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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心里有數吧?”常得富的尖嗓門從門外謹慎地傳進來,“兩位殿下,太傅已經到了,正在書房等著呢。天也不早了,不如讓人進來伺候兩位殿下梳洗,可好?”“進來吧?!痹伾粕袂鍤馑負P聲說了一句,轉過身,看常得富領著幾個端著各式梳洗玩意的宮女進來,溫和地揚著唇道:“你們都只伺候我好了,詠棋哥哥是長兄,許久不見面的,今天我這個弟弟親自替他梳洗一下,兄友弟恭,日后也算是個美談。太子一句話,自然無人不領命。三、四個人先伺候了詠善,詠棋一時被晾在一邊。不一會兒,詠善匆匆梳洗好了,宮女們另備的一套梳洗玩意送到詠棋面前,竟真的都沒動手。詠棋倒是吃了一驚,瞧著送到眼前的干凈熱水,抬頭一看,洗得一臉清爽的詠善正笑吟吟撩著袖子靠過來,蹭地小退了一步“這可沒什么好玩的?!?/br>“誰說是鬧著玩?!痹伾埔贿呎f著,一邊慢條斯理把手浸入溫水里,揉了凈巾。這么多人看著,詠棋更加尷尬,把臉閃過去,不肯讓詠善幫他拭。“別動?!?/br>詠善拿著凈巾,一手握著詠棋的手腕。帶著濕氣的布料才蹭到皮膚,就被詠棋偏著臉避過去。他輕輕一笑,似乎覺得有趣,故意把手往詠棋臉上亂揚,逗著詠棋,看詠棋左躲右閃。“詠善,太傅在等呢。你別鬧?!痹伷迕銖娮プ∷囊恢皇?,不許他往自己臉上亂蹭。“都說了不是鬧,快乖乖把臉露出來。哥哥也知道太傅在等,等我伺候完了,快一起過去?!?/br>“詠善……”“再磨蹭我可生氣了?!痹伾坪鰡枺骸澳愕降滓灰娔隳赣H?”詠棋驀地身子一僵,抓著詠善的手頓時沒了勁,緩緩把手垂下來,便如被判了刑的泛人一樣站在原地不動了。詠善臉上的笑容也是一凝。一屋子明晃晃的陽光似乎都蒙上一層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沉悶。剛才的好興致不翼而飛。詠棋感覺到氣氛回變,知道自己八成又惹禍了,不安地看弟弟一眼。這目光恰好被詠善逮個正著,雖然微帶怯意,沒什么怒視般大逆不道的意思,但那分疏遠的打量,卻教人瞧著心里難受到極點。詠善悻悻的把凈巾往銀盆里一扔,嘩的把溫水濺出小半盆,捧盆的宮女頭上身上都濕了,個個都嚇得噤若寒蟬。“呆著干什么?還不快點伺候詠棋殿下梳洗?”詠善冷冷說了一句,呆住的眾人趕緊一擁而上,慌慌張張為詠棋梳洗,一絲聲也不敢發出,唯恐又把太子惹惱了。詠棋站在那里被眾人服侍著梳洗,也一直忐忑不安,一會兒想著要見母親恐怕不容易,一會兒又想,梳洗過后要去見太傅,自己大概一時半刻是無妨的,不過詠善看起來記仇得很,萬一晚上又想起這個不痛快,說下定還拿自己撒氣,像內懲院那樣……渾身打了個哆嗦。不一會兒,已經梳洗過了,眾人捧著東西散開,只剩他站著,只一眼就被詠善看出他心神不定,仿佛受了驚嚇。詠善本來惡狠狠地瞪著他,等看清楚他這失魂落魄的樣子時,又覺得心軟,掙扎了半天,咬著牙吐了一句:“你別怕,剛才不過是鬧著玩的?!?/br>詠善驚奇地轉頭看他。詠善把臉一甩,淡淡喚道:“快點伺候著更衣,磨磨蹭贈干什么去了?”托著衣裳及各種佩飾的宮女們這才踮著小步一行進來,各幫兩位殿下換衣裳。詠棋的衣裳都是新做的,顏色素雅,料子極好,穿在身上很合適,月牙白的綢緞領子,襯得他頸項尤其白皙細膩。正站著配腰帶,詠善卻在旁邊不滿的斥責起來,“一點小事也做得不盡心,這么個小東西也不會佩嗎?”詠棋扭頭看去,跪著幫詠善佩腰飾的內侍已經滿頭大汗,手里拿著個玉佩,怎么就是拙不上腰帶的搭子里。連試了兩三次,都沒成功,頭頂上的詠善臉色更加不好。那內侍越怕,手就抖得越厲害,幾乎連東西都拿不穩了。詠善不耐道:“常得富你當的什么總管?哪挑來的笨東西?”常得富也早就跪過來幫著一起弄,可那是新上供的精巧玉飾,一整套的好幾件,異常精致,幾個地方都環連著環,很不好弄,一時也沒法弄妥當。詠棋明白詠善是借著小事泄火,默了一默,走過來瞅了瞅,道:“這是仿東岳國的款式造的,宮里不常見,他們不會擺弄,也不奇怪。先把這個戴上才對?!睆姆奖P里拿了一個方形透飾起來,像要幫詠善戴上,手還未觸到詠善的身,卻又猶豫了起來。詠善怕他又把手縮回去,一把撈住那修長的手,臉上陰騺的表情早煙消云散,眼睛微彎,笑道:“這東西我也沒怎么見過,父皇賜給我后第一次戴的,哥哥讓我見識一下吧?!?/br>聽見他的笑聲,詠棋無端一陣臉熱,還是遲疑地待著。詠善玲瓏心肝,忙吩咐道:“你們都下去?!?/br>把身邊眾人連常得富一起都遺出去,等房門關上,朝詠棋挪了一步,低聲道:“看,人都走光了,沒人看見我們?!?/br>這話說得曖昧,詠棋不禁回了一句,“胡說八道?!?/br>詠善聽了,心里微微一蕩。最常被人罵胡說八道的,當然是那個最莽撞可惡的詠臨。詠棋往日教訓詠臨,這句話是常用的,“胡說八道”、“又胡說八道了,”光詠善就偷偷聽過好幾次。但用在詠善身上,還是第一次。那分輕微的惱火,十分親昵,直教詠善心里透著一股喜滋滋的甜意。他凝視著詠棋,極其溫柔,和詠棋面對面站著,也沒動手動腳,只是微微笑道:“好,我不胡說八道?!甭曇粑謱⑽葜嘘柟怏@散似的,很輕。詠棋沒說話,把那套玉飾取過來,緩緩的,一件一件靈巧地嵌戴在詠善腰帶上。他低著脖子擺弄玉飾,烏黑的頭發遮住了后頸。詠善忍不住用尾指把蓋在后頸上的一簇黑發撩到旁邊,漆黑之中袒出一片頸肌,對比之下,更潤澤白皙得誘人。詠棋怕癢似的縮了縮脖子,“別鬧?!?/br>“你的脖子好白?!?/br>“……”詠善把嘴湊到他耳邊,“我今晚還睡這,幫哥哥做昨晚那樣的事,好嗎?”詠棋瞬間從耳朵紅到頸邊,顫道:“弄好了?!?/br>剛退開一步,打算轉身走開,被詠善從后面攔著腰抱了,身貼著他的背脊,依然膩在他耳邊低聲問:“到底好不好?”“不好?!?/br>“真的不好?”詠棋狼狽的搖頭,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告誡,“太傅在等,再不去就糟了?!?/br>詠善在身后愜意地笑了一下,“也好,讀書之后再和詠棋哥哥商量這事?!?/br>寬宏大量地松開臂膀,不等詠棋溜走,一把握住詠棋的手腕,帶著他風風火火地出了房門。第十一章讀書的地方就在太zigong內一個名為靜心齋的幽靜小室內。兩人一同到達時,現任太子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