頭震撼,滿口滿心地竟然無言,林沉舟看著他驚艷不信的表情,嘆道:“先前說他金玉其中,沒想到倒是我心地偏狹,小覷了他了!能寫出這樣詩來的,豈是那種市儈世俗之輩?慚愧,慚愧!” 小唐的目光無法從紙上字跡離開,也喃喃說道:“這詩真真難得,果然是萬里無一的精品!豪爽灑脫且又大氣,可見的確是胸有丘壑……然而他說是送給恩師的,莫非他也瞧出恩師來頭不凡,才意有所指?” 林沉舟苦笑,嘆道:“他是否大智若愚意有所指我并不知,然而……對應蘭風此人,的確是我看走眼了?!绷殖林畚⑽㈤]上雙眸,唇邊卻是滿懷贊賞的欣慰笑意。 與此同時的泰州街頭,應蘭風被自己做夢能得佳句的本領很覺興奮,同應懷真碎碎念了一路,并且揣測了好幾次林沉舟看此詩時會是什么反應、是否喜歡。 應懷真起初還應付兩句,漸漸地便假裝睡著,不聞不問不理會了。 聽著應蘭風自言自語,應懷真心想:“爹啊,你何必擔心……這首詩必然是會深得林大人喜歡的,不,何止是林大人,還有唐毅,應該說是唐毅,是唐毅深為喜歡……因為……” 因為曾經,第一個得到這首詩的人,是唐毅。 有個人曾以此詩為拜帖,從而深得禮部尚書唐毅贊賞。 ——“莫道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br> 的確,天下誰人不識君,當年這首詩曾轟動京城,并飛快地傳遍天下,伴隨這首詩同樣傳遍天下名噪一時無人不知的,還有那個名字:凌絕。 前世,那個真正做出此詩的人,就是凌絕。 當然,前世曾被這首詩深深折服的不僅是唐毅一個,還有一個叫做應懷真的蠢材。 趴在應蘭風暖暖地懷中,應懷真呵呵笑了聲。 第14章 應懷真想到“借用”凌絕的那首成名作,起因是應蘭風對林沉舟所贈印章的解讀。 印章上那“謂我何求”四字,應蘭風自然而然便想到這多半是“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一句,這兩句出自,意思是說:懂我之人,知道我心里有所憂慮,不懂我的還以為我另有所圖。 要知道林沉舟雖為重臣,百官聞名喪膽,然而所謂“水至清則無魚,人至清則無徒”,畢竟曲高和寡,那些敬畏他的人,憎恨他的人,暗地之中萬般詆毀,相比之下,真正為知己懂他的卻極少。 林沉舟自然不是那種傷春悲秋之人,也早已經習慣身居高處冷冷俯視眾生,但于他自己來說,偶爾……畢竟也是有那么一絲寂寥遺憾的。 所以應懷真驀地就想到了凌絕這一首詩。 “莫道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這是贊揚,也暗含褒勉之意,灑脫快意,卻絲毫無任何諂媚,故而當林沉舟看到這兩句的時候,心中必然會對寫這首詩的應蘭風生一份知己之感。 誰叫林沉舟一直用那種略帶陰沉的目光看應蘭風呢?應懷真在旁邊可始終暗暗留心這位“心齋伯伯”的,林沉舟并不十分地欣賞應蘭風,這個她是明白的。 雖然應蘭風并不十分在意,但他卻不愧是個通透機變之人。應懷真所做,只是假借應蘭風的手,造了一塊兒極好的“磚頭”,而應蘭風自然而然地就拿起來當作敲門磚……打消了林沉舟心底對他的那本來揮之不去的一絲偏見不說,很快,便又引發了其他的一些反應,這個暫且按下不提。 今日一早,應蘭風自去公堂,李賢淑指揮丫鬟們跟一個婆子漿漿洗洗,外面報說張家少奶奶來了,李賢淑忙洗了手迎了出去。 應懷真正在屋里打瞌睡,聽到外頭張珍的叫聲,心就沒來由地抽了一下。 自打她生日過后,張珍就沒來過縣衙,雖然有些無聊,但總比見了戳心的好。 沒想到今日又來了。 張珍如一匹沒了籠頭的小野馬,踢踢踏踏地跳進屋里,笑道:“真真meimei,我來啦!這兩天沒見,你想沒想我?” 應懷真本有些許抑郁,然而看到他胖乎乎的臉笑得十分之傻,頓時便忍不住笑,便說:“你在家干什么呢?” 張珍跑到桌邊上,先把手里提著的小籃子放在桌上,原來里頭放著好些的糕點果子,張珍道:“爹不知怎么了,這一次看我看得比先前都嚴,連我不肯吃飯嚇唬他他也不肯放我來,今兒好歹被娘說動了……我給你帶了些點心果子,你嘗嘗看?!?/br> 應懷真回頭叫了聲:“吉祥jiejie,倒茶呢?!辈]有人答應,想必丫頭們還在忙,她便自己爬下椅子,找了茶壺來,摸了摸里頭,茶水尚且溫熱。 張珍見狀,忙搶著接了過去:“你別弄這些,打破了割了手不是好耍的,又或者燙著了呢?” 應懷真便隨他去,張珍提著茶壺到了桌邊,一人倒了一杯茶,就分吃那果子,果然香甜可口,兩人吃得津津有味,應懷真便問道:“你娘呢?” 張珍道:“在外頭說話呢?!?/br> 應懷真點點頭,垂眸看著那油炸果子,說道:“這個又甜又香,很好吃?!?/br> 張珍聽了,便又笑道:“下次來我還給你帶?!?/br> 兩人在屋內喝茶吃糕點,外頭張家少奶奶跟李賢淑坐了,少奶奶便道:“你又在忙?那些活計,就交給下人做便是了,若是人手不夠,就叫人去我家里喊幾個來幫手,多容易的?!?/br> 李賢淑道:“你的好意我自然明白,然而這些小事,能自己做就舉手做了,何必再特意勞動,自我們來了泰州,受了府里多少照顧的,前日懷真生日,又送那樣的厚禮,怎么過意得去呢?” 張少奶奶笑道:“你既說咱們兩家里好,就別提那些零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