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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想哼起小曲來。詠升暗暗盤算,詠棋是個倒霉透頂的,自己被廢了還帶累別人,誰挨上他誰倒楣;詠臨又是個只會惹禍的笨牛;詠善算有些本事,可惜犯在yin欲一條上,還要是兄弟不倫!在父皇心里,多半也全軍覆沒了。如果詠善被廢,還有誰夠資格坐那太子位?扳著指頭數來數去,只有自己。唯一的一個人選。詠升越想越樂,生怕掩不住臉上笑容,謝絕了詠善吃飯的邀請,也沒再提恭無悔的事,安慰了詠善兩句,就站起來直接告辭,無比親切地道:“哥哥額上的傷還未好,千萬好好養著。我不敢打擾,這就回去了。對了,母親那邊有上好的藥,要是不嫌棄,我回去就命人取了送來。哥哥別擔心,父皇想必是病中心緒不好,未必就是哥哥做了什么事惹了他。前幾日還聽大臣們說,父皇要我們兄弟多多學哥哥這樣穩重呢。哥哥要放寬心才是?!?/br>朝詠善行了禮,也不要詠善相送,腳步生風地出門,徑自出了太子殿。鉆進門外等候的暖轎里,一顆心熱得guntangguntang,等轎子離得太子殿遠遠的,詠升就忍不住掀開了轎簾,命令停轎。他把抬轎的內侍們都遣到遠處,喚了隨轎的心腹內侍過來,壓低聲音,異常小心地秘密囑咐道:“快,找個人出宮和外公還有我兩個舅舅通個氣,就說太子失了寵愛,火上就差一點油了,要他們趕緊想點辦法?!?/br>看著領命的心腹快步趕去辦事,背影消失在漫漫雪白中,詠升愜意地舒一口氣,不禁打量了一眼冬天的天子之所。雪花飄飛。皇宮遠近,里里外外,都已紅裝素裹,美得如在畫中。不愧是瑞雪。他站在雪地里,哈地笑了一聲。好雪!這場鵝毛大雪,倒真是給了他一個天大的好兆頭。詠善打發了詠升,轉回房里去看詠棋。詠棋剛剛把碗里的菜勉強吃了大半,正在尋思等一下怎么交代,想起詠善臨走之前的輕薄話,又尷尬又有一股不知該怎么說的暗甜,聽見后面腳步聲響起,料想是詠善回來了,轉過頭去看,“你見過詠升了嗎?哎呀!”眼忽然大睜,詫異地站起來,“額上又怎么了?”詠善看他緊張兮兮,什么煩惱都頓時飛走了,故意不在意地道:“沒什么,太醫叮囑過要記得包扎,小心留疤痕。剛才想起來,就叫個內侍過來重新扎了一下?!?/br>“內侍?怎么不叫太醫?傷藥重新上了嗎?”“麻煩?!彼麥啿辉诤醯芈渥?,“哥哥飯吃好沒?今天就算沒胃口,也不能餓署腸胃?!?/br>詠棋沒跟著他坐下,站了半晌,盯著他看了看,欲言又止,擔憂地蹙起眉,低聲道:“內侍又不是太醫,你是太子,怎么可以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臉上留疤可不是好玩的。你……原來你有時候,也和詠臨一個樣?!?/br>詠善聽他過言細語,不自知的露出一臉關切,如飲醇酒,半醉半夢般的受用。從前躲在暗處偷偷盯著這哥哥窺探的時候,作夢也沒想過兩人會有今日。詠善巴不得詠棋再說兩句,保持沉默地不吭氣,結果詠棋卻誤會了,想著自己多嘴,遇上閉門羹,討了個老大沒趣。他站著也不自在,訕訕道:“我不該說的,這里也只有你是作主的?!鞭D身想回寢房。詠善忙站起來把他攔了,笑道:“哥哥說的對,我正沉思反省呢。不過下雪天,為了一點小傷就召個太醫過來,又不知道惹出什么閑話,這當太子的難處,哥哥比誰都知道。反正這里有傷藥,我自己涂就得了?!?/br>揚聲叫常得富把傷藥拿來。他不許詠棋走,硬拉著詠棋一起坐下。常得富屁顛屁顛地捧著藥進來,奉承道:“別的內侍手腳比小的更笨,小的親自伺候殿下擦藥吧?!?/br>上前去,躡手躡腳幫詠善解頭上的紗布。他早就接到了詠善的眼色,知道詠善打的什么主意,幫忙的時候,裝出笨手笨腳的樣子,橫著心就把紗布扯了一下重的。詠善悶哼一聲,英眉頓時疼得斂起大半。常得富忙驚惶跪下,連連磕頭道:“小的該死!小的手凍木了,粗手粗腳的,把殿下弄疼了,小的該死!”詠棋在旁邊看著,聽見詠善疼得驟然作聲,像被人扯了一下腸子,猛地跳了起來,心肝乒乒乓乓地跳。他也知道這樣可笑。明明別人包扎傷口,竟如疼在自己身上似的。也未免太……詠善沒責怪常得富,皺眉道:“起來吧,手也太笨了。小心點,那里剛愈了一點,別又弄到流血了?!?/br>常得富爬起來,再要湊前,詠棋終于忍不住了,開口道:“我來吧?!?/br>詠善眼底亮光倏地閃了閃,唯恐讓主動探出窩的小兔子被嚇回去,按捺著歡喜,反而淡淡道:“不敢勞動哥哥,這么一點小傷……”沒說完,詠棋已經走了過來,站在他面前,低頭摸索紗布邊緣,認認真真地解起那團雪白的紗布來。詠善感覺著十指在額上輕微地靈巧地動著,和這哥哥之間親昵得不可思議,抬眼偷瞥了一眼。詠棋俊秀清逸的臉就在上方,他很少從下而上的仰望這個哥哥,心里甜甜的,默默欣賞著這嶄新的親昵角度。詠棋毛遂自薦,這下子無法走開,只能任他目光炯炯的打量,一邊把解下的紗布丟到一邊,命常得富取溫水過來,一邊垂下濃密的睫毛,問詠善,“看什么?我臉上有東西?”“哥哥真好看?!?/br>“詠善,別亂說話?!?/br>“哥哥?!痹伾坪鋈惠p輕喚了一聲。“嗯?”“哥哥昔日,覺得當太子有趣嗎?”詠棋臉色微黯,沉吟了一會兒,搖頭道:“無趣極了。這位子,刺太多了,不是扎人,就是扎自己。你比我聰明能干,也許就你能坐得慣?!?/br>“哥哥也太沒良心了,刺多的位子,你坐不慣,我就坐得慣?你說的對,無趣匝了。當太子無趣,當皇帝也沒什么意思?!?/br>詠棋一驚,壓低聲道:“詠善,隔墻有耳,說話小心?!?/br>房里驀地沉默下來后,腳步聲傳了過來。常得富取了溫水回來,“殿下,溫水來了?!?/br>詠善命他把水放下,打發了他出去,房里又剩下兩人。誰都沒吭聲。詠棋扭了凈巾,小心地幫詠善擦拭傷口旁的肌膚,弄干凈了,打開藥盒,沾了一點在指尖,輕輕幫詠善一點一點地涂著。詠善抬著眼簾瞅他,瞅了許久,才低聲試探著又喚了一聲,“哥哥?!?/br>“嗯?”“當皇帝是個苦活,每天起早摸黑的就是奏折和三宮六院。和哥哥你在一起,怕,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快活了?!?/br>詠棋愣了半晌,才低聲斥道:“你現在也學會胡說八道了,我們是兄弟……”詠善一把抓了他幫自己擦藥的手腕,盯著他磨牙道:“我這樣的性子,從來就是個倔死不回頭的脾氣。事到如今,哥哥心里要是還沒有我,我就再沒有什么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