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56
干凈了,現在便可通行?!?/br> 桓子澄點了點頭,面色卻像是有些恍惚,安靜了好一會兒后,方才道:“今日這是第三撥了?!?/br> 啞奴神情一冷,肅然道:“是,主公。從我們離開泗水關之后,這是第三撥意圖偷襲之人?!?/br> 桓子澄冰冷的臉上,唇角微動了動,好似拂過了一個淡笑。 “是不是查不出來歷?”他問道,語聲冷若寒霜。 啞奴的面上便現出了些許慚色,垂首道:“屬下愧對主公。我們審了幾人,只這些人都是本地人,只說是有人給了錢叫他們打劫,而那給錢之人,有說是男的,也說是女的,口音他們也是聽不出來,極不好查?!?/br> 第864章 彼豎子 桓子澄素來沒有表情的臉上,現出了些許溫和,語聲也不復方才的冰冷,和聲說道:“此事不怪你,要怪,就怪在我身上罷?!?/br> 說罷此言,他便嘆了口氣,驀地轉了個話題:“陛下給我定下的回城之日,是哪一日?” “是八月上旬?!眴∨r回道,“主公拿來的公文上,也標注了回京的日期?!?/br> 他們此次往泗水巡邊,來去都是有明確日子的,這日子也是中元帝親自定的?;缸映未藭r問來,讓啞奴有些不明所以。 桓子澄聞言,唇角十分難得地往上勾了半分,淡淡地道:“果然如此?!?/br> 啞奴沉默地看著他,顯是并沒聽懂他的話。 桓子澄面無表情,自隔板中取出形制古樸的陶壺與陶盞,慢慢地斟了一盞茶,說道:“自我們離開泗水后,便接二連三地遭人偷襲。一開始我們都以為這很可能是龍椅上的那位在出手試探??墒?,兩方面交手之后,啞叔以及魯宗他們都說,這些人皆是山匪之流,根本不值一提。那么,啞叔請想,那暗中設局之人數次偷襲于我,目的何在?” 啞奴怔住了。 這個問題他也曾想過,卻總是不得要領。 在最開始時,他們只以為是偶爾遇到的山賊,后來又疑心是皇城中的人動手腳,而到了最后,事實已然表明,這是另一撥人在暗中設局。 可這設局之人手段也太低了,找了這么些軟腳蝦,哪里擋得住桓氏的車馬? 簡直就是胡鬧。 心中是如此想著的,啞奴便也說了出來:“回主公,我覺得這設局之人就是在胡鬧,所謂井底之蛙、蠢不可及,這人也把桓家瞧得太小了?!?/br> “非也?!被缸映蔚曊f道,唇角的弧度略有些加深,面上的神情亦像是含了些譏意:“啞叔這一回卻是想岔了,依我看來,那設局之人,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取我的命,而是要……阻我的路?!?/br> 啞奴微微一驚,問:“此話怎講?” 桓子澄淡然地勾了勾唇:“啞叔且想一想,自從被偷襲之后,我們趕路的速度,是不是慢了許多?” 啞奴便皺起了眉:“主公乃千金之體,不能有一點損傷。為安全計,我們必須要查清前路才可前行,因此這一路上的速度就有點……”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忽地頓住了。 那一刻,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陡然一變,失聲道:“原來……竟是如此?!” 桓子澄便沖他微一頷首道:“誠如啞叔所想,就是這么回事?!?/br> 啞奴身上的氣息瞬間就冷了下去,沉聲道:“此計果然陰毒。以數次偷襲引得我等警惕,為安全計,我們不得不放慢行路速度,小心行事。而那人的目的也正在于此。他是希望主公趕不上回京的日子?!?/br> “正是?!被缸映我豢陲嫳M茶水,擱下了陶盞:“逾期不歸,就是抗旨,往小處說,我會被記下一次大過;往大處說,陛下完全可以治我的罪。而我若有罪,則我這個散騎,怕是也做不下去了?!?/br> 說到這里,他的唇角再度動了動,面上卻是一派冰寒:“由此及彼,這設局之人是誰,一目了然?!?/br> 啞叔身上的冷意,瞬間一凝。 那一刻,他這個人仿佛突然就消失了,或者說是隱了形,甚或是與那車廂、與西風、與這曠野高山融在了一處,叫人根本察覺不到他這個人的存在。 好一會后,啞奴身上的氣息才終是重新歸于冰冷,抱起雙臂,淡淡淡吐出了兩個字:“豎子!” 說這話時,他的面上布滿了輕蔑與鄙夷。 桓子澄轉首看向了窗外。 窗外是北地荒涼的景物,嶙峋的山崖直插云霄,巨石臨壁而生,有若怪獸。 比起這危險而陰森的連綿大山,桓子澄覺得,他身邊的所謂親人,或者說,是這世上的人心與算計,才最為險惡。 桓子瑜,他異母的親弟弟,果然頗有智計。 前世今生,皆如是。 “禮物呢?都備齊了?”桓子澄忽然就開了口,語聲仍舊是平素的冰冷。 這話題與之前差之千里,啞奴被問得愣了愣,好一會兒后方叉手道:“回郎君,全都準備好了,按著各房頭兒挑的,不會有錯,郎君但請放心?!?/br> 一面說著話,他身上的氣息卻是漸漸地平復了下來,那張憨厚的臉上,終究浮起了真切的歡喜。 “啞叔很歡喜么?”桓子澄問道。 雖然他并沒看啞奴,可卻像是感知到了對方的情緒。 啞奴舉眸看向桓子澄,微笑道:“縱然有小人搗亂,但是郎主與郎君卻是十來年后頭一回在京城過重陽節。郎主……還是看中郎君的?!?/br> “啞叔是這樣想的么?”桓子澄轉眸,淡然地看了他一眼。 啞奴的神情有些猶豫,沉吟了片刻,終是叉手道:“屬下沒有想法,但聽主公安排?!?/br> 桓子澄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良久后,方輕輕一嘆:“罷了,啞叔與旁人自是不同的,我不可相強?!?/br> 他像是有些意興闌珊,枯坐了一會兒后,方自嘲地搖了搖頭:“我方才說得不對,啞叔勿怪?!闭f罷,他便探手從隔板中取出一只白瓷茶盞,慢慢地斟了一盞茶,遞給了啞奴。 啞奴坦然地接過茶盞,仰首喝盡,復又看向了桓子澄,面上流露出了疼愛的神色,溫言道:“郎君……很聰明,明公如果還在世,想必會很歡喜的?!彼f著已是滿臉的感慨,看向桓子澄的眼神滿是笑意。 啞奴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