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以何慕雖然不是多么有名氣和經驗的青年導演,但態度絕對是認真的。加上顧弛的加盟,也就不缺流量和資金。遲洛縱觀下來,覺得可能整個制作組,只有自己是敗筆。尤其是當他察覺沈以池其實很可能也是靠實力得到顧弛力薦的時候,更加覺得只有自己是個敗筆。原地消失算了吧,遲洛如是想。第一個拍攝場地是在一個較為偏僻的山區,需要對這里的一些古跡取景,何慕十分執著地要求劇組成員都必須克服萬難集體行動,即使路途不好走也必須取到最合適的鏡頭。整個劇組坐著幾輛大巴扛著各種設備,顛顛簸簸地跑了大概一整個白天,才到了這座山腳下的一個村子里。這個山下的村鎮已經被重新建設過,有了一個還算像樣的招待所,因為整個山區只有這一處還能住在劇組全員的賓館,只好把這里安排成拍攝期間的大本營。因為房間少人數多,大家只能幾個人在一起像住宿舍一樣安頓下來,不多的標間分配給了各組組長和重要的主演,顧弛和遲洛自然就因為戲中的CP身份住在了一間。“這大概就是憶苦思甜了吧......”顧弛在房間里繞了一圈,一面觀察狀況一面感嘆。房間的確條件不怎么樣,空調看起來就年久失修,天花板上的墻皮都掉了不少,墻角處甚至還有陳年的蜘蛛網。“不熱?!鳖櫝诿艘话雅瘹馄?,心痛道,“再過一個月就要凍死人了?!?/br>“這才11月?!边t洛安慰他也順便安慰自己,“或許是還沒正式開始燒?!?/br>顧弛嘆了口氣,拿過行李箱,開始理東西。顧弛占了靠近窗戶的一邊,遲洛就把包放在了另一張床上,看著床單默然不語。房屋條件對他而言其實不算什么,畢竟他從前住的大學宿舍和山村里的老房子也不比這里強多少,但是這里的床......“哎,這個給你?!鳖櫝谕蝗徽f了一句,遲洛轉頭看向他,一下子被一團不明物體蒙在頭上。“......”遲洛本來就為了不知道怎么睡覺感到煩躁,被他這么一激差點來火,怒氣沖沖地扒了下來展開一看,才微微一愣,“......床單?”“看你那背包那么小就知道你肯定沒帶,你個潔癖出門住不知道帶床單被罩???”顧弛埋頭整理衣服和用品,小小的箱子里仿佛裝下了半個生活用品超市。“我......忘了?!?/br>的確是忘了,遲洛對生活上的這些瑣事一向特別仔細,但這次出發因為心態一直很緊張,行李都是沈以池給準備的,自己又一直對這趟行程有些魂不守舍,結果現在一整理才發現沈以池給收拾的行李簡直粗糙得要命。“行了快鋪上吧,鋪好了過來拿被罩枕套什么的,都是我新買的沒用過?!鳖櫝诳此舛⒅矄尾粍邮?,開腔催促道。“那你怎么辦?”遲洛有些猶豫,同時也很意外顧弛怎么也學會出門自帶床上用品了。“我就隨手拿的,不用也可以,我又沒潔癖?!?/br>聽到這句話,遲洛打了個激靈,試探地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有潔癖?”“你經紀人跟我說的啊,確定角色給你的時候他找過我,說你性格獨特要我包容一下你?!?/br>“......”遲洛有點不確定“性格獨特”到底算是在贊揚他還是嫌棄他了。他記得很小的時候,老頭子就說過他性格獨特,重點在這個“獨”字上。那時候他覺得這個評價很不錯,反正他從小到大接觸的人只有師父和師弟,如果是狹義的人的話就只有師父,做大部分事都是單槍匹馬的,反正讀大學之前,也沒人相信他們的那個世界。做一名術士,更是只要靠自己就夠了,甚至身外的一切人都會成為某種程度的累贅。比如說顧弛。遲洛擺弄著床單,仔細回憶自己讀大學時的生活,如果頭兩年的時候不是惦記著顧弛,總是浪費時間千方百計去查他在那個世界的境況的話,可能學分都能提早一年修完。見遲洛鋪好床單,顧弛揪出一套被罩扔了過去,看了遲洛前前后后確定床頭床尾整潔度的仔細樣子,忽然笑了一聲。“?”遲洛看了他一眼。“你這磨嘰樣兒,有點像我一個朋友?!?/br>遲洛猛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心跳突然亂了兩拍。頓了兩秒,他才低聲問道:“誰?”顧弛的聲音似乎也忽然低了一點:“沒誰,就以前認識的?!?/br>遲洛把套好的被子鋪開:“你很煩他這樣?”話說出口遲洛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什么,也意識到接下來不論顧弛給予的是什么樣的答案,都不是他想在如今的情況下聽到的,但是再要后悔也來不及了。“煩他?”顧弛仿佛一下子聽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話,笑了兩秒否定道,“不不不,怎么會?!?/br>他收了聲,低頭把空了的箱子立起來,把拉鏈猛地從頭拉到尾。拉上拉鏈的摩擦聲一下子沖進遲洛耳朵里,竟然有些刺耳。與此同時他聽見顧弛很低地說了幾個字。“我快恨死他了?!?/br>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兩個人都不渣,作者如是保證道。今天三更,明天請假休息,喵。第9章狗子我快恨死他了。這句話在遲洛耳朵里反復回聲了幾百遍,一直到關了燈躺在床上準備入睡,仍然在不斷回響著,吵得他腦袋發暈。他恨我。他這幾年一直在恨我。雖然他知道這個結果似乎是理所應當的,但是真的從他嘴里說出來,又覺得有些不能接受。畢竟曾經的那一攤子事,如果真的要判別出個誰對誰錯,誰又欠了誰的,根本也說不出所以然來。“人類終究無法進行完美的審判?!?/br>東野圭吾這句話莫名就一下子冒了出來,由此開啟了遲洛腦子里如同翻電影一般的萬千不著調的思緒。屋內漆黑如墨,顧弛那邊拿著一個kindle不知道在看什么,保持一個姿勢很久了。終于慢慢停止各種亂七八糟思緒的遲洛輕輕嘆氣。已經愈合的傷疤,好端端再撕開它,天知道有多難受。他動了動兩腿,從平躺改成背對顧弛側躺,準備放空思想睡覺。背后的顧弛忽然動了動。遲洛沒回頭,聽見顧弛掀開被子的聲音,然后是翻弄雜物的聲音。略一安靜,接著是藥瓶的窸窣聲。遲洛在心里斗爭了一下,小心地翻過身去。“沒睡?”顧弛在黑暗里突然開口,聲音有些微微的暗啞。“......感冒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