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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的一篇,賈瑚聽了,大受啟發。這祁黃羊能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子。自己為何就不能向老師舉薦自己的兄弟給老師做弟子呢?等下了課,賈瑚便尋了機會去向彭濼舉薦。 “你要給我舉薦弟子?是你的堂兄賈珠?”彭濼瞧著賈瑚倒是有幾分意外。 “是,因弟子今日聽了老師所講這呂氏春秋一篇有感,特向老師舉薦?!辟Z瑚如實說道。 “那你且給我說說你舉薦的理由?!迸頌T捧起本書,看著書說道。 聽老師如此說,賈瑚以為有望,忙說道:“我堂兄比我聰慧,也更是上進,讀書勤奮。他向往拜入老師門下?!?/br> “聰慧、上進、勤奮倒是不錯,可這也是絕大多數讀書人的共同特質,我見得也多了。至于心生向往者更是多了去了,那個日日纏著你的要你去做他的伴讀的翰祺,不也是找了各種理由留在府上么。這個理由太過普通,打動不了我?!迸頌T道。 賈瑚一時語塞,想了想又道:“其實那日氣走歸夫子的,也有賈珠?!?/br> 彭濼聽了此言合上書道:“哦?你為何忽然說起此事?” 賈瑚咬了下嘴唇道:“我不過是亂猜老師肯收我的緣由,我覺得和此事有關?!?/br> 彭濼笑道:“那為何你當日不說?你既然猜了我收你的理由,不妨說出來聽聽,看看對是不對?!?/br> “那日先生先問了三題,弟子均答不出。雖有心拜師但也怕只是妄想。況且老師問這氣走夫子一事本非好事,若傳出去怕日后也無老師肯收了。于是弟子便一人應下?!?/br> “呵,你倒是有些俠義心腸?!迸頌T忍不住打斷道:“那你說說我為何收了你?” 賈瑚又道:“我想先生收下我多半是因我外祖父的舉薦。再者或許跟那事有關。若論起學問,我怕我是入不了老師的眼去?!?/br> 彭濼點點頭道:“賈瑚,我且問你,若是你們賈府中我只能收一位弟子。收了賈珠便不能收你,收了你便不能收賈珠,你當如何?” 賈瑚被問的愣在當場,過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先生,為何不能兩個都收了呢?” “不能!這便是我的原則之一。你也可以慢慢思量,為何如此。你舉薦何人為我的弟子,此事無關對錯,今日的課你倒是用了心?!迸頌T頓了頓道:“我也不妨明確告訴你,我收你為弟子的原因。我就是看中你這一問三不知卻又能勇于承認的勁頭。你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也不牽強附會胡亂回答,也不抱怨我問些你從未學過的的東西。遇到故意責難也能坦然面對,這才是你能入我門的緣故。再者說,你真以為那事我就不知是你二人所為?” 賈瑚垂頭不語,沉默了會兒忽然道:“夫子,其實賈珠也是如此啊。老師為何不能試試?” 彭濼笑道:“這師生之誼也是要講究緣分。況且你們不一起入了我的門下也是為你二人甚至為賈府好。等日子久了你便知了?!闭f罷彭濼對賈瑚道:“瑚兒,你伸出手來?!?/br> 賈瑚一聽以為夫子要打,有些怕,可又不敢違背彭濼的意思。索性將右手伸出一閉眼。怎料卻覺得手心里癢癢的,睜眼偷瞄,卻發現彭夫子在其掌心寫了個“舍”字。 “翻手?!?/br> 賈瑚依言忙背了手去,彭濼又在其手背上題了個“得”字,才將筆撂下道:“此二字精妙,你且細品?!?/br> 第九十三回 93 賈瑚瞧著彭濼在自己手上題的字不得其解。舍得這二字對于賈瑚這個年紀而言,也的確不好參悟。不過唯一能確定的, 便是賈珠無緣與自己繼續同窗了。賈瑚實在有些發愁, 下次回府該如何跟賈珠解釋, 這也是個問題。 賈瑚悶悶不樂了幾日,翰祺公子見了取笑道:“怎么, 是因快到月末怕先生責罰么?年紀不大,眉頭皺得到緊?!?/br> 賈瑚也不愿與其多說,便點頭佯裝承認, 翰祺公子笑道:“你且放心, 這彭夫子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別看說得那么嚴厲, 我在他府上也混了一年半載了,還從未見其動過戒尺呢。不過說起來這幾位哥哥也的確刻苦, 總能在月末前將這戒尺帳了結。反正現在還有時日, 不如多讀點書是正經?!?/br> 賈瑚見其說得倒是頗為誠懇, 拱手一謝。想起這翰祺公子也在先生府中這樣學習了良久, 先生只是未正式收其為弟子罷了,可這翰祺公子讀書習字作業也都有份, 彭夫子也并未區別對待。不知賈珠是否也能如此? 賈瑚剛剛被彭夫子拒絕過一次, 自然不敢直接再去問, 想了想便問翰祺公子道:“公子在老師府上求學多日, 老師對公子也如弟子一般……” 翰祺公子揮揮手道:“別總公子公子的叫我, 直接稱我翰祺就好。賈瑚不如你去給我當伴讀吧,我真是覺得你不錯。到時侯我們把彭夫子劫了去我府上單獨與我們授課可好?” “???”賈瑚被翰祺說的一愣,張口愣了會兒才道:“我是想問問翰祺兄, 若是有人有心向學,雖不能拜到老師門下,但也想如公子這樣能來聽夫子講學,是否也可?” “你說就是如同我這樣?”翰祺公子指了指自己,見賈瑚點頭擺了擺手道:“不用想了,彭夫子收徒甚嚴,我也是仗著有御賜的腰牌而已,否則早就給轟出去了?!辟Z瑚聽了悻悻然,果然還是不行。如此也只好先將此事放放,以后再想他法吧。 賈赦將那日與賈母所議的減免田莊租子的事又細細想了一番,又找與人議了議,拿了個章程出來。未等到莊頭交租的日子,便差人將莊頭都叫了來。 今年大旱,這收成自然是減了不少。莊頭也是心急如焚,但著急也是沒用,畢竟老天不下雨誰也沒有辦法。聽聞這大老爺如今對府中管理甚是嚴格,昔日里那些鉆營貪墨的管家掌柜都懲治了不少,如今就怕會整到自己頭上。這平平安安的都不知會怎樣,如今受了災繳不上租子,更不知會被怎樣懲處。這莊頭一個個都是愁眉苦臉。 賈赦見了眾人到也不急,隨口問道:“今年田莊收成如何?” 各莊頭見賈赦開口便問收成,原先準備好的一番恭維的說辭都只好先壓住,眾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誰也不敢先開口去觸這霉頭去。 賈赦自然知其緣由,見眾人沉默不語,也懶得兜圈子,直接點名問道:“徐莊頭,你打理的田莊今年收成如何?” 被一下點了名,徐莊頭也只好硬著頭皮道:“今年雨水不濟,天旱苗枯,這收成、收成……”徐莊頭看了賈赦一眼道:“收成要比往年差?!?/br> “天災我已知曉,你且說說這收成要差了多少去便是?!?/br> 徐莊頭皺眉道:“大老爺,今年大旱,不少田已絕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