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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棋雖是麗妃主子,卻是個惹人疼的孩子,在宮里這些年,他也從沒為難過我們,怎能忍心看他被詠善這樣?再說,詠善和他畢竟是兄弟,這種事,老天爺也會怪罪的?!?/br>詠臨平白得了一大助力,又驚又喜,頓時忘了自己正跪著請罪,跳起來急道:“好,這事我們不驚動父皇,既然母親不站在詠善那邊,那兒子心里就有底了。事不宜遲,母親現在請起駕到太子殿,把詠棋哥哥接過來,養在淑妃宮里,諒我那沒廉恥的哥哥也不敢強行來要!”淑妃卻不作聲,一揮衣袖,甩開他的手,仍坐在床沿上不動彈。詠臨愕道:“怎么?難道母親剛才說的,只是為了哄我高興?”淑妃平心靜氣地問:“詠臨,你今天過去,惹出這么大的動靜,不就是為了把詠棋帶回來嗎?”“是啊?!?/br>“你見著詠棋了嗎?”“有啊?!?/br>“有和他說,要帶他回來嗎?”“當然有?!?/br>“那,他愿意跟著你走嗎?”詠臨僵了一下,垮下雙肩,頹然道:“他不愿意?!?/br>旋即把濃眉擰起,百思不得其解地道:“兒子想破腦袋也不明白,怎么詠棋哥哥就不愿意跟我走呢?他絕不是貪圖富貴的人,這個我敢打一百二十個包票??伞稍趺此退阑畈豢想x開呢?”“他被下藥了?!?/br>“什么?”詠臨渾身一激靈,“下藥?”“對?!笔珏挠牡哪抗馔对谶h處的華麗屏風上,仿佛她能穿透這屏風,看見遠方太子殿內的一舉一動,低聲道:“這事,母親知道得比你還早,只是不敢宣揚出去。我暗中查過了,詠棋那孩子受著挾制,每天飲食里都被下了專人配制的藥,此藥既有春藥的作用,也兼*和毒藥之效,足以用來箝制詠棋不敢逃走。不解除藥效,就算詠棋再巴望離開,也只是有心無力?!?/br>詠臨總算明白過來,脖子上青筋暴跳,“無恥!怪不得詠棋哥哥躲躲閃閃就是含著眼淚不肯走,詠善這……”他本想又罵起來,想到淑妃在面前,只能悶悶忍了,粗聲粗氣道:“我竟和這種人做兄弟!哼!”又急切地看著淑妃,“母親既然知道了這事,可不能不管?!?/br>淑妃靜思了半日,才無奈搖頭,“我管不了?!?/br>詠臨急得團團轉,“這有什么管不了的?母親,母親!您不能不管!罷了,我還是先殺進太子殿,把詠棋哥哥帶走,免得他繼續每日都吃人灌的那些混帳藥?!?/br>淑妃喝命他站住,道:“要把詠棋帶走,首先要解去詠棋身上的藥性,不然,就算你強行帶走了他,受藥性所害,他爬也要爬回詠善的身邊?!?/br>“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急死人了!”詠臨煩躁起來,“誰知道是個什么藥性?誰又知道怎么解,難道藥性一日不解除,那詠……”“我知道?!?/br>“……”棋哥哥一日就要……啊?母親,您剛剛說的是……”詠臨后知后覺地一愣。“我知道如何解除藥性?!笔珏芷届o,“前幾日,我總算查出是誰替詠善制的藥,順藤摸瓜,抓到那開藥的人,再審問一番,自然也知道了解除藥性的方子,只是……”詠臨剛剛聽到關鍵,急著追問:“只是什么?”“只是方子雖然有了,但藥熬出來,怎么讓詠棋服下呢?”詠臨頓時放松下來,“還以為母親擔心什么呢?這還不好辦?我這就去把詠棋哥哥搶出來,然后熬藥,給他喝了就行?!?/br>淑妃橫他一眼,“你今天已經鬧得夠大了,如今再過去搶人,事情傳到你父皇耳中,能不過問?這是要你哥哥的命!若是如此,我寧死也不會把方子交給你?!?/br>詠臨又被招惹得發起急來,“這……這不是要磨死人嗎?兜兜轉轉,原來我還是怎樣都救不了詠棋哥哥!”“你當然可以救詠棋,”淑妃斬釘截鐵道:“不過,要照著母親的法子來救,不能為了救一個詠棋,害了你哥哥?!?/br>詠臨病急亂投醫,哪里顧得上別的,忙湊上去,“母親快說,只要能救詠棋哥哥就好。要不是為了看不過眼詠善哥哥欺負詠棋哥哥,我也不會和詠善哥哥鬧翻,我怎會不巴望詠善哥哥太子當得好好的呢?”“你先找個機會,和詠善認錯?!?/br>“啊?我?我認錯?”“等你們兄弟不太僵了,再尋個空隙,私下去見詠棋一面,把方子交給他?!?/br>詠臨奇道:“何必交方子?我們熬藥過去,和詠棋哥哥說了這是什么,要他喝了就好。詠棋哥哥若是可以解除藥性,必定也是極愿意的?!?/br>淑妃瞅這不開竅的兒子一眼,“詠棋現在被看得比鐵桶還嚴,你拿過去的藥汁,能到詠棋的嘴?端上去就會被太子殿的人給截了。放心吧,把方子給詠棋就好,他若愿意,自然會想辦法弄來喝的。等他身上藥性解除了,我就親自過去,找個借口把他接到這邊來。當著眾人的面,我親自過去請,詠棋又愿意來,就算詠善不甘愿,也拿我們沒辦法?!?/br>詠臨擊掌道:“對!最怕的就是我們去接了,詠棋哥哥卻死活不來,這才氣死人。只要藥性一解,詠棋哥哥開口說要來,加上母親發話,太子殿只能放行,不鬧起來,就絕不會驚動到父皇,如此人人都保全了。呵,還是母親的法子管用?!?/br>淑妃對兒子溫和笑道:“真是傻孩子,也不想想母親在這宮里多少年了,這點小事,怎能難倒母親?這就是那方子,你拿去背好了?!睆男淅锍槌鎏t寫的那紙箋。詠臨接了過去,打開來看了看,見里面都是宮里常用的藥材,并無不尋常的異物,心底最后一絲疑慮頓去,露出雪白的牙齒,樂呵呵道:“要不是母親說了這能解藥性,我還以為是小補的方子呢。這些東西熬出來,就算沒被下藥,吃了也對身體無害。我向來最討厭裝假,不過這次為了救詠棋哥哥……”思忖一會兒,臉上逸出一絲毅然,下決心道:“好,我就裝個樣子,說什么也要和詠善和好?!?/br>緊抿了唇,捧著那寫滿墨跡的藥方,認真銘記起每味藥材的名字用量來。淑妃與詠臨的一番事,太子殿里毫不知情。誰也沒想到,詠臨在白天鬧個底朝天,反而成就了他詠善哥哥一片癡心。詠棋毫不猶豫地將詠善擁入懷里那刻,如一壇埋得很深的陳年好酒,終于被人揭開了一點點封紙,雖只穿了個小洞,香醇卻驀地氤氳了偌大太子殿。一夜里,又起了暴風,風夾著鵝毛大雪卷得漫天亂舞,宮里守門的內侍們夜來個個凍得跺腳,罵“這賊冷的天!”,在詠善心中,這卻是他一生中最暖和的一個晚上。淑妃帶著詠臨走后,詠棋格外對他溫和起來,讓他把頭靠在自己肩上,還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撫他的發。細長柔韌的指頭,輕輕摩挲過發鬢,詠善忍不住長長低嘆,靜室里,問詠棋道:“過去,詠臨要是受了委屈,哥哥像是也常這樣安慰他?!?/br>詠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