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8
澤離開時眼里的厭惡?可他差點就當成沒看見,一來怕是自己春心萌動,二來,恭順親王這高枝,他到底是想攀的。誰知道這第二次見面一覺睡醒王爺眼里的厭惡冷漠全然消失了,竟待他如此之好?起初他也沒往深了想,直至那日不小心掉下湖里官澤那個又驚又怒又怕的眼神讓張寶華慌了神。一點點的才覺得不對起來,自醒來王爺在他面前從不自稱本王,還告知了自己他的名字和表字,不僅如此,還親自伺候自己吃穿,如此大的寵愛,哪怕一瞬也是叫人沉淪的。只是太奇怪了,張寶華捂著腦袋,這般寵愛,那王爺……王爺該是喜歡自己的才是,可張寶華想起第一次見面和第二次滾上床前的光景,他可一點也看不出來王爺有多喜歡他,非要說,也是更喜歡和自己睡了罷。想著想著緩緩的嘆了一口氣,他自小就不愿花心思琢磨事,從來都是個不上進的,府里地位縱然尷尬,但王夫人只要別想著弄死他便好,他也只是想著趕緊成年了分了家產出去繼續過他無所事事的日子。這般思慮,倒真的少。想來想去,他竟不知這個高枝該不該攀了。轉頭望了一眼窗外,天色尚早,張寶華實在是躺不下去,翻身下床活動活動筋骨,打開柜子隨意套上衣服尋著后腳門就要溜出去。甫一開門就被外面的冷的懂得一激靈,鼻涕都差點下來了。“四爺這是要去哪?”正巧和端著碗過來的綠珠打了個照面:“喝了藥再去?”張寶華瞥了她一眼,端著碗捏著鼻子咕嚕咕嚕就灌下肚,哭得他一張臉皺成一團卻沒吭聲:“行了,你下去吧?!?/br>綠珠還要說什么,張寶華瞪她一眼,綠珠福了個身,退下了。見綠珠走了,張寶華一邊吧唧嘴一邊想,怎么在王府喝得藥那么苦?莫不是里面加了黃連?其實這兩幅方子,說起來章太醫開的是澀一些,苦當然是他方才喝的苦,除開這些,最大的區別不過是在王府喝的藥有人哄著罷了。張寶華熟門熟路的溜進涵香樓,抓了個樓里的人一問,果然聽到金釗也在,張寶華笑呵呵的謝過,跑上二樓推開門果真見到了金釗和一群公子哥圍坐在一塊兒摟著姑娘說笑。金釗見到張寶華,沖他招手:“哎呀,寶華兄弟,來的正是時候,快過來,快過來?!?/br>張寶華臉上堆著笑,走到金釗身邊坐下,順手摸了一把身旁姑娘的臉蛋兒:“金大哥好生逍遙啊,日日尋你,你不是在醉茶樓聽書就是在涵湘樓的溫柔鄉里,讓兄弟我好生羨慕啊?!?/br>“你這張嘴,慣會說的,”金釗作勢指了指張寶華,笑道:“你羨慕什么,哪次出來耍少了你了?”“兄弟也是沾了大哥的光,”張寶華起身拿起酒壺十分討好的幫金釗斟滿了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雙手捧著和金釗碰了一個:“兄弟心里記著大哥的好呢,來,敬大哥一杯?!?/br>“好,”金釗爽快的說完,一飲而盡,喝完放下杯子,金釗就拉著張寶華的手腕說起話來,說到一半瞅見張寶華臉色不好,略帶擔憂的問道:“哥哥觀兄弟臉色不好,可是生病了?”“沒事,”張寶華擺擺手,哈哈笑道:“不過是染了風寒,大哥還不清楚兄弟?這點小病算什么?喝一頓酒哪有不好的?”“爽快,寶華兄弟真是難得的爽快人,”金釗沖在坐的幾個公子說道:“來來來,就為了讓寶華兄弟早日康復,咱們幾個是不是該敬他一杯呀?”這么你來我往,一圈下來張寶華雙頰通紅,隱隱有了幾分醉意。張寶華環顧了一圈雅間,醉醺醺的湊到金釗身邊:“金大哥,今兒可有小曲兒聽沒有?”誰知金釗卻嘆了一口氣:“恐怕以后都聽不到纓哥兒唱的曲兒了?!?/br>“咦?”張寶華不解:“這是什么緣故?”“寶華兄弟不知?”他身旁一個世家子弟解釋道:“纓哥兒幾日前懸梁自盡,去了?!?/br>金釗惋惜道:“可惜了,好好一個佳人,就這般香消玉殞了,哎……”“怎么……”張寶華驚訝道:“纓哥姑娘原不是和陳國公公子相好么?那陳世子待纓哥那般好,這涵湘樓不也正是看在陳世子的面子上,只讓纓哥姑娘賣藝不賣身,況且那陳世子言說不是要娶她進府的么?這般好運氣,她尋死作甚?”“寶華兄弟,”金釗搖搖頭,一副高人的模樣,道:“什么好運氣,原這世間哪里來的真情?尋常已是難見,更何況這青樓之中了,癡心人心易變,那陳世子前些日子定了親,女方是廖侯爺的千金,陳世子為了娶侯爺千金,放出話來,纓哥自此與他無關了,纓哥姑娘性情剛烈,癡心錯付,一時想不開,便自盡了,當真是可憐吶?!?/br>張寶華聽完沉默起來,張著嘴輕嘆一口氣,點了點頭:“可惜了?!?/br>第六章金釗是知道張寶華的,他向來不敢在外過夜,酒喝了幾巡便放了他離去。張寶華醉醺醺謝過,沒有小曲兒聽他也沒了留下的興致,匆匆告辭之后便出了涵湘樓,這剛出了門抬頭一看。嗬,天都黑透了。往日玩得這般時候再是醉酒心里也會害怕,若是運氣不好回去碰著了他爹,少不得一頓板子,可今兒張寶華不知怎么,心里半分懼意也無,許是有恭順親王撐腰,不怕他爹罷?張寶華笑笑,揉了揉發脹的額頭,雙眼迷蒙的望了望南華街上的人聲鼎沸,只覺得吵的他頭疼的很,拐了個方向,繞小巷子里走去了。南華街旁的小巷子不知凡幾,迂迂回回的,若不是從小在京城長大,時常在走動的,迷了路那是常事。張寶華走過許多回,就算現在頭腦不清明了,跌撞著步子,扶著墻壁也是認識路的,只是巷子里安靜無人,在寂靜的夜里顯得寂寞,張寶華走了兩步,喉嚨里細細哼著小曲兒來。“六郎哥哥喲,夜可赴約嘛……”張寶華哼了兩聲忽然停住,這曲兒是以前纓哥兒常唱的,想到那個如玉一般的人兒,張寶華心中不免惋惜。走著走著到了河邊石橋上,張寶華穿的單薄,被河邊冷風一吹,生出些冷意,這冷意夾著身上的醉意,讓他不想動彈,顧不上石橋墩子臟不臟,張寶華一屁股坐上,瞅著河面上閃著燭光,飄著軟音溫語的畫舫出神。也不知神游天外了多久,張寶華忽然覺得肩頭一沉,低頭一看,有人幫他披上了件藏藍色皮毛氅子。今兒天上沒有月亮,四周是靜悄悄的黑,但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有那岸上人家燭火和燈籠透過來的微光,張寶華就著這些微光驚訝的抬頭一看,官澤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后,低著頭認真的幫他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