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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從一堆雜亂無序的紙張里找出充電器,給手機充上。 一開機,短信提示音便一聲接一聲。楊啟程也沒看,讓它在旁叫得歡快。 厲昀冷眼看他,“你兩天沒回家了?!?/br> “整理文件?!?/br> “什么文件,需要沒日沒夜地整理?” 楊啟程一頓,抬頭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卻也沒說話,只吸了口煙。 厲昀被辦公室里的味兒嗆得受不了,走過去將窗戶打開。 一股強風灌進來,煙味被吹淡少許。 她背窗站著,看向楊啟程,“你對我有什么意見,可以直說?!?/br> 自那晚喝醉以后,表面上,他們仍和往日沒什么不同,然而她能感覺到,楊啟程態度明顯變了,現在做任何事都帶著一股子肆無忌憚。 好比以前,他絕不會一聲招呼都不打便夜不歸宿。 那天早上,他說的一句“好”,竟然像是最后的溫存。 前天上午,他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出門了,兩天沒有著家,連個電話也不曾往家里打過。 她脾氣再好,也忍不下去了。 楊啟程翻著文件,仍是沒吭聲。 “楊啟程,”厲昀抬高聲音,“冷暴力有意思嗎?” 楊啟程一笑,“那你說說看,你這樣有意思嗎?” 厲昀一愣,“你這話什么意思?” 楊啟程將文件翻了一頁,沒回答這問題。 厲昀盯著他,心里上上下下,起伏難定。 生出了一百個揣測,卻一個也不敢細想。 風刮進來,直灌入她脖子,冷得她一個哆嗦。 一瞬間,她心臟好像也跟著冷硬起來。 心里陡然生出一種吊詭的刺激,在怒火煽動之下,再也按捺不住。 她走到楊啟程跟前,居高臨下看著他,“是不是楊靜跟你說了什么?” 楊啟程動作一停。 厲昀看著他的動作,微諷道:“楊啟程,我也不是傻子?!?/br> 靜默片刻。 楊啟程抬頭,把還沒抽完的煙,在煙灰缸里緩緩地碾熄,冷聲道:“你最好別提楊靜?!?/br> 厲昀眉頭一跳。 楊啟程站起身,他高了她許多,一站起身,她便似被罩在他的陰影里。 厲昀被他身上這股似是帶著怒氣的氣勢壓著有些發憷,正要說話,楊啟程放桌子上的手機響起來。 楊啟程目光沉冷,看了她幾秒,這才接了電話。 是缸子,聲音急促:“電話打一整天都不通,都這時候了,你他媽能不能靠點兒譜?” “什么時候了?你祖墳被人刨了?” “你他媽……出事了!” “出什么事?” “市一醫昨晚上接收了一個旦外十六歲的小姑娘,突發心臟病死了,據說生前服用了過量的減肥藥……” “我們的?“ 缸子沒吭聲。 楊啟程沉吟,“羊城訂的那一批……” “就這批……消息還沒出來,但估計壓不了幾天了?!?/br> 楊啟程立時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端起擱桌角上的茶杯,也不管里面是陳了多久茶水,先咕嚕嚕喝了大半,“你在哪兒?” 掛了電話,楊啟程拿起搭在椅背上大衣。 厲昀忍不住問,“出什么事了?” 楊啟程腳步一頓,看了厲昀一眼,“等這事兒過了,我們好好談一談?!?/br> “談什么?” 楊啟程沒答,披上外套,大步朝門外走去。 “楊啟程!” 厲昀追上去幾步,又停下。 她看著楊啟程進了電梯,轉身又進了辦公室。 她把桌上那一摞的資料,一份一份翻開。 多是跟公司事務有關,沒什么特殊。 她又將抽屜拉開,翻看一遍,仍是一無所獲。 正打算放棄,忽瞥見一旁垃圾桶了有一張腰封似的東西。 她彎腰撿起來,似乎是套在文件袋外的封條,上面印著logo,粗黑的一行字:金鳴私人偵探事務所。 驟然間,一種茫然無措的張皇,像一張網,兜頭罩了下來。 · 媒體聞風而動,醫院已經被圍住了。 楊啟程和缸子自然不敢在這個時候出頭,只得先行折返。 警方出尸檢報告還得要幾天時間,就這幾天,媒體足夠把他們公司扒個底朝天。 雖然他們那減肥藥,沒有絲毫跟心血管疾病有關的成分,上市三四年了也沒聽說過有同樣的病例。但只要有一家媒體揪住這一點不放,基本上就別指望著還能全身而退。 花季少女,旦城外國語中學的尖子生,減肥,夭折……條條都有話題性。 兩人商量半天,也想不出任何萬全之策。 缸子嘆一口氣,“著急也沒用,現在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去公司找公關部開會,你……你回去問問厲昀,她舅舅那兒,能不能想點兒辦法?” 楊啟程看他一眼,“離了厲昀舅舅,自己連屁股都不會擦了?” “你他媽……”缸子被他一句話噎住,“你今兒吃槍子了?往年受人幫助不好好的,現在炸什么炸?!?/br> 楊啟程沒吭聲。 缸子也不是真有心刺他,“如今不得想辦法先把這道坎邁過去么?行了行了,你先回去換身衣服,自己聞聞這煙味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他媽剛剛熏過臘rou呢?!?/br> 楊啟程開車回去,路上濕滑,路況又差,在事故多發地段,差點跟人追尾。 等到了家里,已快到晚上。 厲昀正坐在客廳里上網,聽見開門聲,直起身體,似要跟他打聲招呼,張了張口,卻又作罷。 楊啟程沒看她,徑直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他自己打開冰箱,從里面找出點兒吃的,坐在餐桌邊上,潦草地咬了幾口。 厲昀站起身,“我去做飯?!?/br> “別忙活了,我馬上就走?!?/br> 厲昀一頓,看向他,低聲說:“事情我知道了?!?/br> 楊啟程沒說話。 “我剛剛跟我舅舅打了電話,前段時間我也跟你說過,最近上面查得嚴,他要是這時候出手幫你,基本就等于把把柄送到別人手里。而且……以現在的情況,即便他出面,也封鎖不住了……” 她沒了方才在辦公室里逼問的那股咄咄逼人的氣勢,這會兒倒比楊啟程顯得更像一只斗敗的公雞。 楊啟程淡淡開口,聲音不含任何情緒,“還沒到哭喪的時候?!?/br> 厲昀愣了愣。 “放心,即便最后真撐不過去,該你厲家應得的錢,絕對少不了一分?!?/br> 厲昀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楊啟程把最后一點兒三明治喂進嘴里,擦了擦手,起身走回臥室。 幾分鐘后,他換了一身行頭出來。 厲昀看著他拿上車鑰匙和手機,走到門口,急忙上前兩步,“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