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隱患，小姑娘才十三歲……”

    醫生自然懂他的意思，“要是良性的，瘤子切除就行，不會影響生育功能?！?/br>
    楊啟程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如果決定做手術，等經期過了，帶她過來——你是她的……”

    “哥哥?！?/br>
    “帶你meimei過來，聯系我住院?！?/br>
    楊啟程拿著彩超報告單走出辦公室，楊靜立即轉過身來，看著他。她眼中濕潤，鼻頭泛紅。

    “哭什么，”楊啟程一拍她腦袋，“先送你回學校，過幾天來住院?！?/br>
    楊靜看著他，“一定要做手術？”

    楊啟程瞪她，“那你想怎么著？”

    楊靜抽了抽鼻子，搖頭。

    楊啟程將楊靜載回學校，又在校門口給她買了幾斤水果，“過幾天我來接你?！?/br>
    楊靜點頭。

    “自己進去，我不送你了?！?/br>
    “嗯?！?/br>
    楊靜拎著塑料袋子，走進校門，又回頭看了一眼，那輛金杯已經駛遠了。

    楊靜把水果放回宿舍，先去了趟辦公室，把檢查結果告訴厲昀。

    “行，健康最重要，學習的事先放一放不要緊?！?/br>
    楊靜看她一眼，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這話說的，好像她是多么要緊的好學生一樣。

    厲昀看著她，“你身體好些了嗎？”

    “沒事了，可以上課?！?/br>
    “那回教室吧，要是不舒服，跟老師請假回宿舍休息?！?/br>
    楊靜點頭離開。

    厲昀看著楊靜身影消失，從包里掏出電話，翻出通話記錄。

    她盯著那個號碼看了許久，最終按下通話鍵。

    嘟嘟響了幾聲，那邊響起一個低沉的男聲。

    厲昀穩住呼吸，“楊先生嗎？我是厲昀，我想問問，楊靜檢查結果怎么樣……”

    ·

    楊靜住進醫院，手術之前，還要做一個全身體檢。

    楊啟程有事，派了缸子過來。

    缸子有小半年沒見過楊靜了，如今一看，小姑娘抽條似的長高了一大截，面容輪廓顯得更為清晰，眉目之間卻有一層不屬于她這個年紀的悒郁。

    缸子陪著她做完體檢，問了問她最近的情況。

    “期中考試怎么樣？”

    楊靜尷尬一笑。

    缸子笑道：“前段時間你程哥過生日，想把你接出來吃頓飯，算了算，估計你要期中考試，就沒打擾你?！?/br>
    楊靜一愣，“程哥幾號生日？”

    “十月二十五號?！?/br>
    楊靜心里不是滋味，“我不知道?！?/br>
    缸子瞅他，“你是不是恨你程哥把你送去住校？”

    楊靜忙說，“沒有?！?/br>
    缸子卻是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你別怪他，他是為你好。你也知道我們過的是什么日子，平白無故的，不好把你也牽扯進來?！?/br>
    楊靜搖頭，“缸子哥，程哥幫過我，我知道什么是知恩圖報?！?/br>
    缸子嘆了聲氣。

    “長到這么大，只有程哥是真心對我好?！睏铎o抬眼，看著缸子，目光一時很深。

    ·

    體檢結果出來，一切指標都正常，符合手術要求。

    楊啟程來醫院跟醫生商量手術方案。

    “現在有腹腔鏡微創技術，術后小姑娘更容易恢復，比傳統開刀要好，當然，價格肯定更貴一些?！?/br>
    “開刀要開多大的口子？”

    醫生比了一下。

    楊啟程毫不猶豫，“那就腹腔鏡?！?/br>
    病房里，楊靜正坐在床邊上看書，見門口人影一閃，急忙將書往枕頭底下一塞。

    楊啟程瞥她一眼，“什么見不得人的？”

    “沒……”

    楊啟程走過去，手臂伸到枕頭下一撈，“?！?/br>
    楊啟程挑眉，“不好好學習，成天就看這些亂七八糟的?！?/br>
    “沒有，住院無聊?！睏铎o小聲說。

    楊啟程丟下書，在一旁的空床上坐下，“后天做手術?！?/br>
    “哦?！?/br>
    “全麻，兩個小時就做好了?！?/br>
    “哦?！?/br>
    “哦什么哦?！?/br>
    楊靜忙說，“我不怕?！?/br>
    楊啟程“嗯”了一聲，摸了摸口袋，“我去外面抽支煙?！?/br>
    “程哥，”楊靜急忙叫住他，從一旁的柜子里把書包拖出來，翻出一封存折遞過去，“密碼沒改?！?/br>
    存折是之前楊啟程幫她辦的，孫麗留的錢全在里面。

    楊啟程往她手里看了一眼，“你先留著?！?/br>
    說著，捏著煙盒出去了。

    晚上陳駿過來了，他把果籃和花放在柜子上，又從書包里翻出四五本，遞給楊靜，笑說：“怕你無聊?！?/br>
    楊靜收下，說了聲謝謝。

    陳駿在凳子上坐下，看了看楊靜，“什么時候手術？”

    “后天?！?/br>
    “具體是什么??？”

    楊靜抿了抿唇，沒答。

    陳駿也不在意，他知道楊靜就是這樣的性格。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聊了一會兒，病房門打開，楊啟程從外面進來，手里拎著一只袋子。

    陳駿急忙站起身，看了楊靜一眼。

    楊靜介紹：“我哥，你可以喊程哥?！?/br>
    陳駿說：“程哥，我是楊靜的同學，我叫陳駿?！?/br>
    楊啟程“嗯”了一聲，拿眼打量陳駿。十三四歲，正是拔節生長的時候，整個人仿佛抽條的樹，臉上一股生嫩的認真勁兒。

    楊啟程往病床上掃了一眼，看見多出來的四五本古龍的，“你帶的？”

    陳駿點頭。

    “以后別給她帶，眼睛都要看瞎了?！?/br>
    楊靜不樂意了，“住院無聊?！?/br>
    楊啟程看她，“你是來治病的還是來娛樂的？”

    楊靜撇了撇嘴，小聲說：“法.西.斯?！?/br>
    陳駿在旁看著，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楊啟程指揮楊靜，“給你同學拿個橘子?！?/br>
    楊靜照做。

    陳駿接過橘子，剝了皮，分成兩半，遞一半給楊靜。

    楊靜搖頭，“我不吃?！?/br>
    陳駿只得收回手，自己把橘子一瓣一瓣喂進嘴里。

    楊啟程問了問他的基本情況之后，也就無話可說了；楊靜也不是外向的性格，陳駿縱使想活躍氣氛，也有心無力。最后，三個人基本大眼瞪小眼。

    陳駿站起身，“程哥，那我先回去了，讓楊靜早點休息?！?/br>
    楊啟程點頭，將他送到走廊。

    楊啟程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楊靜已經在看書了。他轉向陳駿，“楊靜在學校里是不是沒什么朋友？”

    陳駿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實回答，“她挺內向的?！?/br>
    “那麻煩你多幫幫她?！?/br>
    陳駿愣了一下，點頭，“我會的?！?/br>
    只是……

    “你自己一個人來的？”

    陳駿點頭。

    “家遠不遠，要不要我送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