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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那個老糊涂提點你?” 應蘭風恍然大悟,卻仍有點兒于心不忍:“唉,畢竟曾跟他相識過一場的,我親判他死罪,未免……” 李賢淑道:“虧你還是當官兒的,這點子小事竟把你為難成這樣兒,可知這事關你的前程,公事公辦便是!如今趁著府里沒有知曉,你就只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的,趕緊判了了事!招財叔那邊我來料理就是了?!?/br> 應蘭風被推著往外,還不忘說道:“別為難招財……” 李賢淑笑了聲:“為難他做什么?我瘋了不成?招財叔是你的心腹,說這些也是為了你好,我跟他說透了他必然明白,要知道他是一時糊涂,卻并不傻!” 應蘭風長吁一口氣:“近來賑災的事兒還忙得焦頭爛額,偏又添這份亂,我自交州程兄處聽說,朝廷派了鐵骨御史下來巡查,那人是有名的心狠手辣,走到哪里,哪里就得掉幾個腦袋,簡直就是勾魂御史……也不知是否會到泰州來,我這心里可有些發慌呢?!?/br> 李賢淑安撫道:“怕他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橫豎你對得起天地良心朝廷俸祿,他再鐵骨勾魂又能如何?別先唉聲嘆氣,平白矮了自家氣勢,別忘了你還有阿真跟我,上回不是說阿真一心想你做個清官兒么?” 應蘭風聽了這句,卻驀地精神萬丈:“娘子教誨的很是!既如此,不能再耽擱,我且去了?!?/br> 應蘭風抖擻精神,邁步出門,一眼看到臺階上的應懷真,微怔之下過來,摸摸頭頂,又輕彈了彈她鬢間那朵小花,含笑問:“真兒怎么在這兒?” 應懷真道:“方才跑的累了,才過來坐坐?!?/br> 這會兒李賢淑也出來:“阿真在這里?聽到爹娘說什么了?” 應懷真搖搖頭,露出疲憊的樣子:“跟大元寶玩的累了,有些發困?!?/br> “那我抱乖乖回去睡覺?!睉m風見了女兒,便把他事忘得一干二凈,才伸手要抱,李賢淑推他一把:“你有正經事,還不快去?我抱回去就是了?!?/br> 應蘭風只好一笑,又刮刮應懷真的鼻頭:“你才病好,不要玩得太瘋了些,瞧臉兒紅的……那爹去辦事了,等回來再看乖乖?!?/br> 應懷真打了個哈欠,點頭。 第5章 應懷真乖乖趴在李賢淑懷中,心中想著父母方才的對白。 當初凌絕那廝于她面前展開圣旨,所提到的應蘭風的罪名第二道,是徇私枉法,包庇殺人兇犯郭繼祖,但是方才,李賢淑跟應蘭風明明商議了要秉公處置。 應懷真并不懷疑自己的記憶出了差錯,只是對現在這情形百思不得其解。李賢淑抱了她上床,哄她歇息,正半睡半醒里,就聽外面李賢淑壓低了嗓子說:“怎么忽然又給攔住了?那來人是誰?”聲音里滿是詫異。 家奴招財回答:“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自稱是大人的表弟,雖然年幼,可瞧著十分厲害似的,把大人堵在房里至今沒出來……我怕會有什么變故,所以趕緊來稟報二奶奶?!?/br> 李賢淑琢磨道:“一個毛孩子難道能反了天?不過,他又是怎么忽然來了的?來的可真快!” 招財回:“應該是郭家的人回去送了信……” 李賢淑道:“就算郭家要派人來,也不能派個毛孩子,郭家都沒別的男人了?” 招財苦笑:“還真差不多……郭家這一門,就只有這個郭繼祖,還有咱們夫人姊妹所生的男孩兒,今兒來的這少年多半就是那位小少爺了?!?/br> 李賢淑思來想去,道:“我不信他能翻天,你再去聽聽他們說什么,隨時回報?!?/br> 招財領命而去,榻上應懷真聽得暗自心驚,此刻李賢淑并不知道這來人的身份,但是應懷真卻清楚的很。 這位來救郭繼祖的少年,名喚郭建儀,就如招財所說,正是公府夫人那位姊妹的孩兒,這位小公子,自小就生得清秀端麗,且聰慧異常。 郭家這一輩人丁不旺,郭繼祖并不成器,整日花天酒地,算來果然只有郭建儀一個出色的后輩,里里外外都是他一肩挑起。 郭建儀也爭氣,自幼飽讀詩書,十五歲上便在科考中嶄露頭角,皇帝龍顏大悅,翰林宴上,眾學士簪起花來,滿座琳瑯,而凌絕同郭建儀兩位,卻似雙壁,相映生輝。 很快郭建儀被選入翰林院,本來前途無可限量,不料三年之后,他自行辭官,于四海悠游,順手竟經起商來,此舉雖頗為人詬病,然短短兩年內,郭家的商號遍地開花,簡直富可敵國……而其待人接物,面面俱到,手段一流,但凡認得他的人,無不如沐春風,交口稱贊。 但是應懷真也知道,她這位七拐八彎并無任何血緣關系的“小表舅”,其實是個面熱心冷的人物。 譬如前世,起初同應蘭風家里也是花團錦簇,跟她也是孜孜和氣,然而不知從何時起,這位小爺便若即若離,有意無意疏遠了……不久之后,應蘭風便出了事。原本郭家同應府實有親眷關系,是在株連之內的,可最后入獄以及綁縛刑場的人眾之內,卻并沒有郭家一個人。 不得不說,手段通天。 現在細想,以郭建儀交游遍天下的手段,恐怕他不知從哪里聽了些風聲,或者他自己察覺了有什么異樣,但是這人卻只字不說一言不發,所做的只是袖手旁觀,遠離避禍而已…… 在某種意義上,郭建儀跟凌絕是同一類人,都是聰明絕頂,也都極為無情,只不過凌絕的無情如刮骨利刃,殺的人面目全非;而郭建儀的無情,卻是初春的風,借著恰恰陽光的照耀透出一派暖色,底下脈脈地寒涼入骨。 如今想想那金玉似的面孔,應懷真情不自禁輕輕裹了裹被子,而又想到郭建儀的手段,應懷真有一種預感:應蘭風是擺弄不過這“少年”的,郭建儀敢自己前來,又來的這么快,必有萬全之策。 這時侯應懷真也隱隱猜到,前世應蘭風所犯的罪行,多半跟郭建儀這次“不期而至”脫不了干系。 李賢淑正在想心事,忽聽女兒大叫了聲,唬了她一跳,忙起身至床邊細心查看,見應懷真正摸索著坐起身來,滿臉驚慌之色,李賢淑一把抱住,將她臉上的頭發撩開,問道:“乖乖,怎么了?” 應懷真揉揉眼睛,小嘴微微撅起,吸吸鼻子,道:“娘,我做了個夢?!?/br> 李賢淑松了口氣,笑道:“小小年紀,做得什么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