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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仍點頭應聲,稱自己記住了。 張老爺子嘆口氣,又道:“如今太平盛世,實則波濤暗涌。誰知道會晴上幾日,雨上幾日?何時變天是天的事,你我這樣的凡人是管不著的。如今眾人都瞧著權勢榮華好,去爭去搶。但這花紅能有幾日去?此一時你獨領風sao,彼一時深陷泥潭不能自拔。這心中正道又不知撇去哪里了。莫貪莫執,你等已是身在渦流,還望自知自曉吧?!?/br> 老爺子這話說得半含半露,賈赦聽著倒是有些許了悟。前些日太子之事還未算風波平靜,現在看起來不知道何時還會起更大的波瀾去。還是自家老太太那句話對,別想那些有的沒得,cao心別人不如管管自己,變天就變去,只要天不塌就行。 第一百一十二回 112 三人陪著張老爺子又說了會子話,才請辭出了張府。彭濼心事重重便先自行離去。賈赦與賈瑚倒是同路。 “瑚兒, 若是得了空, 多回府去看看老太太與太太, 她們時常念叨,頗為掛念?!?/br> 聽賈赦如此一說, 賈瑚當下便垂了頭低聲說道,“這是瑚兒不孝了?!辟Z赦拍拍其肩膀道:“你如此上進,老太太與太太倒都是歡喜的, 只是如今不常見面難免掛念?!辟Z赦又道:“你外祖父是經過大事的, 今日說的這些話你仔細記下慢慢品味。如今你是皇孫伴讀, 更是要多留神,莫要讓浮華遮了眼?!?/br> “父親說的是, 兒子謹記?!备缸佣穗y得如此, 行行走走說了一路。二人同回府, 賈赦剛進門, 便讓舊友又請出去赴宴。折騰一番,賈赦自然是沒了興致, 只因是自己應下的, 實在不好再推脫, 只得赴約。賈瑚倒是得空去拜見了老太太與太太。 “恩侯兄, 如今見你一面可實在是難上加難啊?!辟Z赦剛入了席, 便有人出言道:“今日又遲來,且先罰酒三杯?!?/br> 賈赦無奈也只得依言將罰酒飲了。這些舊友都是自己早些年時?;燠E一起的王公貴族紈绔子弟。若論學識能耐一個個都是倒數,可若論這花天酒地揮金如土, 各個都是英豪。這些年因府中事多,賈赦也顧不上與這些人交際應酬,漸漸倒是疏遠了不少去。今日之約也是因實在推脫不過才來。 “好好好,我自罰三杯?!辟Z赦入了席笑著應下。眾人哈哈一笑,一旁便有人前來給賈赦斟酒。芊芊素手提著一壺,慢慢將酒倒滿,笑臉盈盈的遞了過來。 賈赦起先只顧看了酒杯去倒是未注意這倒酒之人,猛一抬頭倒是被驚艷了一下。那女子生的面帶桃花三分漾,盈握纖腰伴步搖,倒是別有一番風韻。這酒斟滿了,也不急離開,倒是捏著酒杯親自送到賈赦唇邊,柔柔地來了一句:“請?!?/br> 這酒未下肚,賈赦到被這話說的身子一酥,那聲音仿佛在其心間上用小指撓了一把,勾得五臟六腑都連帶著癢了起來。賈赦仰脖將那酒飲了,那女子又立刻斟了第二杯,侍奉唇前道:“將軍再請?!边@杯酒下肚這,倒是將渾身的血氣都擾動起來,這額角也微微沁出些汗來。 那女子從袖中掏出個紅帕,幫賈赦輕輕拭了汗,又斟酒一杯遞過來:“將軍再飲了這杯就了了罰酒之事了?!辟Z赦仰脖一飲而盡,眾人中有人贊道:恩侯好酒量,不減當年啊?!?/br> 賈赦連連擺手,嘆道:“各位諒解些,今日實因家中有事,故而來遲。今日這席理當我請?!?/br> “恩侯還是如此豪放,贊贊。我原以為如今恩侯出息了,在圣上面前領了賞,便不愿再與我等為伍了,昔日請你十次倒有八次不來,今日看來恩侯還是認我們這些朋友的。我敬恩侯一杯?!?/br> 賈赦一瞧,這與自己敬酒之人南安郡王府的小王爺的表弟宋仕朝,平日里和小郡王倒是頗為交好,連忙還禮,陪飲一杯。 見賈赦飲了酒,那宋仕朝笑道:“自打這恩侯一入席,這凝兒姑娘眼中就只有其一人了。凝兒姑娘也來陪我一杯吧?!贝嗽捯帽娙撕逍σ粓?,那喚做凝兒的女子紅著臉低著頭款步過去,如方才一樣喂了其一杯酒去。這宋仕朝飲完笑道:“這美人斟酒滋味確實不同?!北娙寺犙杂质呛逍σ环?。 “恩侯兄,如今你也是在圣上面前露過臉的。論家業也是沒得挑。前幾年國庫空虛,又有戰事,恩侯兄竟然拿了那么多銀子出來。如今這家業打理的也好?!彼问顺溃骸叭缃穸骱钜矌鸵r幫襯你我諸位兄弟朋友吧?!?/br> 賈赦就知此番也絕不是簡單喝酒吃席,必然也是有事??蛇@一席人中,哪個不是家中豐盈的,非富即貴的,哪里需要自己幫襯。賈赦拱拱手道:“彥博兄此言差矣,今日席中各位都是人中翹楚,哪里輪到我賈恩侯自大了去?!?/br> “恩侯何必如此自謙呢,我今日也確是有事相求?!?/br> “彥博兄言重,有事直說便是,若是賈某力所能及,必定相幫?!苯袢召Z赦也與早年不同,也學會這話留三分,不似之前跋扈張揚。 “自也不是大事,只是我偶爾聽聞有戶人家手中的古玩不錯,有意想買,因那古董實在稀罕,價碼又高,我等眼拙怕被人匡了去,這才想請恩侯兄幫著瞧瞧?!?/br> 聽聞是這事,賈赦倒是舒了口氣,點頭便應了下來。這宋仕朝也是開心,又叫凝兒姑娘去陪酒,眾人自是又陪飲了一杯。 賈赦有些微熏,略略動了動酒菜,問道:“能入你的眼的必定是好物,是個什么物件,你還能看不準了去?說來聽聽?!?/br> 宋仕朝哈哈一樂,將筷箸放下:“若是別的普通物件,也就不勞煩恩侯兄了。唯獨此物偏要讓恩侯兄看看才可。聽聞張老今歲做壽,恩侯兄獻了一幅蜀素帖當賀禮,此事當真?” 賈赦上一句本就是為挑個話頭,怎知宋仕朝的這一席話差點讓賈赦咬了舌頭。 “咳咳,彥博兄消息靈通啊?!辟Z赦定了的神道:“這蜀素帖莫說真跡了,就是摹本也是難得一見,我也是機緣巧合得了個不錯的摹本,獻給老爺子做壽?!辟Z赦自然不會將蜀素帖的來歷跟眾人說明,含混地說了兩句想將這話題糊弄過去。 “若是如此我倒是放心了?!彼问顺c點頭道:“原本聽說他手中有蜀素帖倒是頗為動心,可聽聞恩侯兄也給張老獻了一幅,便覺得他那份應是假的??山袢章牰骱钊绱艘徽f,倒是值得瞧上一瞧?!?/br> 怎么又會有一幅蜀素帖?還是真跡?此時賈赦倒是覺得剛才喝的酒都涌進了腦子里,暈的厲害。 “我只是聽聞也從未見過,想著恩侯兄既然見過摹本,定是辯出這真偽來?!彼问顺瘺_著賈赦道。 似乎總覺著哪里有些不對??赡睦锊粚ψ约阂蚕氩煌?,賈赦微微皺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若是再有一幅摹本倒是不足為奇,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