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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又是幾下。 楊靜觸電一樣從床上跳起來,鞋都沒來得及穿,跑去打開門。 走廊里站著個身材臃腫的男人,酒氣熏天,西服搭在肩上,拿倆手指勾著衣領。他靠著墻壁,拍著對面的門板,“麗麗,開門!” 楊靜心情立時從云霄跌落而下,冷著臉:“我媽死了?!?/br> 男人轉個身,看向楊靜,目光好半晌才聚焦,笑了一聲,趔趄兩步,走到楊靜跟前,“這不是靜靜么,你怎么在對門兒?我敲錯門了?” 楊靜不想理他,伸手關門。 男人立馬伸出一臂卡進門框,“你媽呢?” “不是說了么,死了?!?/br> “啥時候死的?” 他一開口,濃烈的酒味直沖鼻腔。 楊靜皺眉,伸手去掰男人的手臂,“死透了,你別來了?!?/br> 男人嘿嘿一笑,“我人都來了,這會兒頭暈,你讓我進去喝杯茶,再順道給你媽上柱香。好歹來往一場,我送她一程?!?/br> 楊靜咬緊了后槽牙,繼續掰男人手臂。 “乖,讓我進去坐一會兒?!?/br> “你快滾,不然我叫人了?!?/br> 男人又是嘿嘿一笑,“有本事你叫?”說罷,順勢將楊靜一推,卡進半個身子。 楊靜急了,使勁推他,然而沒起到半點作用。 男人借著體力優勢,幾下擠進屋里,順手摔上門。 楊靜心里發毛,趕緊去掰門把手。剛一夠上,手背被一只肥膩的大手團住。 楊靜厲聲喊:“你干什么!” 男人猥瑣地在楊靜手背上捏了一下,嘴里一下一下噴出酒氣,“靜兒,聽話,去給伯伯倒杯茶?!?/br> 楊靜心里只泛惡心,反手就是一巴掌。 男人臉一沉,將楊靜兩臂一箍,往門板上一壓,揚手抽回去,“臭婊.子,給臉不要臉!” 楊靜被扇得眼前一黑。 她這下是真怕了,雙腿打擺子,眼淚嘩嘩往下流,“我錯了我錯了!我求求你,放開我!” 男人哪里肯聽,兩條鋼筋一樣的鐵臂箍住楊靜,像箍著小雞仔細瘦的脖子,臭烘烘的嘴到處亂拱。 楊靜一邊哭一邊扭頭去躲,直到被男人臃腫的身體壓在了水泥地上。 “咚”的一聲,她后腦勺撞到了什么,疼得她腦袋里嗡地一響。 她伸手去摸。 是放在門背后的鐵撮箕,把兒斷了,只剩個斗。 楊靜想也沒想,抄起來往男人腦袋上砸。 男人被砸懵了,悶哼一聲,手臂松開。 楊靜一個挺身爬起來,使出吃奶的勁兒。 一下,兩下,三下…… 男人滿頭油汗,額頭上一道血跡,蚯蚓一樣蜿蜒而下,順著眼窩滴下來。 楊靜一愣,丟了撮箕,打開門,沒命地奔出去。 過堂風嗖嗖卷起地上的垃圾,背上的汗被吹干,脊背發冷。 巷子里燈火稀疏,遠遠的一聲狗吠。 楊靜停了腳步,渾身發抖,站了一會兒,朝著有光的地方飛奔而去。 她蹲在巷子外馬路上的路燈底下,抱著膝蓋,瞪大雙眼,一動不動盯著路口。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靠邊停了輛金杯,緊接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跳下來。 楊靜霍地站起來。 站久了雙腿發麻,她眼前發黑,差點一頭栽下去,趕緊扶著路燈柱子。 她張了張口,“……” 沒發出聲音。 又張了張口,“……哥!” 楊啟程沒聽見,大步往巷子里走。 楊靜飛快追上去:“哥!哥!” 楊啟程腳步一頓,轉頭一看,“你怎么在這兒?” 楊靜想也沒想,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 楊啟程有點懵,“怎么了?” “……哥,我……我殺人了!” “你說清楚,怎么回事?” 懷里小姑娘抖得像片枯葉。 楊啟程捏著她肩膀,把她往外一扯,“不準哭了!” 楊靜哭得更兇。 楊啟程豎起一指,“我數一二三,你再哭一聲……” 楊靜立即拿手掌捂住嘴,猛吸氣,抽了幾下。 “人在哪兒?” “家,家里?!?/br> 楊啟程飛快往里走,楊靜小跑跟上。 到了409門口,楊啟程頓了頓,回頭望了楊靜一眼,“你轉過去?!?/br> 楊靜照做。 楊啟程掏出鑰匙,神情凝重地打開了門。 靜了片刻。 “楊靜,你玩老子是吧?” 楊靜一怔,扒開楊啟程奔進屋。 地上沒人了,只躺著東倒西歪的撮箕。 楊靜眸光一沉,緊抿著嘴蹲下.身,掃了一眼,忽說:“這兒有血跡!” 楊啟程跟著一蹲,往灰撲撲的水泥地上看了一眼,幾個模糊的暗紅色指印,旁邊還有幾點快要凝固的血滴。 楊靜瞅他一眼,見他神色凝重,嘴一癟,又要哭。 “嚎什么嚎!人還能跑,肯定沒死。你先說說,這怎么回事?” 惡心絕望的感受再次涌上來,楊靜垂下眼,嗓子里像是卡著一塊熱炭。 半晌,“……是我媽的一個……客人?!?/br> 楊啟程一愣。 “……他進來,讓我給他倒茶,我沒答應……他抱住我……” 楊啟程霍地站起來,“行了,我知道了?!?/br> 楊靜一怔,仰頭看他。 楊啟程沉著臉,眉頭緊擰,掏出手機,“你趕緊去洗個澡,早點睡?!?/br> 楊靜眼珠子一黯,“哦”了一聲。 楊啟程飛快撥通了號碼,“缸子,幫忙找個人……睡你大爺!回頭老子給你找十個女人,你他媽別廢話,趕緊起來……楊靜被人欺負了……” 楊靜正在拿衣服和毛巾,聽見這話,一頓。 楊啟程看向楊靜,“那人長什么樣?” 楊靜忙說:“很胖,很高……耳朵上有個很大的痦子……”她試著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情況,汗毛倒豎,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嘴巴很臭,身上也有狐臭,手……” 楊啟程打斷她:“知不知道他干什么的?” 楊靜想了想,“他曾經跟我媽提過什么賬沒收齊,廠里不能開工,積壓了一批澳洲的羊毛材料……” “還有嗎?” 楊靜皺眉,使勁回想,“……還有,排水系統沒通過,要請什么王局長吃飯……” “沒了?” 楊靜搖頭,“想不起來了?!?/br> 楊啟程點了點頭,將楊靜所說的向缸子復述了一遍。 他嘴里連串地冒臟字,頻率比平時更高。 楊靜不覺捏緊了手里的毛巾,看著楊啟程。 天開始熱了,屋里又不通風,汗珠沿著他的眉骨往下淌。他眉心緊皺,沉肅的臉上一股戾氣。 少頃,楊啟程打完。 楊靜低聲問:“程哥,找到他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