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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桿挺的筆直,他轉過身看著沈為和Neo,沈為似笑非笑,吳真不認為這是對著病人表示關心的表情。這是自然,他剛剛才對沈為宣戰。這是個倉促的決定,在他親眼目睹沈為對池濤的欺騙之后,他自己連掰彎都舍不得的池濤,哪能由著別人欺負。Neo粘在沈為身邊一直看著他,漂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掩不住的關切。他們合作過三四次,上過兩次床,Neo模樣不錯,但在鏡頭面前總是不如平常那么有靈氣,就是業內盛傳的“見鏡頭,成木頭”。很多攝影師都不愿跟他合作,但讓他在鏡頭前進入狀況的速度不遜于在床上,吳真有這個本事,也有這個耐性。現在看來,總算他沒白疼這孩子。剛好有一輛出租車駛過來,吳真抬手攔下,拉開車門,他回頭對沈為和Neo揮揮手,笑的溫和有禮。他不緊不慢地鉆進車里,剛剛挨到坐墊,便連忙用手捂住胃部的位置,他勉力對司機報了醫院的名字,疼痛減緩時,吳真已經滿頭大汗。他掏出手機,迅速翻出號碼,兩聲嘟音后,電話接通,“鐘意嗎?是我,吳真?!?/br>鐘意是吳真的新任助理,他到醫院的時候,吳真正抗著痛坐在急診室外面等著,他前面一位剛進去,鐘意擔心地問了吳真幾句。吳真胃部的絞痛不曾稍減,一時人間,一時地獄。勉強從地獄爬出來的時候,他突然想到,往常犯病,大概都是因為吃了不干凈或刺激的東西,今晚的烤rou,池濤也吃了不少,配的冰啤,池濤比他喝的還要多。吳真拿出手機,已經過了十一點,以他和池濤現在的關系,半夜三更的叫起電話自然失禮,他發了個短信給池濤,內容只有三個字:“睡了嗎?”診室里的那位剛巧出來,從門口經過的時候,他順便對吳真說了聲:“到你了?!?/br>問診的內容并不多,也就大概問了幾句病史,晚上吃了些什么,以及疼痛發生的時間。醫生是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刷刷在病歷上寫下幾行看不清的字后,他指著里邊淡藍色的布簾,面無表情地對吳真說:“脫掉外衣,進去躺著?!?/br>吳真把外衣和手機交到鐘意手上,他從診室出來的時候,鐘意撓著頭,一臉不好意思地對他說:“老大,剛才有位姓池的先生打電話過來,我給接了?!?/br>急診中心的注射室很大,吳真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他聽見走廊那邊傳來球鞋有力拍打在地面上的啪啪聲,帶著回音,人還沒出現,他就猜到,一定是池濤。到的比他意料的要快,他水剛吊上不久。池濤換掉了夾克,穿著一件運動服,頭發半濕。絞痛再次襲來,吳真把外衣搭到腰腹部,他看著池濤一步步地小跑過來,前發揚起的時候,露出光潔的額頭,正如那年夏天,他戀慕著的純真少年。那時,池濤的笑容明亮的晃眼,但此時,池濤在他身前停住,喘息未定,一臉擔心地看著他:“你還好嗎?”吳真讓鐘意先回去,他不知道是該怪他還是謝他,這孩子心思太活,他想見池濤不錯,但卻未必想讓池濤看見他這般狼狽的樣子。沒想到鐘意在電話里說的比他想象的要多,池濤在他身邊坐下后,低頭沉默了幾分鐘,他沒敢正視吳真,但說道:“聽說這幾年,你胃都折騰壞了,很多東西根本吃不了?!?/br>“今天,是為了安慰我,你才讓我帶你去那,都是我不好?!?/br>他說話的聲音很低,真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吳真看著池濤,他笑得很溫和:“瞎想什么,我就是自己饞的?!?/br>看來這次發病也就是吊一兩瓶水的事,吳真讓池濤回家休息。池濤沒說話,他抬頭看著輸液管,推了下滾輪,把速度調的慢了些。很長時間的沉默,吳真恍惚覺得,他離開的五載光陰,仿佛都被抽走了。池濤的電話響,看了下手機屏幕,快要放到接聽鍵的手指僵了一下,但很快,笑容浮現在他的唇角。池濤給了吳真一個眼神,走出幾步后才把電話放到耳朵邊上。是不由自主的笑,吳真看得很明白,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他也明白。現在,他更加明白,池濤的戀情里,沈為占盡了上風,他能完全主宰池濤的情緒。吳真只見過沈為兩次,但兩次,沈為都讓他想起了梁東。他想起大學時代的某一個雪夜,校園里寂靜的小路,梁東曾握住他的手,放進大衣的口袋里。梁東對他的體貼,其實也只有這個動作這么多,但那兩年里,他卻真的,完全,掌控了吳真的憂喜,正如現在的沈為對池濤。年輕時的戀情,真像是一場病。吳真把點滴的速度調快,看著窗邊池濤的背影,他輕嘆了一口氣。等病好了,他就真的長大了。非純真年代上部第12章(十二)沈為把車停好,深夜的校園依舊有學生人來人往,濃密的樹蔭下有情侶淺笑低語。他很少到學校來找池濤,就算是接送池濤,池濤也總是讓他停在校門外遠一點的地方,自已走十幾分鐘走回宿舍。池濤確實有種難得的單純清澈的美好,也正是這種美好,吸引著沈為。沈為看了一下表,十一點四十五,仍有孩子進出,看來周末宿舍關門比較晚。他仰頭看著或漆黑或明亮的一排排燈光,不知道池濤在哪扇窗戶后面?撥通池濤的電話,響了幾聲,電話那邊是池濤的聲音,“沈為”。池濤的聲音在電話里非常清晰,背景很安靜,能聽出來他聲音里的詫異。沈為笑笑,“睡了嗎?”“哦,沒有呢,你忙完了嗎?”“嗯?!鄙驗閼艘宦?。沈為把目光收回來,“我在你宿舍樓下,你下來吧?!?/br>沈為其實并不是一個喜歡制造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