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唱不唱不唱滾?！敝鞴苊Φ牟恍?，怒道，“能不能唱？”

“能！”

“去換演出服?！?/br>
演出服難看且油膩，不知道多少人穿過，從來不洗。徐渭拎起一件帶鉚釘的夾克，這只能遮住胸口吧。

茅時俊咬牙，說道，“換吧?！?/br>
換衣服時間很短，只有幾分鐘。

他們還要現場排練歌曲，這是當下最流行的搖滾快歌，并不適合徐渭?？芍鞴苷f的很清楚，不唱可以滾蛋。

“徐渭?！泵r俊握住徐渭的肩膀，“行不行？”

“行?！毙煳夹Φ?，“男人能說不行么？”

徐渭穿鉚釘背心，露出里面小麥色肌膚。褲子更夸張，從大腿到膝蓋一片清涼。離上臺還有十分鐘，徐渭的電話響了起來，來電是母親。

他直奔洗手間捂著電話接通，“媽?！?/br>
“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

徐渭關上門把音樂聲隔絕在外，往最里面的隔間走，“去同學家復習功課，最近作業比較多——”徐渭拉開隔間門，立刻停住動作。

“那你晚上回來路上小心點?！?/br>
徐渭瞪大眼迅速拿下手機掛斷，隔間里一站一跪兩個男人，就那么大喇喇的展現到眼前。徐渭有些懵，往后退了兩步點頭?！皩Σ黄稹?/br>
其中背對著他的男人回頭，暗藍色的襯衣，矜貴俊美的一張臉。一雙銳利又沉邃的眼掃過徐渭，徐渭認出來他。

剛剛在門口碰上的男人，大概是這家夜店的老板。

“抱歉?！?/br>
徐渭退后兩步，電話又響，他拿起來接通老貓聲音落過來，“你去哪里了？演出要開始了，趕快?！?/br>
徐渭嗯了一聲，轉身大步走出洗手間，關上門狠狠一揉臉。

媽的！這都什么事兒！

徐渭飛奔回去，老貓把吉他遞給他，“盡快，縮短時間了，兩分鐘，上去不要那么死板。盡量奔放點，我們這首歌需要氣氛?！?/br>
徐渭抱著吉他拿著撥片，“嗯?！?/br>
鍵盤手鼓手，他是吉他和主唱，非?？斓囊皇赘?。

徐渭的音色不適合。

隨著主持人的喊聲，他們走上舞臺。燈光落到徐渭身上，他握著撥片，大腦一片空白。第一個音階響起，架子鼓的聲音響徹全場。

徐渭開口，清冽嗓音實在撐不起這樣奔放的搖滾樂。他長相冷峻，肢體也僵硬，臺下有噓聲。徐渭腦袋里嗡嗡的，他握著吉他的手很緊，堅持把一首歌唱完。一瓶啤酒拍在舞臺上，客人叫囂，“唱的什么狗屎？不喝酒就不要走了！”

年輕英俊的男孩臉上還有著稚氣，手足無措。

老貓握住徐渭的手腕，走過去拿起啤酒說，“他很少唱快歌，不是很適應，對不起，我來喝?！?/br>
老貓經?；爝@種場所，仰頭一瓶啤酒喝完，一抹嘴邊酒沫。

那邊叫囂的客人把一箱酒放上舞臺，說道，“讓他喝?！?/br>
“請你喝酒，給個面子?！敝鞒秩诵χ鴪A場。

徐渭走過去拿起一瓶啤酒仰起頭喝，一口氣喝一瓶很嗆，不是誰都能辦得到。酒噴了出去，徐渭抹了一把臉，放下酒瓶，“謝謝?！?/br>
干凈的少年嗓音通過話筒響徹整個大廳，徐渭鞠躬，拉著老貓大步往回走。

噓聲一片。

他們剛出去主管劈頭就罵，“你們唱的那叫歌？那是數來寶！誰找的人？這都什么素質！趕快滾蛋！”

“我們的酬勞——”老貓試探著說。

“還酬勞呢？就你們這樣我沒朝你們要錢就算仁慈了！趕快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們！”

三個人出門，徐渭摸出錢包取出里面僅剩的五百塊，“今天怪我，不能讓你們倆白跑一趟?！?/br>
老貓把徐渭的錢包塞回去，嚷嚷道，“找地方擼串，什么狗屁酒吧，不把我們當人，我也看不起這破地方?！崩县堉钢兹諌艟薮蟮腖OGO牌，咬牙切齒，“待以時日，老子成氣候，我讓他們都跪著求我?！?/br>
徐渭很少喝酒，頭暈的厲害。把錢包裝回去，背上吉他，“我就不去了，我先回家了，回去晚我媽要擔心了?！?/br>
“再見?！?/br>
徐渭跨上自行車狂奔出去，狠狠抹了一把臉，今晚一塌糊涂，全是因為他。

到家是十二點，徐渭扔下書包主臥門就打開，披著外套的母親睡眼朦朧，“才回來??？吃飯了么？”

“吃過了?！毙煳颊f，“你趕快去睡吧，我睡了?！?/br>
徐渭越過母親快步回到臥室，關上門把自己扔到床上，狠狠捶了一下床。這么好的機會，被他喪失掉。

第二天早餐期間徐渭沒見到父親，“我爸呢？”

“去S市了?！?/br>
徐渭三兩口吃完一個餅，母親把牛奶放到他面前，“喝完再走?！?/br>
徐渭不愛喝牛奶，皺著眉頭端起杯子喝完，說道，“那我走了?！?/br>
“好好讀書，專業課也好好讀，玩音樂不能當飯吃?！?/br>
“嗯?！?/br>
徐渭拎著書包斜挎著，下樓推出自行車，眼皮開始跳。徐渭揉了揉眼睛，春天毛病非常多?？諝庵袕浡?，吹的人睜不開眼。

徐渭一路飛馳，踩著鈴聲進教室。

老貓發短信過來，“我又聯系了一個酒吧，同意我們唱自己的歌，周六?！?/br>
徐渭翻開書本，他文化課一般，就是混日子的水平?？粗n本，莫名的又想到昨天那個美艷的男人。

當時沒反應過來，現在徐渭仔細一想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把自己惡心的夠嗆。

脊背被筆戳了下，徐渭回神轉頭對上一雙清麗的眼。

女孩嬌羞道，“給你的?！?/br>
粉色的信封，上面畫著幾個心，看起來很可愛。

“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迸⒑邘?，低下頭，徐渭后脊背汗毛直豎收回視線打開信封看到一封情書。

寫的很不怎么樣，文筆很差，徐渭圈出兩個錯別字把信還回去，“幫你修完了，寫的還不錯，加油你會成功的?！?/br>
女孩一愣，“??？我不是——”

徐渭朝她比個勝利的手勢，“加油！”

徐渭及時收回視線呼出一口氣，從小到大他收到無數的情書，徐渭現在沒有談戀愛的心思，故而對情書沒有絲毫的興趣。他又開始啃課本，以他的藝術成績本來寒假的時候可以參加單招，父母堅決不同意他讀藝術學院。當時鬧的很過分，徐渭就退而求其次，打算走高考上藝術學校，這就需要一定的分數。

脊背又被戳，徐渭的好脾氣都要炸了，深吸氣回頭看她。

“又有事？”

女孩叫蘇明艷，一時間不知道徐渭是真明白情書的意思還是裝傻，她也不能再問這件事，轉口道，“明天我生日，請了我們班的好多同學，你也一起來吧？”

“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