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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憂慮地道:“郎君此去,縱然是你一心求來的結果??墒?,郎君也莫要忘記了,太子殿下……孤身在京。郎君可有萬全的準備?” “殿下放心?!被缸映蔚坏卣f道,面上沒有一點憂色:“我已經將一切安排妥當了。否則,殿下以為,太子為什么會得了重???” 秦素怔了怔,旋即眼睛一亮:“原來這是郎君動的手腳。果然極好?!?/br> 她說著像是歡喜起來,彎眸笑道:“其實我一直都擔心的,就怕有人拿太子殿下出來說事兒??汕伤故遣×?,我當時就想著,這世上哪有這樣巧的事,卻原來這果然是郎君的安排?!?/br> 桓子澄的表情卻沒她這么輕松,仍舊是一副冰山臉,語聲淡然:“太子殿下既病,我又不在京中,這引蛇出洞之策,只缺一個機會罷了?!蓖A送?,又淡淡一笑:“這個機會,我會給他們的?!?/br> 第928章 覽河山 秦素肅容頷首:“聞郎君此語,我已然窺得了這一局的全貌。郎君果然厲害?!?/br> “殿下也很厲害?!被缸映文靠粗厮?,語聲變得十分溫和:“薛中丞向來鐵面無私,這一次他一反常態地保持沉默,我就立時想到了殿下。殿下能夠得薛氏為助力,委實了得?!?/br> 秦素聞言,并不因被他看破自己手里的牌而訝然,只平靜地道:“是我叫他們不要妄動的。彼時,我尚不知郎君與我是自同一處來的。我還以為……郎君不知泗水之戰的兇險,所以一力阻止郎君去泗水,甚至我還曾想過把呂時行調回來。好在此事未成?!?/br> 坦白說,對這位桓子澄,秦素還是十分服氣的。以此人之能,只要他想知道什么,他就一定能夠查出來。她與薛氏暗中聯手之事,想必他也有所感覺了,因此她也不再隱瞞,合盤托出。 “能夠讓薛氏為你所用,殿下是借助了東陵野老的名頭么?”桓子澄微帶笑意地問道。 秦素坦然點頭:“正是。當初以東陵野老之名,漸漸引得薛氏上鉤,其后又因種種因由,我與薛氏訂下了攻守同盟。薛中丞的目標……與我一致?!?/br> 桓子澄“唔”了一聲,面上有了幾分感慨:“殿下能夠與薛氏合力,臣甚是佩服?!?/br> 秦素便笑道:“我這點微末伎倆,也就只能博郎君一笑罷了。怎及得上郎君出手就是大招,直殺得旁人不知所措?!?/br> 彼時啞奴一找上門來,秦素立時便想明白,桓氏所遭受的這場“大難”,定是桓子澄的手筆。 不得不說,這一招破釜沉舟,干凈利落地便斬斷了桓氏內部一切陰謀算計的可能,當秦素想明此間因由時,直是拍案叫絕。 同樣是重活一世,她這個外室女出身的所謂公主,這一步步走得可真叫難看,何如人家大刀闊斧、勇往直前? “行非常之事,必用非常之手段?!被缸映蔚拿嫔且蝗缂韧乇?,不見分毫情緒:“待搬師回朝之時,臣會向殿下細述因果,屆時,殿下便會明白?!?/br> 秦素嫣然一笑:“那我就等著都督大人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桓子澄含笑看著她道:“謝殿下吉言?!闭Z罷,驀地面色一肅,單膝點地,手扶劍柄,沉聲道:“泗水戰罷,天下必安。屆時,臣,請殿下一覽這大好河山?!?/br> 秦素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好一會后,方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去扶他,一面便笑道:“那本宮就等著這一天了?!?/br> 桓子澄站起身來,向秦素略一點頭,拂了拂披風,大步離去。 西風獵獵,吹起他身上的玄色衣衫,鐵甲長劍,威勢赫然。那披風上繡著的朱色猛虎被風吹得起伏不定,直若活了過來一般,一路騰躍著、張揚著,漸行漸遠。 目送著他的背影走出視線,秦素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她一直很擔心泗水的情形,擔心呂時行在這一戰中吃大虧。而從今日的情形來看,桓子澄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這樣她也就放心了。 一陣大風忽地襲來,卷起了她月灰的裙裾,秦素回手撫向裙擺,眼尾的余光瞥見,啞奴居然就站在不遠處。 “啞叔怎么還沒走?”她立時問道,面上滿是吃驚。 “主公要我護送殿下回宮?!眴∨喍痰卣f道。 看起來,在沒有外人的情形下,他還是愿意開口說句話的。 秦素聞言,心下便又生出了那種被人好生呵護著的感覺,面上便也露出個笑來,搖手道:“不必啦。我有阿忍陪著便好?!?/br> 啞奴卻是動都沒動,只叉手道:“主公有命,仆需送殿下回宮?!?/br> 說這些話時,他的語氣與神情皆極肅然,顯是將桓子澄的話當作了命令,必須嚴格執行。 這樣一絲不茍的屬下,讓秦素又是羨又是妒。 她的身邊,怕是也只有一個阿栗與這啞奴差相仿佛了,只可惜,阿栗如今還在榻上昏迷著,也不知何時才會醒來。 一念及此,秦素的心情便低落了下來,微微側首,看向滿目蕭瑟的樹林,神情有些落寞。 啞奴將她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知為什么,心下竟奇異地生出了一絲不忍。 他搞不明白這情緒從何而來,只是情不自禁地便張開了口,問道:“殿下此時可要回宮?” 聽得此言,秦素略略回神,面上的落寞也很快散去,搖頭道:“我現下還要去個地方,可能還要再過一會才能回宮?!蓖A送?,又看向了啞奴:“你家主公定要你送我回去么?” 啞奴沉聲道:“是。主公交代,必須將殿下送回宮后,仆才能回去?!?/br> 秦素“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情知他是不會聽自己的話的,心下頗感無奈,卻也有著幾分隱約的歡喜,甚至還有那么一點點的得意。 旁人不知,她卻是十分清楚,這啞奴看著平平無奇,實則卻是青桓身邊最厲害的高手,如今卻特為留下來,只因桓子澄要他護著她。 縱然桓子澄不是李玄度,可秦素還是覺得,這心里挺有點兒美滋滋的,唇角也跟著直往上翹。 “既是都督大人有言在先,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彼χf道,向啞奴做勢揖手:“有勞啞叔了?!?/br> 啞奴側身避開,叉手還禮,卻是一言不發,只以眼神向她的身后示意了一下。 秦素下意識地回身看去,便發現阿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