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7
個世界,妄圖跟在個世界產生緊密地、不可分割的聯系。作為一個外來者,一個前世已經成熟過的靈魂,他已經無法再像嬰兒一樣白紙似的重新開始,他是一首別人弾到一半的曲子,突然換到一個不通樂理的人上場,周遭的眼光讓他孤獨倉皇膽戰心驚,不敢以本來的面目現世,生怕紕漏太大不可挽回。而杜圖玄雙是聽到“許玖”的人。他讓自己熱愛上了這個世界,并期望天長地久。然而這關系還是斷裂了。許玖捂著臉,前所未有的心喪若死。他愛著杜圖玄雙,可他捧著自己的心,對方竟然看不見。或許看見了,不然哪來那么多銀幣呢?“呵呵?!痹S玖撥弄著甕里的銀幣,站起來沿著杏花林到處走。這些杏花也不知道會開到什么時候,只是這漫天粉白,猶如一場浩大的葬禮,像是要把人埋進去。隔著溪流,雕欄畫棟的另一頭是挨在一起的幾塊藥田。而如今第八塊藥田的作物已經成熟了。許玖隨意地填著藥典,自從他在巫醫族搬空了對方的煉藥房,不僅藥典大大充實——巫醫族的藥房里集中了整個大陸的藥材,而且使填寫新物種的難度大大降低。很多要素系統都自動生成了,根本不需要像一開始似的急的團團轉半個月都難開啟下一塊藥田。這或許也是藥典空間的一個獎勵。擁有的主人越勤奮,發現的新物種越多,藥田開啟的難度越低,甚至只要等著作物成熟直接寫個名字就生成了。而藥典也更像一本藥典了,不僅內容翔實,充實后的藥典更是變成了一片瓊樓臺閣繁花萬里,整個空間早已翻天覆地大變樣。耳邊滴滴聲不停,許玖攤開藥典,眼見著第九快藥田出現。滴滴聲太吵,他煩躁地揮揮手,決定出去。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許玖突然出現在鳥背上,將正在窩里睡覺的離車獸嚇了一跳,“咕咕!”一串就要回頭啄。“噓,是我?!痹S玖輕輕地從離車獸身上下來,艱難地爬出鳥窩。往外翻的時候離車獸見他費力,還用翅膀頂了頂。許玖被順利頂出鳥窩,跪伏到石板地上。今天一天他都是冷靜的,可能是醒來后吃了太多藥的緣故,身上非常乏力,導致腦子與身體不同步。就像他明明不覺得悲傷,眼淚卻大滴大滴滴落一樣。“咳?!彼宋翘?,低頭坐在地上,在大鳥好奇地注視下打算露天而眠。“咕咕?!贝篪B眼珠隨他轉了半天,見這個人類居然躺倒地上打算睡覺了,非常難以理解地咕咕叫。許玖困倦至極,況且這溫度涼爽舒適,睡覺正好。他幾乎在躺倒的瞬間就睡意昏沉,對大鳥的招呼聲充耳不聞。離車獸的話沒得到回應,它側耳聽了會,縮了縮頭,咕咕地將腦袋重新埋到翅膀下。許玖是大字型躺的,肩膀上的傷口壓在地上,一瞬間激痛后是地板的冰涼,接著又開始滾熱。他想起初結契的時候,杜圖玄雙在他肩膀上咬了個牙印,笑的十分羞澀。然而契約已經不存在了。許玖卻只是困,想長長久久地睡上一覺。“咕咕?!卑胍沟臅r候,離車獸聽見旁邊的抽泣聲,納悶地抬起頭。鳥巢外面,那人仍舊睡在那里,只不過大字仰躺改成蝦米側躺,傷口的一側晾在月光下,地上是深深淺淺的陰影。外面的人類睡著了,可是他在哭。離車獸左看看又看看,偏了偏腦袋,覺得這人定是冷了。想來石板又硬又涼,非常不討鳥喜歡,哪有軟綿綿的窩舒服呢。離車獸爪子一抬跨出窩,叼著許玖的腰,將人帶進窩里。叼的時候他聞到了一股很強的血腥氣,地上的陰影一半是好聞的血,一半是眼睛里的水。然而這人卻是還在睡。大鳥“咕咕”地將這人埋在翅膀下,腦袋重新鉆進另一扇翅膀,月光亮堂堂的,周圍又寂靜了。第二天許玖在腥氣撲鼻的大窩中醒來。離車獸罕見地沒出去覓食,而是趴在窩內等他睡醒,可大鳥終究閑不住,身體一直在簌簌擺動。許玖睜著眼睛看天,一動不動。離車獸奇怪,“咕咕”,用翅膀推了推他。“嘶——”一動之下撕心裂肺的疼,讓躺著的人回過神來。“咳咳?!痹S玖試著動了動,“鳥爺?!?/br>“咕咕?!贝篪B又推了推他,自己率先蹦出窩。許玖躺在窩里活動關節,身體一直在細細發顫,疼痛在清晨的薄霧中分外清晰。太陽快出來了,許玖還沒爬出窩。離車獸劃拉著地板,焦急地咕咕叫,太陽出來了它要去打獵了!“慢一點,慢一點……”許玖安撫著焦躁的鳥,順著鳥頭順利爬出巢。他又想起昨天的驅逐令,城堡所在的地界雖然現在荒涼了,但仍在聚居區范圍內。法令規定被驅逐的人有十天安置時間,十天之后會正式被趕到真正的荒原。他在床上昏睡了兩天,昨天一天,今天是第四天了。“去吧,鳥爺?!痹S玖目視著大鳥展翅離開,逐漸變成一個黑點。許玖順著臺階往下,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城堡。真正的荒原上野獸叢生,人口稀少到幾乎沒有,而且基本上都是野人?;脑瓕ι钤谌祟惿鐣械娜藖碚f是個避之不及的地方,被驅逐到那里的人聽說很快會被野獸吃掉。這還是阿媽當初講給他的。還有六天時間,可以讓他回家告個別。許玖出了大門坐在臺階上,閉了閉眼睛。事事大夢一場,一人成灰。陽光越發濃烈,開始顯示出灼人的溫度。他打算后天回家,之所以不今天回,是因為他實在應付不了他人的一切情緒。不管那是悲傷還是譏諷抑或其他,他都無法承載,找不到正確的姿勢應對。傷口被太陽烤炙地生疼,他又進了空間??臻g里是一派人間仙境,比外面不知好上了多少。然而這一個人的瓊臺樓宇太空曠寂寞,不過此時正好。許玖和著靈水吃了兩丸藥,躺在矮榻上睡覺。杏花枝探進亭中,上面系著紅綢帶,隨著微風輕輕擺動,花瓣靜靜飄落。以后在空間生活也好,里面有住的有吃的,住悶了還可以出去打打牙祭。幸好還有個空間。他不再猜測杜圖玄雙的意思,把他趕入荒原是想讓他死還是生,他只想好好睡一覺。外面的時間又近傍晚,許玖出來的時候手上拎著空間里拔出的蘿卜,蘿卜在靈水里洗過了,水靈靈的蘿卜整整齊齊碼在鳥窩,許玖則坐到天臺上等大鳥回來。遠方有個人騎著沙塔獸往這里跑。許玖注視著那個黑點,試圖分辨出那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