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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沉夜笑笑,笑容里依稀還有先前的俊朗:“我給淵澤度命,沒有把他救回來?!?/br>度命是一個相當破釜沉舟的醫法,擁有最高神力的大巫醫用全身精血灌注到另一個人身上,相傳能起死回生。砃一直很相信巫沉夜的,聽見人沒救回來十分驚訝:“沉夜大人……”“他之前中了連環毒?!?/br>巫沉夜帶著砃進了內室,一個血人躺在那里,砃認出是杜圖淵澤。這二人跟大人一同長大,砃對他們極為熟悉。巫沉夜坐在床邊的地板上,頭靠著淵澤的身旁。他一直在全力培養繼任者,當首席大巫醫的初始他就挖掘了幾個好苗子,十幾年下來,他終于選定了一個最聰穎的巫即離。巫即離的天分極高,又加上巫沉夜手把手教他,巫即離很快就能自己研制藥材,其中也包括□□。在巫即離第一次把藥下在巫沉夜身上時,巫沉夜輕描淡寫地解了,他看見了少年人眼里的不服氣,笑著鼓勵他再接再厲。做首席大巫醫定然要有最高的本事,如果巫沉夜被巫即離毒死,只能說明他名不副實,不配坐到首席上。他敢于挑戰自己,這讓巫沉夜很高興,他很欣賞這個少年人的銳氣,更加毫無保留地把全身本領傳授給他。只是前幾天,他在露出想傳位的意思后,巫即離不像他想的那么開心,少年人黑沉沉的眼珠看了他一會,徑直出去了。而又一個深夜他忍不住去看淵澤后,第二天就傳來淵澤病危的消息。巫即離將淵澤運到巫醫塔,冷冷地看著他:“師父,你一直偷偷去看他,我都知道?!?/br>這次,淵澤身上是幾百種毒,一環扣一環,巫沉夜再也沒有余裕解開。巫即離一直守在他身邊:“師父,這個毒我研制了好幾年,我自己都解不了。你看師父,并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會,你怎么能拋下我,妄想卸任呢?”真的治不了,度命雖能起死回生,但復活的血rou依然有幾百種連環毒,巫沉夜他,解不了。巫沉夜靠在淵澤身邊,溫柔地看著床上的人,拉住他的手。年少互生情,沒想到一番情誼卻害了淵澤。“沉夜大人,需不需要我給淵澤大人擦洗一下?”砃上前問。巫沉夜點頭,聲音微弱地道謝:“謝謝?!?/br>正收拾的時候,屋外傳來猛烈的敲門聲:“師父,你開門!”屋內沒人回應。砰砰聲不停,屋外人暴躁地要破門而入了。巫沉夜起身,走到門前給他開門。巫即離一眼看到巫沉夜就抱住他:“師父!”巫沉夜被他勒的要窒息,使勁掙了掙沒掙開:“放手?!?/br>巫沉夜長久確立的威嚴使身上的少年人放開了手,少年人像個小豹子般敏捷,看著他認真道:“師父,你看,你救不了他?!?/br>巫沉夜沒理他。“可是我可以救你?!鄙倌耆烁吲d地笑。“阿即!”巫沉夜察覺出他的意圖,嚴厲制止他,“你莫忘了身上的責任!”少年眼淚滾滾而落:“我不想當大巫醫,我想一直陪著你?!?/br>巫沉夜忽視他眼里的希冀,疲倦道:“你出去吧?!?/br>“你無非是因為我死了,再也找不到好徒弟了!你其實既恨我又討厭我,是不是,師父!”“滾出去!”巫沉夜極嚴厲地命令他。巫即離冷冷斥笑,惡狠狠地盯著他,毫不留情地一掌將他的師父拍暈。砃看了出戲倒也冷靜,把淵澤收拾好,一聲不響地走到杜圖玄雙身邊。巫即離把巫沉夜抱到床榻上,親了親他。“呵呵?!蔽輧闰嚨貍鱽砟吧男β?,一個人憑空出現,“來的巧,竟看了出好戲?!?/br>砃見鬼地指著他:“九,九?”許玖扭頭:“你認出我了,大管家?!?/br>九的樣貌跟分開時差別頗大,少年人的圓潤秀氣變得俊朗分明,連身量都高大了些。砃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真是你?”許玖不答,走到杜圖玄雙的床榻邊,看著煥然一新的杜圖玄雙,挑眉道:“還沒死呢,就換上壽衣了?”邊說邊動手將對方身上礙眼的東西扒的一干二凈。砃當然不許他妄動,上前就要阻止:“你別動大人!”九輕而易舉定住了要撲上前的大管家:“有什么不能動的,他光著的時候我又不是沒見過?!?/br>巫即離從他妖異的出場方式中回過神來:“你是誰?”“我是能幫你的人?!?/br>少年人一臉防備。“我可以救巫沉夜,你也不用給他度命?!?/br>“為什么?”“他讓這個笨蛋過來送死,我怎么能不回報他一下?!?/br>少年人抱著巫沉夜:“我并不知道有醫術如此高超之人?!?/br>許玖沒理他,專心地給杜圖玄雙醫治。屋內清醒的二人詫異地看著他憑空變出來的各種東西,跟有自己的意志般一樣樣跳到他手里,許玖飛速地在杜圖玄雙身上上藥。……很快,一聲輕咳打破了屋內的寧靜。昏迷垂死的杜圖玄雙竟然睜開了眼。許玖的身影映在那雙失神的眼眸里:“九……”許玖脫下自己的衣服給他披上:“是我,你先睡吧?!?/br>“不……”床上的人掙扎著要抓住他。許玖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睛:“我不會離開你的,你放心?!?/br>那雙眼終于抵不過困意又昏睡過去。許玖安撫過杜圖玄雙,然后走到巫即離的旁邊,指著巫沉夜:“你要不要留下他?”巫即離抱著巫沉夜狠狠點頭。許玖笑:“那你好好照顧他啊?!?/br>巫即離小豹子似的眼睛又瞪圓了。現任在自己眼前干掉了前任而后取而代之,對巫沉夜來說定然極為酸爽。死了不就不好玩了么。……巫醫塔的喪鐘敲響,全城的人都知道發動改制令的人死了。人人反應不一,遺憾者有之,擬定的謀殺計劃還沒實施就破產;悲憤者有之,想鞭-尸-掘-墓這人竟進了焚化爐成了一捧灰;當然也有傷心者,有無動于衷者,諸多的情緒隨著人死漸漸湮滅,這個王上的私生子在將王城攪動的風云變色后猝然辭世,全然不管身后事。杜圖莊園。他的新主人來到后將莊園的舊人打發走了大半,連粗掃都換了一批。城內大族還想給新領主擺接風宴,期盼這人勿要同前任般不給他們活路?,F任聽說是晉公家的大公子,但自從他來這里后任何人都沒見過他。有人說這領主不滿領地貧瘠搬到王城了;有人說領主跟前任一樣是個病秧子;更有人揣測新領主根本沒來過。無論新領主如何不見蹤影,但杜圖莊園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