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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情緒低落,霍亭淑似頗為不忍,便又輕聲勸解她:“meimei也別這么灰心喪氣的,往后我會時常邀你出門,杜夫人也未必就會攔著不放人的。到底她也需看著我家殿下的顏面?!?/br> “真的么?”杜十七抬起頭來,驚喜地看著她。 霍亭淑一臉篤定地道:“那可不是么?你也別在這兒自怨自艾了。所謂人各有命,meimei的緣法還沒到呢,不必急在一時?!?/br> 杜十七感激地看著她,抿唇一笑:“多謝姊姊。姊姊的話我記下了,往后也要姊姊多多帶挈meimei呢?!?/br> 她的語聲幾乎是謙卑的,霍亭淑的架子越發搭得足,淡笑道:“我都說了,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meimei也別當件正經事來說?!?/br> 她說著便又往四下看了看,面上再度現出了幾分不耐,將錦巾掖進袖口,板起了臉:“這時辰可真不早了,我們還是快些回玉露河是正經?!?/br> 這一回,杜十七卻是沒再耽擱,上前攜了她的手,狀似無意地惋惜道:“可惜了,今日的事情卻是沒成。我現下就擔心姊姊回去后怎么向尊君交代?!?/br> 她話聲一落,霍亭淑的臉色就變了變。 那一刻,她忽然便想起了霍至堅那張沒有表情的臉。 她忍不住心底輕顫,一陣寒意襲上心頭。 他的父親如今也不知是在為誰做事,越發神秘莫測。坦白說,有時候她會覺得害怕,總覺得,那個面色陰沉的男人,不再是她記憶中父親的模樣。 怔怔地出了會神,霍亭淑方勉強一笑:“這也不能怨我們。按照原本的計劃,我們只需在彩棚里叫一聲三娘便行了,事前事后都沒我們的事兒,如今出了紕漏,自然也不該由我們擔著?!?/br> “姊姊說得有理?!倍攀唔槒牡卣f道,眼神閃了閃,又好奇地問道:“這個三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為什么尊君要讓姊姊特意在彩棚里叫一聲三娘呢?” 霍亭淑卻是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或者說,她是刻意不去想這個問題,此時聞言,面色便是一滯。 隨后她便有些不耐煩起來,皺起了眉頭:“這我怎么知道?父親也沒告訴我是怎么回事。方才我們遠遠跟著那幾個人,也沒瞧清那個昏迷的宮裝女子的臉?!?/br> “真可惜?!倍攀邍@了口氣:“就算藏在此處,前頭公主殿下與莫大監說話我們也聽不到,到底那個三娘與那宮裝女子有什么關系,我真是一點也想不明白?!?/br> 霍亭淑沉默了一會,驀地抬頭,定定地看著她:“十七娘,你到底想說什么?” 杜十七心頭一震,面上卻是一臉的懵懂,微帶茫然地道:“我并沒想說什么啊?!彼拖袷遣]聽懂對方的話,語聲越發地怯懦:“姊姊如何這樣說?我也是怕姊姊回去不好交代罷了?!?/br> 霍亭淑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目中便閃過了明顯的鄙夷,沒好氣地道:“好了好了,總之有些事情你別多問,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是?!?/br> “好的,霍家姊姊,十七娘知道了?!倍攀哒Z聲馴順,再不敢言及別事,小心地扶著霍亭淑的胳膊,轉過了折角。漸漸地,兩個人的說話聲已然遠去,身影也消失在了宮道的盡頭。 第743章 驚聲語 此時的秦素,也正走在一條長長的宮道里。 宮道寬而長,兩旁是高高的紅墻,灰陶獸面瓦當的上頭,是被切割得整齊的藍天。大片的陽光傾瀉而下,又被高墻遮住勢頭,在地面上留下了些許陰影。 秦素正在向阿耀問明情況。 “本宮記著,從玉露河前往猗蘭宮,分明是有一條近道兒的?!彼Z聲淡然地說道,神情不辨喜怒:“如何你們要繞去東四路的路口?難道你不知道那條道兒容易惹是非么?” 阿耀便躬身說道:“回殿下,我們原先確實是從那條近道兒走的,誰想沒走上多遠,那路的前頭就傳過來了說話聲,有女子在喚什么‘女郎快來’之類的話。因江家八娘子曾說,萬不可叫淑儀夫人露出臉來給人瞧見,情急之下,我們只能避開,便從一條岔路繞去了東四路?!?/br> “原來是這樣?!鼻厮匚⑽Ⅻc頭,面上卻有著少許疑惑:“可是,我分明記著玉露河那里并無人離開,且那條近道兒算得上隱秘,外頭的人也不大知道,如何竟有貴女行經那里?” 阿耀也是一臉的不解,說道:“事后想想,我也覺得挺奇怪的??墒悄菚r候我急著要把淑儀夫人送回宮,也就沒多往別的上頭想?!?/br> 聽得此言,秦素卻是心頭一動,驀地問:“你聽見有人喚‘女郎’時候,是不是還聽見有人唱歌?或是聞到了不同尋常的香氣?” 阿耀皺著眉頭想了想,眼睛忽地一亮,道:“殿下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還真是的,當時我們正在下風口,那風里倒確實是有一股子很好聞的香氣。也正是因為那香氣不凡,我怕遇見哪個名門貴女,便趕忙避開了?!?/br> 又是銀面女! 秦素的眉心蹙得極緊。 雖然沒有十成把握,但她還是本能地認為,此事定是銀面女在作鬼。 這一招使得倒是巧妙,銀面女也沒露了身形,只隱在暗地里咋呼幾聲,就把阿耀給驚走了。 秦素不由心下暗恨。 照此看來,莫有福突然經過東四路的路口,應該也不是巧合,也很可能是某些人精心算計的結果。 卻不知這一局還有沒有后招?前世的情形又是怎樣的? 將阿耀打發下去后,秦素便一直苦苦思索著此事,直到來到了猗蘭宮,她才將注意力轉到了眼前。 “來人,去東四路叫莫大監起來吧?!边@時候,秦素似是終于記起了莫有福等人還跪在路口。 略施懲戒也就罷了,沒必要真把人往死里得罪。 她話音落下,便有小監應了一聲,飛跑著下去傳話了。 秦素索性也不急著走,就留在了猗蘭宮里分派諸事。 楊月茹病重,秦素便命人把白芳華給叫了過來,暫且代管猗蘭宮諸事,隨后又派小監去給邢有榮送信,算是通知了中元帝。 約莫半炷香之后,邢有榮便擦著汗出現在了秦素的眼前。 彼時,秦素正端坐在大殿中聽白芳華匯報情形,見他來了,忙站起身來含笑道:“有勞邢大監跑了這一趟?!?/br> 邢有榮立時將腰