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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對我說道。渾身一震,我的第一反應不是去看紅老板,而是抿緊嘴,握緊手中的漏斗?不知是怕什么,被上刑的不是我……要被灌辣椒水的也不是我……看著軍座手里的煙,煙霧一絲一絲順到干冷的空氣里,那半張臉藏在陰影里,薄唇像刀片一樣,尖銳鋒利。“紅二爺,你可知道這咬舌自盡的下場?”軍座深深吸了一口煙,看模樣甚是惱火。我這才記起來去看紅老板,只見他又被吊上了鐵鏈,長頭發遮了眼,下半張臉上滿是血,順著脖子一股一股的染上光裸的前胸。“呵,不就是一死么?”他勾起滿是血液的嘴,滿不在乎的一笑。“混賬!”軍座倏地起身,狠狠給了他一耳光,沾了滿手血?!梆B不熟的東西!”紅老板的臉偏在一側,哈哈大笑道:“養我?張啟山!我二月紅何時要你來你養?”出了奇的冷靜。不由一驚,這才是紅老板……近些日子來從未見過他這幅模樣,不是昏睡便是享受嗎啡快感的那個慵懶的人兒……怎么成了這樣?“真是說兩句就要尋死的貨色?!避娮届o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指間的煙,“婊子戲子不分家。行個福身禮【】就變了臉,尋死覓活?!币豢跓熜煨靽娚霞t老板的臉頰。夾著橘紅簇亮的煙頭比劃兩下,最后照著肩膀按滅一半,煙頭瞬時收斂了些許光亮,順著身體側線一路燙下去,直至煙頭熄滅。紅老板身子劇烈的顫,本可以躲的,依照本能也該斜斜身子躲那燙人的煙頭,偏偏生硬的承受,違背著意愿,甚至有神心甘情愿往煙頭上撞的錯覺。煙頭離開的瞬間,他緊繃的身體隨著一口抽痛呼氣一起松懈幾分。光裸的上身薄薄一層細汗,和血融在一起。軍座檫亮了火柴,重新點了煙,深吸兩口吐出來。捏起紅老板的下顎,說道:“咬舌自盡?痛是痛不死的,還想的話我教你怎么咬?!苯Y實的手臂一把攬過紅老板冰涼的腰。紅老板的臉陡然一個扭曲,曈孔針縮,折斷的煙頭掉在地上,煙頭燙了后腰,從喉嚨深處發出的難耐呼聲他自己生生被切斷,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鼻息。“不要用前牙咬,要用后牙,干脆利落的話一次咬掉,若不是窒息死,便是一輩子啞巴?!避娮p輕廝磨這他的耳朵,呢喃般的說道:“一代名伶成了啞巴,真叫人好生遺憾吶?!?/br>“這條舌頭何時易了主?我就是咬斷吞了肚里,與你何干?”“你生是我張啟山的死人,死是你二月紅的活鬼,別想著尋死,我要留你至五更,誰敢三更來取命?!?/br>“呸?!?/br>“辣椒水!”他背對著我喝道。躲不過了……我握著漏斗的手下意識一緊……腦子發懵。忽地不愿見軍座的正臉,怕見到那滿生閻王相。而接下來被迫灌辣椒水過程……是我這輩子不愿去回憶第二遍的,從不愿呻吟出聲的紅老板第一次難過的痛哭流涕。且不說那干嘔之痛,單揀辣椒水灼燒胃壁,食道,鼻息,口腔,就夠讓人難以忍受的了。紅老板趴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嘔著油血,不斷咳嗽,屢次欲以頭搶地,均被軍座壓住,不得動彈。“牙齒明日有人來鑲補,還是藍田白玉?!避娮鶕嶂谋?,毫無邊際地自顧自說話。紅老扳那牙齒本就是后鑲補的,唱戲的打小練功都嚼過鐵砂,米粒大小的鐵砂咬進去出來便是鐵面兒。若是天分好,生的標致又勤奮,才能補了牙齒登臺獻唱,臺柱子更是會整個重新鑲補。“……”不待紅老板開口,又一聲干嘔誦上喉頭。辣油己經用血沖洗干凈,血也再也嘔不出來了。待他凈過身換好衣服,整個人便奄奄一息坐臥在軍座懷里,任由怎樣擺弄都是一副綿軟無力的樣子。軍座順著他的后背,冷汗浸濕了三套棉衣,后來索性便不穿了,披了大氅伏在軍座胸口,渾身戰栗。默默的抓著軍座的袖口,長發真的是長了,總遮著眉眼。輕輕顫抖,難耐的呻吟一聲一聲,偶爾被干嘔打斷,換來的確是更痛徹的呻吟。就這樣過了半刻,他卻忽地渾身痙攣,毫無征兆的虛汗直冒,臉色青白,眼淚不住的流,骨頭都酥麻的疼痛,抽了骨髄似的軟綿。軍座低頭看著他,抱緊,皺著眉。紅老板推開軍座的肩臂,埋頭在自己臂彎里,斷斷續續的抽噎道:“嗎……嗎啡……”我一拍腦袋,心想這下糟糕,光顧著行刑清潔,忘了這都過了打嗎啡的點兒了!“要……”斷甲的手指狠狠的攥著軍座的衣襟,抬起小臉,淚漣漣,不忍多看。能想到渾身被辣油刺的發燙發麻,火一直燒到心壁上那種熔爐般的感覺。毒癮發作,冰冷不堪,甚至都想縮了心臟成一團,冰火交替,可苦了紅老板。軍座錯愕,后又了然一笑,不知又想了什么磨人的法子。捏起小臉對了他,半睜著的眼眸水霧蒙蒙,迷糊不清,他滿意了。“我是誰?”“……張啟……山……”每個字都帶著nongnong的鼻音,紅老板這怕是受不住了。“以后還尋死么?”軍座這是勢料定了辣椒水對他的震懾,追問來看看他最后的反應。一聽“辣椒水”這三個字,紅老板似是清醒了一下,陡然而來的痛楚記憶當頭一棒噶住了他那神智,孩童般笨拙的手腳并用推開軍座,摔在地上。“別……別過來……求……”手肘磨地向后退著。軍座站起身,不顧一聲聲求,抬腿馬靴踩上他肩膀的燙痕,紅老板疼得迅速側了身子蜷縮在一起,皎白無痕的大腿齊根露出來,蜷至軍座靴踉。長頭發散落了一地,身為監獄守職的審訊員……我那心腸早不知硬成什么樣子,此時卻不住顛動,可任誰見此番場景能忍住心疼?“不想死了……嗎啡……打……”嗚咽的再次祈求,語句順序都排列不得。神智神志清醒,頭腦模糊,典型毒癮發作,從前都是很守時的打嗎啡,而今亂了常規,便露了丑態。軍座抱起他,坐在刑臺石板上,抬手示意我去拿嗎啡。軍座只有此時眼神是軟的,對待一個醉酒的人,對待一個小孩子,總之對待一個毫無防備的人兒時,才有這般耐人尋味的溫情。“我是誰?”“張……張啟山……”“再答一次,我是誰?錯了沒有針劑?!?/br>“……”紅老板幾番掙扎,終是咽了一口血水入腹,喉頭動一動:“……官人……求……別……再為難了……”說到后來又是滿臉淚,他不想哭的,可是管不住這癮頭發作。軍座用手掌細細檫了那小臉,接過我遞去的針劑,安慰道:“噓噓......就來,不怕不怕啊,乖……”淡青色的血管在慘白的皮膚上總是很好找,一陣推下去不消半刻便起了作用,呼吸不在沉重,只是偶爾咳嗽,咳兇了依舊會干嘔。擦去滿身冷汗,換了大氅窩在軍座懷里,團成一團,不明意義的呻吟一兩聲,或是舒服的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