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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仁在一邊看著滿臉愁容的女兒,一下子就想到了早逝的亡妻——那時候她也是這樣,一點兒小事就能哭上一天。曾經鄭繡摔了一跤,額頭磕出了一個小傷口,她就開始擔心女兒長大后會因為這小小的傷口而破相,悲愁地幾日都沒能好好用飯睡覺…… 眼下鄭繡這狀況,是怎么看怎么像她娘從前那樣。 他越想越心驚,臉色都變得鐵青了。 “好了,阿繡,真沒事兒的,瞞著你是怕你擔心。阿劭身子骨大小就好著呢,眼下就是還未恢復過來……”薛直不住地勸著她。 鄭仁也幫著開口道:“慶國公府的大夫醫術高超,實在不行往后還能去宮里求御醫來診治,總是有辦法的?!?/br> 鄭繡還是高興不起來,不過因為哭了許久累著了,薛直把她扶到床上躺著,鄭仁也陪在一邊幫著勸慰。 如是過了大半個時辰,鄭繡眼角掛著淚珠睡著了。 薛直輕手輕腳地給她拭干了臉上未干的淚痕,輕嘆一聲,對著鄭仁道:“岳父,咱們去外間借一步說話?!?/br> 鄭仁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鄭繡一眼,隨著薛直出去了。 第177章 177 第一百七十七章 浩夜堂主屋外間,薛直和鄭仁相對而坐。 茗慧上了熱茶,薛直揮手讓她進去看著鄭繡,并讓其他人等都退到了外頭去。 沒了外人,薛直和鄭仁也不用妝相了,兩人的神色俱都沉重起來。 久久的沉默后,薛直終于緩緩開口道:“阿繡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我已經嚴加防范了,卻還是……” 鄭仁點了點頭,嘆息道:“這不怪你?!?/br> “我先前那個想法,您看……” 薛直說的自然是讓鄭繡流掉這個孩子的辦法。 鄭仁蹙著眉,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是好。 “太醫他們怎么說?”沉吟片刻后,鄭仁問道。 “太醫說,治標不治本,有些婦人生過孩子便能不藥而愈,有些生產了卻更加嚴重。若是在眼下,失了孩子,情緒也未必能恢復過來……” 鄭仁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這么說,這法子也是未必有用?” 薛直沉聲道:“可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看著阿繡一日比一日難過……” 兩人此前已經商量過許多回,可每次都是無果。 都說從長計議,可鄭繡肚里的孩子一日大似一日,已經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了。 “我托了從前的舊友四處打聽,聽說兩淮一代有個脾性古怪的名醫,治好過許多大夫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癥,尤其是擅長婦科?!?/br> “還有這樣的奇人?我怎么沒聽下頭人提起過!”薛直驚奇道。 鄭仁又道:“這位名醫身份有些特殊,是前朝御醫之后,被先帝降了罪貶謫出宮,后代便只在民間行醫,不再接觸權貴官員,且這位大夫,是個女子?!?/br> 這就難怪薛直派出去的人沒查到了。他派出去的人打的自然是慶國公府的名頭,那女大夫若是罪臣之后,自然避之唯恐不及。且本朝雖民風開放,卻沒有女子行醫問診的。宮中雖有醫女,但那也只是跟著御醫學了幾年,派給貴人們用的,并不算有品級的。 女子行醫,到底還是為世所不容的。 薛直立刻便站起身道:“那我現在便著人去把那女神醫請過來?!?/br> 鄭仁也是這個意思,他雖然能走通人脈,在民間調查出了有這么一個醫術高超的大夫,卻也沒有能力把那一心避時的女神醫請過來。眼下鄭繡的病情的要緊,他們也顧不上算不算用權勢強人所難了,只想著讓那女神醫來來替鄭繡診治。 * 兩淮一代離京城畢竟有些距離,薛直也不放心其他人,派了一隊自己的親信侍衛去了。侍衛臨行前,他下了死命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不論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人帶回來。 因為那女生意身份特殊,人派出去后,薛直又去知會了貴和長公主一聲。 貴和長公主聽后,讓他放心去辦,萬事有她兜著,并說屆時人來了,若是真是個有本事的,能替鄭繡醫治好,就想辦法去圣前給那女神醫一家求個大赦。 罪臣之后,在本朝還比不上良民,若是能求得大赦,那自然是有利后代的事。 貴和長公主說這話,自然是讓薛直到時候能跟那女神醫談條件,免得到時候人來了,卻不肯盡心盡力為鄭繡醫治。 很快,日子就到了四月里。 鄭繡的身子已經有了六個月,太醫說預產期就在七月。 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慶國公府已經從各地延慶名醫。但中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鄭繡的病癥除了情緒起伏較大,并沒有什么外在病癥。而脈相上,更只是普通的肝火郁結,氣血瘀滯的癥狀,她眼下有著身孕,下火的涼性藥物也不好濫用。因而那些大夫也是沒有辦法的。 孩子的月份漸漸大了,鄭繡卻越發瘦弱,除了一個大大的肚子隆起著,身上和四肢都瘦的一點兒rou也沒有了。她還是十分能睡,也不愛動,但睡了起來卻總覺得情緒低落,高興不起來,似乎什么事兒都不值得高興了似的。慢慢地,她的記性也變差了,經常已經吩咐過的事兒轉臉便忘了,且隨著孩子出生的日子越來越近,她也越來越害怕,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日漸消瘦,怕眼下這個時代的醫術,不能讓自己升出個健康的寶寶來…… 鄭繡是知道自己這情況不大對勁的,可她也不懂這個,身邊的人更沒有表現出異樣,她便以為孕中的人都是這樣了。 一直到四月底,兩淮名醫蘇清如來了慶國公府。 蘇清如是不愿來京城的,更不愿意同慶國公府這樣的權貴打交道??蓱c國公府去的人強硬的很,不僅把她的藥爐封了,還把她家中叔伯兄弟都控制了起來。她沒辦法,只能跟著來了京城。 她爹和爺爺都去的早,一家子里頭就她一個醫術出眾,能靠醫術給家里掙口飯吃,不然這衣缽也落不到她一個女子身上。她既然來了,也就存著必死之心了。 可沒想到,慶國公府對她以禮相待不說,還許了替她家求大赦的好處。 蘇清如這才覺得或許這家人跟她爺爺說的京城那些只會用權勢壓人的官宦人家不同。 看看就看看吧,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