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樣行不行，冬月的時候讓大家多在坑底儲雪，坑越深越好，雪保存的越久，會有一段時間不缺水?！?/br>
長者點頭：“我平時也儲雪，但天一熱都滲到沙里了，那我挖深點試試?！?/br>
許玖撫著手里的皮子：“嗯，阿伯看這皮子可以賣出去么？”

☆、第50章

長者撫著皮子：“這么好的東西，賣出去不難?！?/br>
許玖想了一會：“如若有這種皮子，能銷到哪里去呢？”

“莊園有官營的皮子作坊，城內很多有錢人會在商鋪買皮子。大街上還有散戶擺攤，也能賣出去不少?！遍L者侃侃而談，“老了，好久沒去莊園了，你在莊園應該比我清楚?！?/br>
“散戶的皮子做工比較粗糙，味道也比較大，腥味沒除干凈。但是因為便宜，生意還不錯。商鋪的皮子三六九等，最上等的跟咱們這塊差不多，能賣一個銀幣，在城內富人中很流行?！?/br>
“一個銀幣？”老者低頭看手頭的東西，“這塊皮子值一個銀幣？”

屋內其余人聞聲皆抬頭，都被嚇住了一般。

許玖看了看阿媽他們，點頭：“這皮子確實能賣一個銀幣?！?/br>
老者靜默半晌：“這東西不是你買的吧？”

許玖沒回答，轉而問另一句話：“阿伯，如果咱們有這種皮子，如何將它們賣掉？”

長者握著杯子的手顫了顫：“你的意思呢？”

“不能去莊園賣，一則，皮莊是官營，我們進不進得去城還難說，只要一出現在街頭立即會被注意到，可能賺的就是斷頭錢。再者，賣皮子的散戶一般都是家傳手藝，他們都有各自的潛規則，外人貿然進入只會激化矛盾，引起麻煩?！?/br>
長者點點頭：“荒原上的人哪個都不是善茬，你確實長出息了?！苯又掍h一轉，“說了這么多，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阿伯，這皮子是我自己硝制的?！?/br>
“什么！”屋內三人異口同聲。

許玖暗暗提了口氣，肯定地點點頭。

長者站起來，指著許玖：“你——你——”

許玖也站起來，仿佛并不知道自己說了個多讓人震驚的消息，面上一派淡然：“阿伯，如果您找到皮子銷路，我可以把這個手藝先傳給阿媽和阿麼，讓咱們村子有項其他收入，也是感謝阿伯和阿麼照顧我?！?/br>
阿媽首先憋不住了，大聲問道：“九，你說真的？”

許玖看向長者：“這還要看阿伯的意思?！?/br>
老者激動地捶了捶胸：“我什么意思？！這是天大的好事，不接住是我腦子被石頭砸了！”

許玖笑了出來，暗暗把手心的汗擦掉：“我還怕阿伯不同意?！?/br>
“你這小子就是心眼多，還套了我半天話！”長者生氣拿手杖敲他，“鬼心眼這么多，我活這么大年紀，還有什么能嚇住我的！”

“是是?！痹S玖乖巧地點頭，“阿伯這個事還要先保密，我的意思是幾個人先試一試。另外，阿伯不要說這個方子是我說的?！?/br>
“怎么？”

“不想引麻煩。阿伯，我現在只要好好在莊園當仆人就好，不想招惹別的事?！?/br>
老者沉思：“是不是方子的來源不正當？”

“阿伯放心，這方子絕對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但是阿伯也知道，財不露白，如果讓別人知道方子是我給的，恐怕麻煩也會一串串的跟著?！?/br>
長者點頭：“那就先不說?！?/br>
二人商議妥當，快中午的時候，許玖謝絕了長者家的餐飯，跟阿媽一起回家。

“九，你哪里知道的方子？”

“阿媽，方子是我自己琢磨的?！?/br>
阿媽看著他，突然很陌生：“九，你現在主意大了，鳥兒長大了，都是要高飛的?！?/br>
許玖抬頭，天空悠然高遠，不時有飛鳥斜掠而過，笑道：“是啊，阿媽。它們都飛到哪去了？”

阿媽怔怔：“我的九……也不知道飛到哪去了?！?/br>
許玖猛地回頭，心里驚濤駭浪，張了張嘴：“阿媽？”

女人看著他，伸手摸他的頭：“幼鳥雖終將會離巢，但還能記掛著阿媽就好?！?/br>
許玖臉色發白，下意識地點點頭。

回家后，他躺在屋后的沙坑內，腦內只有一句話：原來她也知道。

許玖揉了揉臉，抬頭望天，再一次感覺到初來時的空茫和無所著落，還有如坐針氈的羞恥感。

他從來不是個好演員，他不知道以前的九是個什么人，也無法做個盡職盡責的扮演者。連八都看出來了，更何況生之養之的母親？

他不愿意想，一切那么荒謬顛倒，心里總有個角落惶惶不可終日。當時急著想離開家，也是要隱藏這份倉皇吧。

沒人知道他是許玖。

逢君一相許，報之以瓊玖。

……

粗壯的女人出現在他上方，還是平日的大大咧咧：“躺在這干什么，還不去吃飯！”

許玖僵硬地扯出一個笑，爬起來拍掉身上的沙土跟在后面。

“這是你帶回來的rou，你不是想吃熟的？我給你煮了煮?！?/br>
“謝謝阿媽?！痹S玖接過大塊啃起來。

“說什么謝謝，毛病就是多！”

許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阿媽，咱們這里能借到獸車嗎？”

“你阿伯家有個破板車，但是沒有駕車獸?！?/br>
許玖笑道：“太好了，我可以拉阿媽去城堡看看?！?/br>
“去城堡？”

“是啊，如果想學制皮的話一起去城堡正好?！?/br>
“好，我去跟你阿麼說說?！?/br>
許玖點頭。

阿媽出去了，許玖吃完也自顧去收拾東西，待阿媽回來，身后還有長者的老婆。

“你阿伯說如果走的話就趁早，吃過飯就可以出發?！?/br>
許玖并不意外，帶上兩個人的話，現在走確實比抹黑走強很多。

他點點頭，扎好包裹：“阿媽你也收拾下，我去套車?！?/br>
言罷幾人各自行動，等許玖把板車套好后，阿媽拿著半扇羊rou給五的阿媽，讓她幫忙照顧下葵獸。隨后鎖上石屋，坐上馬車，三人在濃烈的陽光下出發了。

許玖趕得慢，一是路不太熟，再者顧慮到后面兩個第一次出遠門的人，聽她們聊天也是種享受。

“那村子跟咱們大沙村差不多?！?/br>
“沒咱們村好看哩，連人都沒有?！?/br>
……

“那就是莊園啦？看著好想個大鳥巢！”

“那黑塔好高！聽，那大屋子里什么在響？”

許玖回頭，發現二人好奇地盯著石料廠，遂答：“那是石料廠，莊園的產業?！?/br>
“那石墻里面就是莊園么？”阿麼好奇。

“是，從那個城門進入城墻，就是外莊園，是個繁華的城市。阿媽說的那個黑塔，是內莊園，那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