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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一妙招?” “行了,恩侯兄你別打趣我了。這還不是因我著實喜歡那幅字去?” “著實喜歡?我倒是不信,就怕你想買這字是有旁的用途?!?/br> “恩侯兄您是聰明人,此事何必點破呢?!彼问顺樣樞α诵?,“今日還請恩侯兄幫忙細細瞧上一瞧?!?/br> “那是自然?!辟Z赦嘴上應著,心里卻已經替剛才那十兩銀子不值了,心中暗自嘀咕,也不知這宋仕朝著了什么魔去,來這地來找什么古董字畫,若真能見到才是出了奇。 不多時那人去而復返,此番回來手里托著個托盤,托盤上有個包袱,小心翼翼地捧著。進了屋將托盤的包裹放在條案上。又麻利將長案上的東西都挪開,這才小心翼翼將包裹解開。 賈赦與宋仕朝也起了身,站在那人身后盯著他手里的包裹。只見那人將包裹打開了三層,又取出一油紙包來,解了這包,這才看見一幅疊著的絹冊。那人輕手輕腳將絹冊展開。賈赦不由得將眼睛瞪大了。 “兩位爺請鑒賞?!?/br> 這的確不是真跡,但這絹上字跡和自己岳丈家中的那幅摹本無二啊。賈赦雖然來時曾想過這種可能,但真親眼得見,卻仍有些難以置信。這天底下怎會有這樣巧的事去? “恩侯兄,你且說說這幅字如何?”見賈赦一直不開腔,宋仕朝催問道。 賈赦回了神,笑了笑,也不答宋仕朝的問反問道:“你也看過幾回了,你又覺得如何?” 宋仕朝瞅著那字道:“這筆力遒勁,又不失靈動。八面出鋒,揮灑自若,實在是佳品?!?/br> 聽其這么一說,賈赦也點點頭道:“是佳品你怎么不將其收了?還要反復多次?” “恩侯兄又來笑我,你既知緣由又何必多此一問?”宋仕朝佯裝板了臉。 賈赦也不再多言,只是笑笑,瞧著那立在一旁揣手的人道:“這字帖你是緣何而來?” 那人聽了笑道:“這位爺,買字就說買字,你管我這貼是怎么來的做甚?” “自然是要問清楚,這蜀素帖頗為名貴,傳到今日也實屬不易,若是此物來歷不明豈不是玷污了去。況且瞧你家中情景也不像是個官宦后人。自然這東西要問清楚才行?!?/br> “這位賈爺是擔心此物是賊贓吧。今日也跟您明說,這物件還真是祖上傳下來的。只是不是傳給我們本家,是傳到我的一個堂兄手中。他倒是愛如珍寶,對著物件寸步不離,恨不得將此物能貼在身上去長在身上去??稍賽塾帜苋绾?,得了癆病終了去了。他一走又無子嗣,親近之人也就我這兄弟了,此物便傳給了我?!蹦侨艘活D又道,“ 我也知道此物尊貴,可是放在哪里又變不出吃變不出穿來。前兩年家鄉大旱遭了災,想來京城投親奔個活路,好容易到了京,卻沒尋見親,回去又沒盤纏。這也是無奈才把幾個值錢的物件賣了去。置了兩畝薄田,又買了這房子。這也是剛剛夠個嚼頭。如今這小兒要進學將來還要娶妻,這房子也著實需要修繕,哪樣又能離了錢去?這才無奈動了要賣這字的主意?!蹦侨苏f的真切,末了還用手捻起衣角沾了沾眼角。 “京城艱難,為何不回原籍,多少也有個照應?!辟Z赦問道。 “我家一脈本就是小門小戶,我那堂兄家倒是有些錢財,可偏又生了病。哪里耗得起去,金山銀山也耗不過個藥山,沒幾年家財也就敗盡了。余下的親朋多半自顧不暇,吃飽穿暖也就是萬萬幸了。這兩年又遭了災,更是不行。我也不忍再去麻煩他們。還是各人顧各人吧?!闭f完那人長長嘆了口氣。 賈赦聽了這番話心里倒是有一絲觸動,這平常百姓世道艱難雖有耳聞,但親眼得見卻少之又少。前日老泰山還說為人不可過于執拗,守著死物件不值。今日眼見了如此賣了此物換些錢財糧食倒也比苦守著強些吧。但話又說回來,這幅蜀素帖卻又不是真跡。畢竟今日前來是應了朋友之約,若是如實說出來此物為贗品,想來宋仕朝便不會要了??墒亲约好髦羌儆植稽c破,更是不對。既辜負了朋友所托,又對不起自己的眼力去。賈赦倒是有幾分為難。 “恩侯兄,你到底覺得此物如何?”宋仕朝追問道。 “這幅字寫的不錯,只可惜……”賈赦頓了頓。 “這真是贗品?”宋仕朝嘆道,又瞧了瞧那幅字去。賈赦這話立刻引起賣家不滿,原本站在兩人身后立刻向前將兩人推開,立在絹冊前,氣呼呼道:“我也是敬你二位爺,是見過世面的。但不想買就不想買,何必詆毀我這寶貝去。你倒是說說這字怎么是贗品了?你倒是說說看!” 原本賈赦還有后話,怎奈這話剛起了頭便被宋仕朝打斷了,他直接這么一說,倒是直接將話給拍死了,一點迂回的余地也沒給自己留。 “這幅字卻非真跡,”賈赦此話一出,倒是立刻讓賣主瞪了眼,賈赦頓頓又道:“雖非真跡,但卻也是出自名家之手的摹本,也還是不錯?!?/br> “名家摹本?哼!”賣主忿忿哼了一聲:“你瞧著章這款,這字這氣勢哪里是摹本能仿出來的。不識貨就說不識貨?!?/br> 若是在平日,賈赦哪里還愿意再多費口舌去。只因這絹帖應是老爺子臨摹的另一本,賈赦才多言幾句:“你且莫急。我說此物是摹本,自有我的道理。蜀素帖本因寫在這蜀絹上故而得名,這絹上的烏絲欄也是織就而得。這絹實在不易得,今日雖仍有,但和古制確有不同。古制用紅黑二色織成柵欄,紅色為朱絲欄,黑色為烏絲欄。而今制為顯華貴這紅黑二色中又加一股金線去。你這幅字中烏絲欄有金色閃爍,實乃今朝所織。故而我說此物件絕非真跡?!?/br> 此番話一出兩人皆傻,宋仕朝忙趴到近前細細端詳,看了多時,方才起身嘆道:“恩侯兄好眼力,若不細看我真看不出這烏絲欄中還有如此玄妙在?!?/br> 賈赦心想莫說你了,就是我也不知道。若不是又去了趟張府,怎么會知曉這些去。不過若單論這絹冊,自然是今朝織就的更佳,老爺子也說因為一幅是要交去宮中,為了求得同原帖一般效果,可是尋這絹也廢了一番氣力去。 “有金絲就是假了,我倒覺得有金絲才是真?!辟u主強辯道。 “除此之外這絹冊雖有做舊的痕跡,但字跡看著卻新。另外這款印印泥也與古制不同?!辟Z赦點了點這絹冊又道:“但此物確是名家所仿?!?/br> “那這仿者是哪位?也是前朝名人?你看看若是仿品價值幾何去?”一旁宋仕朝問道。 “不是前朝名人,乃是今朝名士。說來也巧,我岳丈大人就臨摹了兩幅。我是見過其中一幅,今日瞧見此物倒覺得有七分是出自我家老泰山之手。若是按今日的潤筆之費,這幅字大概值兩千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