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夫卻覺得十分安心。

    美國隊長好像已經明白自己的心意了，面罩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伴隨著而來的是十二分的專注和小心。

    人海茫茫的時間浪涌之中，究竟是誰抓住了誰？

    史蒂夫不經意間，在某個夜晚看到了女孩跌跌撞撞地入住了這個城市，卻沒能發覺到她從布魯克林悄無聲息的離開。

    他看見了女孩無論晴好還是陰蔽，雖然笨拙地處理著瑣事，但也溫馨而樂觀的工作生活，卻沒能意料到現實世事對她無常的傷害。

    幾次‘無意’路過旅館，伊里斯苦惱著，但是認真掰著手指的算術讓自己停下了幾秒的腳步，躊躇輾轉。

    偶爾‘心血來潮’地來到故鄉的街頭，他的心里并不是預想好，來回憶過去的理由，而是女孩待人雖然僵硬生疏，卻也可以感受到熱心的神態。

    史蒂夫覺得自己是如此地熱愛著布魯克林的生活，那段時光明明該是他記憶里最為平常也是最為燦爛的一筆，因為它單純地屬于‘史蒂夫·羅杰斯’這個名字。

    可是在他醒來以后卻再也不愿翻到那一頁。

    理智告訴他，自己確實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但是美國隊長居然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正在試圖使用著‘年邁’這個理由逃避世界。

    一個被自己否定，被朋友打趣的笑話般的理由。

    瞧啊，他可是熱愛著這片國土，將自己的生活全部奉獻給她的美國隊長。

    但是有所抗拒的孤獨感，始終是史蒂夫心里的一道坎。

    在這個時代，撕開光鮮亮麗，宛如劇本角色的完美外表，他又是誰？

    史蒂夫·羅杰斯，到底是誰？

    美國隊長覺得之前的自己是如此的可笑，默默地用數不勝數的任務和最簡單的讓身體精疲力盡的方式來捂住自己已經隱隱發炎的創口，而不去深究傷痛究竟是在哪兒發作的。

    好在，他發現的為時不晚。

    史蒂夫也好，克里斯也好，美國隊長也好。

    所有的巧合，所有的命運，還有所有既定的歷史，把這些東西全部拼湊起來，才造就了自己的人生。

    “恩，J先生?！币恢庇^察著小丑自娛自樂的表演，又盯了一會兒讓她渾身不舒服的倒計時，伊里斯還是決定開口，和這位腦子里肯定有個部分短路的家伙說說話。

    “每次逃獄、被蝙蝠俠再抓起來，再逃獄，重復這個循環你覺得很有意思么？”

    這是她心里最想得到回答的問題了。

    “噢，女孩?！彼倪@個問題顯然是小丑樂意解答的，只見他立馬就把自己的臉湊到了伊里斯的眼前，蹲在地板上，雙手撐著頭的樣子居然讓她覺得有一點點的......可愛？

    不對，一定是她哪里也壞掉了。

    自己居然會覺得，這么個驚悚的大男人，嘟著嘴抱怨的樣子，像一個得不到玩具的熊孩子？

    “他為什么不理解我呢？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他的語氣委屈極了，惡狠狠的眼珠緊緊盯著伊里斯，像是將她當做了遠在另一邊的蝙蝠俠，“明明整個世界只有我們兩個是正常的人，為什么你就不理解我呢？”

    “我是那樣的愛著你啊，所以才想讓你看見這個世界的真相~”

    “你怎么就愿意聽信那些瘋子所展現給你的一切呢？！”

    “守護無聊、愚昧的哥譚？”

    “......”伊里斯覺得自己還是閉嘴比較好。

    免得等等小丑從自我陶醉里醒過來，一個不順眼又想玩出什么新花樣。

    默默地將背在身后的手臂上的一塊人造皮膚撕下，里面藏著的發信器立馬就開始了工作。

    耳內的耳機終于傳來了久違的沙沙響聲。

    再說這一頭，蝙蝠俠和羅賓兩個人面對孤身一人的小丑女，他們該是游刃有余的才對。

    但是這位從醫生轉變成的罪犯，著實是一個讓兩人都十分頭疼的對手。

    心理學的手段被哈莉運用得淋漓盡致，沒有愧對了她畢業單上的好成績。

    前一秒也許她才陷入了羅賓制造的陷阱，可是下一秒她就能以一個不可思議的柔韌的動作從蝙蝠俠的細微習慣中找到脫身的辦法。

    也許這一刻瘋狂的舉動讓你覺得她是在不要命地在同你拼命，下一刻她就能猥瑣地躲入了自己熟悉的黑暗中守株待兔。

    于是布魯斯和迪克對視了一眼，立即就變成了互相守護著背部的方式，任憑哈莉如何挑撥，都不為所動。

    這個戰術生效了，小丑女的心浮氣躁讓她自己吃了一個大虧。

    常年守候在黑暗中的蝙蝠最不缺的就是等待時機的耐心。

    第一次與這兩位哥譚騎士打交道的哈莉，立刻就付出了認知這個事實的學費。

    “沙......沙......”

    就在小丑女謹慎起來之時，布魯斯和迪克的通訊器中同時傳來了接通的響聲。

    “蝙蝠俠？羅賓？”即使音色有些失真，但是兩人瞬間就認出了女孩的聲音，“你們聽得見么？”

    “伊里斯！”羅賓小小地歡呼了一下，“你沒事吧？”

    “當心，注意周圍?！彬饌b就要更為謹慎了，他抗住了小丑女陰沉著臉色的一陣猛攻，才對女孩提醒道。

    “我暫時沒事?！奔贝俣÷暤脑捳Z讓兩人都沒有開口打斷，“我只是想告訴你們，二選一是一個騙局......”

    “嘿，小可愛?！斌E然放大的輕柔顫音自然是小丑，“給你的時間結束啦，蝙蝠，你再次選擇了哥譚？”

    “嗯唔~好吧，意料中的選擇？”

    “親愛的你這是什么意思？”

    小丑女直接將她手上的武器向后一丟，為了小丑能聽見自己的聲音，她還特意加大了音量。

    這讓少年羅賓拿著通訊器的手不禁向她那個方向偏了偏。

    “哦，謝謝，小鳥~”對于迪克的上道她很是滿意，三人不知怎么就停下了剛剛還在熱火朝天的交手。

    蝙蝠俠的目標是拆除炸彈，哈莉的目標是小丑，其實雙方都已經無心再進行纏斗。

    “小布丁，意料之中是什么意思？”哈莉的眼神在瘋狂的愛情與憎恨之中來回轉移，最后定格在了嘲諷的笑容。

    “等等，我忽然就不想在這里聽你的回答了呢，回見~”

    “那么我有事先出發，你們繼續？”

    哈莉從一邊的車庫中取出了一輛早就預備好的，一看就是馬力很足的摩托車。

    帶上頭盔的她看都不看蝙蝠俠和羅賓，直接駛向上了公路。

    “呃，小丑這是即將被家暴？”少年羅賓試探地說道。

    布魯斯摸著迪克不明就里的小腦袋，深沉地說道：

    “以后找對像，找一個笨一點沒關系，腦子可千萬一定要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