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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布改制令后,杜圖玄雙被千夫所指,玄公甚至要一腳踹死他。一個要踹,又沒有真心人攔,雖有宮仆替他擋了下,但那一腳還是結結實實踹到身上了。杜圖玄雙捂著小腹,臉色更白了層,但神情冰冷,絲毫不見軟化。他將目光投諸道王座之上,眼有些花,冷冷甩下一句:“這改制是加了公主令的,你們,咳咳,要公然違令不成?!”哄吵這才安靜了會,眾人目光齊刷刷也看向王座,一個人站出來:“王上,杜圖玄雙私用公主令,這大逆不道,令當作廢啊王上!”杜圖容面前攤著那份引起軒然大波的改制令,他著實老了,聲音滄桑沉痛:“藍微一輩子沒用過公主令,這可能是我兒在這世上最后一個心愿了……她的靈柩還停在王宮,本王,本王……”杜圖容說著說著,說不下去了,身體微微顫動,沉浸在喪女之痛內無法自拔。議事廳有一瞬間的安靜。當今王上疼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公主又是為他而死,痛失愛女也許會讓這個王者做出不理智的決定。眾人心念電轉,沉痛的沉痛,勸慰的勸慰,議事廳又炸鍋了。杜圖玄雙冷的發抖,聽到杜圖容的話后終于松了口氣,指了指議事廳大門:“走?!?/br>宮仆也機靈,看他幾近昏厥的樣子,慌慌張張推著他跑出來了。“杜圖玄雙跑了!”“攔住他!”有大臣見了,慌忙大喝。幾個一等貴族一直沒動,杜圖容也神色不快:“他我看他已經昏厥了,先讓巫醫治治吧?!?/br>開口的大臣畏縮地退到一旁,議事廳又開始討論改制令。杜圖玄雙并沒暈,相反他出奇清醒,只是身體非常痛,不過越痛他越清醒,出了宮門到御街上的時候,他能非常清晰地聽見外面的人聲獸鳴。巫沉夜的藥果然有用,不知這街自己還能走幾次。他掀開獸車的廂簾,靜靜地看街上熱鬧的風景。“噠噠噠”,快速的獸蹄聲傳來,緊接著還有躲避的驚呼,熱鬧的街一時紛亂,聽聲音似乎是朝自己這邊來的。獸車不自覺停下了,杜圖玄雙有些不滿,探頭去看誰在當街放縱。他身體稍微側傾,半邊臉露出獸車外,遙遙看見前方一個疾馳的身影,那沙塔獸背上是一個渾身漆黑的男人,臉黑的跟那身衣服一樣。杜圖玄雙皺眉,臉收回去,吩咐道:“給晉公子讓個路……”他話還沒說完,在獸車動的剎那,他聽見外面一聲驚雷般怒喝,接著是女人驚恐的尖叫,獸車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倒,杜圖玄雙只覺勁風襲面,摔出車廂,身上突然壓住了一個沉甸甸的身軀。“噗!”耳旁一聲響,似利器入骨,壓住他的人悶哼一聲。平民sao動更甚,忙不及逃竄奔走,有親衛拔出兵器在奮力砍殺。杜圖玄雙劇烈喘氣,眼睛重影更厲害了,視線內一片模糊,他伸手去摸背后的人,試圖分辨出是誰。背后那人倒也硬氣,生怕把他壓死般,很快爬起來,讓他有個翻身的機會。“晉,晉空?”杜圖晉空肩膀中了一箭,他單膝跪在地上,抓著箭柄眼也不眨地一把拔出,鮮血立即噴涌出來,滴滴答答落了杜圖玄雙一身。血液猝不及防地濺進杜圖玄雙的眼睛嘴里,他難受地晃了晃:“晉空?”杜圖晉空這才看他,用一種十分譏誚地、很遺憾沒把他壓翹辮子的語氣道:“你命挺大?!?/br>杜圖玄雙試著坐起來,然而身體不聽召喚,使了幾次力仍是躺在原地,索性不再掙扎,他大口喘息著,邊咳邊問:“你沒事吧,傷口,傷口快去處理一下……”又是一聲嗤笑,杜圖晉空拎麻袋似的將他拎起來:“都成一把骨頭棒子了,依然在惹事?!?/br>杜圖玄雙閉了難受之極的眼睛,只輕輕道:“謝謝你救我?!?/br>提著他的人臉僵了僵,譏誚也不見了,干脆把這一把骨頭棒扔到自己的獸車上:“我可不是白干活的?!?/br>杜圖晉空帶了不少親衛,他剛才在前面沖,后面跟著一溜他的車駕親兵,等他將射向杜圖玄雙的暗箭擋下時,他的親兵也動了,迅速投入到圍攻殺手的陣營里。此時他坐在獸車上,外面的撲殺還在繼續。他手里攥著從身上拔出的箭,臉色黑沉地看著箭頭的血液變成黑色。他心跳到現在仍舊劇烈非常,捏著這枚冷箭的時候沸騰的心緒快要將這玄鐵融化了,只覺心中五味雜陳,各種情緒雜成一團,到最后都匯成劇烈的心跳,一遍遍沖擊著他的腦神經。杜圖玄雙經此一遭,早都昏厥過去,他被扔麻袋一樣扔到獸車的地板上,而杜圖晉空坐在上方的軟榻上。“啪”一聲,他將箭扣到軟榻上的金盒上,俯身慢條斯理地拎起地上的人。他表情奇異,看了半天,像拍小狗似的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臉,看那臉上泛出血色,下巴一卸,將對方身上臉上的血污搓成泥丸丟進杜圖玄雙嘴里。然后下巴一合。他捏著杜圖玄雙細弱的脖子,左晃晃右晃晃:“好想一把捏斷啊,那聲音肯定很美妙?!?/br>很快他臉上的輕慢不見了,又換上了一副深沉的表情:“你知道我這十年在想什么嗎,我被藥典當成藥人試遍天下劇毒的時候,我在想,我為什么會做到這一步。明明,明明……你也不過如此?!?/br>“咔嚓?!倍艌D晉空模仿著抹脖子的聲音念到,“你脖子斷了?!?/br>他松了手,看下方的人又重新摔回地上。很快屬于杜圖晉空的表情不見了,那副驅殼仿佛換了一個靈魂,他跪到地上,輕輕地將對方臉上的臟污拂去,手指留戀地摸著地上人的五官輪廓。很快,滴滴答答地眼淚落到那張尚存血污的臉上,許玖慢吞吞道:“好了,我報了仇了?!?/br>他將那人抱到懷里:“好了,我原諒你了?!?/br>☆、127|7.7剛提完改制令后杜圖玄雙就遇刺,這將本來就沸騰的輿論推的更高,連街上賣布頭的大媽都知道了,一時改制令深入街頭巷尾,被人津津樂道,暫且不提。杜圖玄雙被帶進杜圖晉空歇腳的舊晉公府,下車的時候杜圖晉空溫柔許多,起碼不是一副拎麻袋的姿態了,人是被他抱進殿中的。然后晉公府閉門謝客,一層層殿門全部關的嚴嚴實實,很快整個晉公府森嚴安靜地像墳墓。杜圖玄雙衣物被扒的一干二凈,在靈水中囫圇涮了一遍后,許玖又將他拎出來,放置在寢宮的床上。然后他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大卷布包,抖開密密麻麻的金針銀針,點燃朱彤石,然后他開始就著火焰一根根扎到杜圖玄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