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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衷解釋道:“極魔邪物通常是兇獸形態,不過也有別的形態,是出自太古的邪物,對三界危害無法估量,尤其對凡間,倘若不將之除去,恐怕我再高的神力也無法給人間重新恢復生機。它如今就要現世了,我豈能不憂心?” 斬鄂道:“可是那煞氣算不上是造成人間頹敗的源頭啊,要現世的極魔邪物當真就是那煞氣?” 風衷一愣,這話她只聽曦光和青玄說過,他身為凡人怎么會知道? 剛要詢問,斬鄂又連連催促:“你接著往下說,準備怎么辦?” 風衷只好接著道:“憑我一己之力,對付郁途還可以,要對付cao控極魔邪物的他就難了,只有傳信四方,但愿能合眾位神仙之力封印住煞氣,不讓它現世?!?/br> 說完她又嘆了口氣,說起來簡單,可當初十位上古神耗費心力封印之后也是這個結果,恐怕希望很渺茫。 斬鄂盯著她怎么也舒展不開的眉心,忽然口中發出一聲悶哼,頭一歪倒在了木屋門邊,一動不動。 風衷轉頭看到,心中一驚,再也顧不得憂慮其他,連忙托起他肩頭將他扶了起來,他閉著雙眼,臉色發白。 “你這是怎么了?”回來的路上她明明已經為他檢視過,當時受煞氣追擊時她的生氣已經壓制了那煞氣,何況他還有金光護體,被煞氣沖撞一下并不至于到這地步才對。 一邊問著一邊幻化出龍桑杖來為他渡入了生氣,斬鄂睜開了雙眼,有氣無力地握住她的手:“我會不會死???” 風衷面露不悅:“胡說什么!” 話雖如此,還是仔仔細細給他檢查了一遍,確信沒有大礙才扶他起身回屋。 斬鄂靠著墻壁坐著,天黑了,屋子里很黑暗。風衷匆匆跑出了屋子,很快又回來,手里端著盞仙露,遞到他唇邊喂他喝了下去。 湊近了發現她的額角竟然微微沁出了細密的汗珠,斬鄂抬手給她抹去,閉著眼靠在她肩上:“我這兒還是疼,你給我揉揉?!彼钢感乜?。 風衷的手伸了過去,輕輕給他揉了起來:“明明沒有什么事,你這般要死要活的做什么?” “那你別管我了,繼續cao心你的大事去?!睌囟跬崎_她靠在墻上。 風衷沒好氣地將他扯了回來,按著他躺在自己膝頭,一手仍舊給他輕輕揉著胸口:“我又沒說不管你,你也是大事啊?!?/br> 斬鄂掀開只眼睛看了看她,嘴角帶了笑,側了側身,展臂摟住她的腰:“你對我這么好,是不是就是因為姻緣???” 風衷的手下動作很輕,語氣也很輕:“嗯?” “我們都成婚了,可我至今也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你嫁給我多半就只是因為那天定的姻緣吧?!?/br> 風衷聽了這話,不知怎么胸口一陣古怪,想說的話也遏制不住,板著臉有些怒意:“你這是什么毛病,我不喜歡你會主動要嫁給你?先前百般不情愿的明明就是你!” 斬鄂仰頭枕在她膝上,雙眼晶亮地盯著她的臉:“真的?那你有多喜歡我???” 風衷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尷尬,一把將他掀開,氣沖沖地出了門:“不知道!” 走出門外,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悄悄施法壓制了體內那邪兆的黃光,這東西總是叫她克制不住情緒,她覺得自己如今越來越古怪了。 蹲下身敲了敲額角,有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背,她轉過頭去,對上斬鄂的雙眼,他抱著雙臂蹲在后面笑瞇瞇地看著她:“怎么了,喜歡我有這么難接受???” “當然不是?!憋L衷雖不懂情愛,但也不扭捏藏掖,轉回頭來,不自覺地鼓了一下腮:“只是覺得我明明已經登仙,卻把女媧大神的教導都給忘了,貪癡喜怒,越來越有凡人脾性,這還算什么神仙?” 斬鄂繞到她身前來,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少想些有的沒的,如今的你才是真正經歷了人世百態之后的種神,若還像你以前那樣,就永遠是從種子里出生的神仙,高高在上,難以親近,現在這樣才是我心里的小種子嘛?!?/br> 風衷被他撫慰地好受了些,忽然一愣,幽幽抬眼盯著他:“你剛剛叫我什么?” 斬鄂也愣了一下,眉頭一挑,眼珠轉了兩下,倏然跳起來就跑。 “曦光!”風衷大怒起身:“你又騙我?。?!” 第89章 089 教訓 暮色四合的大地一片昏沉,煞氣封印的十根神柱已經不再亮起神光,原先只在外圍呼嘯的風沙也卷入了高臺之上,飛沙走石拍打在上面咔咔的作響。唯有高臺之下的深底卻是漆黑一片,安靜非常。 郁途坐在這片黑暗里已經很久了,但煞氣并沒有對他造成侵害,反而大有補益之效。如今風衷今非昔比,他每次與之對抗都會受到或大或小的創傷,好在有煞氣可以相助。 “我何時能現身人世?”背后有道聲音低低地傳了出來,伴隨著嘶嘶之聲,聽來好似野獸低吼時開了人腔。 郁途冷冷道:“你已經有了意識,能開人言,料想用不了多久了?!?/br> “我被困了數萬年,早就已經沒有耐心了?!?/br> “破開封印需要時間,只要你聽我調遣就一定能出去?!?/br> “你想要什么?” “三界……”郁途幽幽笑了一聲:“還有女媧座下的種神?!?/br> “可以?!蹦锹曇魯蒯斀罔F地同意了下來,沒有半分猶豫,甚至連他說什么都好似沒有在意。 黑暗里窸窸窣窣的輕響,郁途起了身,面前很快就凝起一陣幽藍光芒,攜帶神力橫掃出去,撞在面前的一根神柱之上,發出輕微的碎裂聲。 碎裂之聲一路往上,鉆出地面,整根神柱輕微搖晃,似要碎裂倒塌,其他九根神柱都牽連出了動靜。 深底之下的其中一根神柱上霍然閃了一下五彩光芒,郁途瞇眼看了過去,只依稀看見那似乎是只五彩之鳥的紋樣,光芒便暗了下去。 這應當是某位上古神的坐騎,居然封印在了這里。這陣彩光之后,頭頂忽然有一陣金芒壓了下來,原先即將碎裂的神柱又穩住了。 郁途抬袖朝上一揮,煞氣猶如鏡面一般,顯露了外面的茫茫暮色,接了太陽的東君車駕剛好自外經過,上面坐著個粉嫩的孩子,穿著貼身的黑衣,扒著車駕扶手,好奇地朝下望了過來,好似就在看著他一般。 這般樣貌,一看就是曦光的種,難怪會有日光的金芒。郁途冷笑一聲:“看來時機未到,要完全破開這里的封印還需要耗些時間,你只能等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